面前一身黑色暗条纹西装,周身透着贵胄冷意的梅霁寒,让梅君如蓦地心头一跳。

  桑钿没想到说要出去一周左右的梅霁寒,居然提前回来了。

  “听说桑钿送的礼物很合老爷子心意,梅夫人却私下想要教训她。

  这是在梅家住久了,就拿自己当梅家女主人的——

  连老爷子都不放在眼里了?”

  梅霁寒松开手,从兜里掏出一块手帕。

  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后,扔进了旁边的**桶里。

  这番看似洁癖,实则羞辱的行为仿佛在提醒着梅君如,到底谁才是梅家家主。

  梅君如脸色一僵,敛下眼底的冷流,笑着解释道,

  “我这也只是在教一下小辈做事。

  以免以后进了门后没有规矩,冲撞到了梅爷。”

  桑钿记得以前桑夫人说过。

  当年梅淮山为了利益,抛弃那个巫女后,就娶了门当户对的梅霁寒母亲。

  传言夫妻二人感情淡漠。

  梅淮山在一次生病住院的时候,和一名照顾他的护士搞在了一起,并且有了梅君如。

  后来梅淮山把梅君如抱回来养着,又过了很多年才有了梅霁寒。

  在那个巫女和梅霁寒母亲香消玉殒后,现在只剩他孤家寡人一个。

  梅君如虽然贵为梅家大小姐。

  但梅霁寒根本不会把一个,婚内**的私生女放在眼里。

  ……

  对于大梅霁寒将近二十岁的梅君如来说,这声‘梅爷’叫的,几乎是折了辈分的。

  小时候她曾试着和梅霁寒培养姐弟感情,便和老爷子一样叫他‘霁寒’。

  没想到小小年纪的他,却冷声反问她‘叫我的名字,就你也配’?

  后来她这个梅家大小姐,竟也只能像外人一样,称呼他一声‘梅爷!’

  “梅夫人以后再想要教人做事,就回你的原公馆。这里是梅家!更何况——”

  梅霁寒漫不经心的反问梅君如,

  “你自己也说,桑钿还没有进原家的门。这算是哪门子的指教?”

  梅君如解释道,

  “这次原炀和桑钿中秋一起回来,就是计划婚礼上的事。

  我这个未来婆婆自然要提前让她知晓梅家的规矩。

  到时候才不至于在宾客面前,丢了梅家的颜面。”

  “婚礼的事?”

  梅霁寒挑眉的看了桑钿一眼,思忖着问道,

  “我记得你上次,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梅君如脸色瞬间变了下,锐利的目光冷冷的射向桑钿!

  这次她和原炀闹一顿就算了,竟然还敢跑到梅霁寒面前去胡说八道!

  桑钿知道,现在她在梅君如面前处于‘下位’。

  梅霁寒自然不会自降身份,去主动揭晓他们之间的的关系。

  所以便让她来说。

  既然她和原炀说不通,桑钿打算和梅君如说清楚,

  “梅夫人,之前我已经和原少正式提出分手了。

  不管梅夫人想要办什么样的婚礼,当天穿什么样的喜服,都和我没有关系了。”

  眼见桑钿面色平静,不带半点情绪得说出这番话。

  像是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回头。

  梅夫人顿时沉下脸色的提醒她,

  “当初因为你和原炀订婚,才得以离开女德学院。

  如果你们分手,你应该很清楚自己回到女德学院后会面对什么。”

  梅夫人以为在她说完,桑钿会因为害怕自己像被‘退货’一样送回女德学院,立即跟她认错。

  没想到她只是淡淡道了句,

  “谢谢梅夫人关心。”

  梅君如没想到平时一向软弱听话的桑钿,这次竟像是什么都不在乎了似的,对她的威胁无动于衷!

  不管桑钿跑到梅霁寒面前,加油添醋胡说八道了什么。

  以梅霁寒冷酷的性格,今天他会出手阻拦她教训桑钿,不过是今天家里有贵客。

  不想在被贵客看到后,丢了梅家的颜面罢了!

  更何况梅霁寒一直都不喜欢桑钿,每次见面都对她冷若冰霜。

  定然也是瞧不上,她没有任何显赫的世家背景,还是女德学院那种表面学着女德女恭,其实根本就是学着怎么伺候男人的地方出来的!

  要不是她的特殊体质,哪里配的上他们家原炀?

  厨房的备菜出了点情况,佣人过来让梅君如去一趟。

  梅君如冷冷的看向桑钿,

  “不管你体质的传言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既然是我梅家选中的人,这辈子就算是做鬼,你也只能留在梅家,做梅家的鬼!”

  在梅君如离开后,桑钿看向旁边气息冷沉的男人,

  “梅爷怎么回来了?”

  她没想到梅霁寒会提前来,她得赶紧回去,把那只沙发缝隙里那只怀表收起来!

  原本她故意离开,想等着被人不经意的发现这块怀表后,让送梅霁寒这块怀表的老爷子亲自辨别一下。

  现在梅霁寒突然回来,如果他真是害死小澄的元凶——

  他很清楚那块所谓‘忘记放在哪’的怀表,到底在哪!

  而现在这块表出现在梅家,以他的精明,必然会怀疑她接近他的真实目的!

  梅霁寒眯着凌眸,端量着面前的人,

  “看梅太太这副表情,这是不希望我回来?”

  “当然不是!”

  桑钿下意识的说道,就听到原炀询问佣人的声音,

  “看到桑钿了么?”

  在她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男人扣住她的腰,大手推开旁边洗衣房的门,把她推了进去。

  她的脸撞在他的胸口上,桑钿只觉得耳垂突然一坠。

  眼睁睁的看着那只掉了的珍珠耳钉,顺着即将关上的门缝弹到了外面。

  随着门外的脚步由远及近,男人薄热的话音附在她耳边,

  “要我现在开门,你去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