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以为桑钿开的是别人的车。

  没想到去查了一下,这辆车登记的居然是她的名字!

  而这辆特别定制款的F8,竟高达八位数!

  他开的这辆车也不过才七位数!

  上次他嘲弄她找个又穷又老的群演,这次她就开着这辆车过来。

  就为了向他证明,她能找到比他更有钱的男人?

  每次见到原炀,她似乎都要提醒他一句‘我们已经分手了’。

  桑钿觉得无比厌倦。

  “我的事,没有跟原少解释的义务。”

  见她越过他的朝里面走去,原炀忍不住道,

  “车是周小姐的吧?”

  他冷哼一声,对她耍的这些小把戏了然于心,

  “听说前段时间公路上出车祸的,就是周小姐。

  你和她是好朋友,这辆车肯定是周家给她定制的。

  然后故意和4S店的人联合起来,我去问的时候就说这辆车是你的!

  至于你车上那个男人,是周家的司机吧?

  车子借给你开一下,然后司机再给周小姐把车开回去。”

  虽然他都已经猜到了。

  但他要的无非就是她主动低头,给他一个解释!

  看着自我攻略的原炀,那张认真推测的脸,桑钿摇头,

  “原少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

  原炀沉下脸色,

  “你知不知道无证驾驶是犯法的?

  那天你差一点就撞在了前车上!

  你知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有多危险?”

  桑钿没告诉他自己是‘持证驾驶’,只是面色平静的纠正他,

  “那天危险驾驶,并且撞在前车上的是原少你,不是我。”

  就见原炀一脸‘果然’的看向她,

  “我就知道,那天你看到开车的是慕青,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吧?”

  桑钿以前没发现。

  她和原炀说话,似乎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桑钿,我不喜欢你为了报复慕青,做这种任性的事!

  也不喜欢你开这么高调的跑车!它不适合你!

  今天你把车还给周小姐以后,以后不要再开了。”

  “你喜不喜欢,跟我有什么关系?”

  桑钿懒得搭理他,就见原炀不死心的追问道,

  “你要是心里没有我的话,今天为什么到梅家老宅来?”

  桑钿敛下长睫。

  她来,是因为今天有她想要验证的事!

  原炀皱着眉的低声道,

  “今天我没有带慕青过来,都是为了你。

  平时我可以由着你的性子,但你心里再有气,今天在外公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

  除非你真不想嫁给我了!”

  说着他看向她的车,

  “你要送给外公的药枕呢?我帮你拿着。”

  桑钿淡淡道,

  “我没准备药枕。”

  原炀顿时脸色一僵。

  眼见着桑钿就这么空着手进了门,他只能黑着脸的掏出手机。

  “喂,慕青……”

  桑钿进入梅家后,听说老爷子和朋友正在后花园赏鱼,便安静的坐在大厅等候。

  约莫半个小时的功夫,穿着一身碧色旗袍,脖子上挂着串祖母绿翡翠的梅君如,搀扶着梅淮山进来。

  一同过来的中年男人笑容和善,淡然高华的优雅中透着一种不凡的智慧和修养。

  “桑钿来了。”

  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梅淮山落座后,向她介绍,

  “听说你和周家小姐关系不错。

  这位是周茉的伯父,周裕礼。”

  桑钿点头,

  “周叔叔好。”

  周裕礼笑着打趣,

  “都说你们梅家眼界高。

  有桑小姐这么漂亮的未婚妻,难怪原炀看不上其他世家的小姐呢!

  原本以为我还打算把周茉介绍给梅爷。

  但听说梅爷身边,已经有了相伴的佳人。

  不知道今年中秋,梅爷会不会把那位佳人带回来?”

  梅淮山转着手里的文玩核桃,

  “梅家向来只会同意,两种媳妇进门。

  要么是能够对梅家后人事业有利的,要么是对他个人有价值的。

  并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资格进我梅家的门。”

  桑钿低眉顺眼的听着。

  她一早就知道,梅淮山喜欢她,不过是建立在她的极阴体质对原炀有价值的基础上。

  而梅家家主,需要的是一个既能给梅家带来利益关系,又有价值的妻子。

  “其实,我和原炀其实已经……”

  桑钿打算把她和原炀已经分手的事告诉梅淮山时,一旁的梅君如突然开口,

  “你们的确已经到了该筹备婚礼的时候了。

  之前原炀跟我提过,你想办一场海边的婚礼。

  原炀是梅家的长外孙,他的婚礼必须在南港最好的酒店举行,宴请整个圈子的贵客。

  海边那种地方,只会让梅家丢了体面。”

  梅君如凌厉的眸子在身上打量着,话语权十足的接着道,

  “梅家传统,婚礼上的礼服自然也会选择秀禾这种端庄大气的婚服。

  等会让人量一下你的身形,你和原炀礼服的款式交给我来安排。

  你只管平时照顾好原炀的饮食起居,在事业上多体谅他。

  收敛自己的性子,学着怎么做好一个合格的原太太,才是最重要的!”

  梅君如眼神越过桑钿,看到原炀身后跟进来的沈慕青时,不禁双手环胸的板起脸来。

  原炀挡在沈慕青身前的主动解释道,

  “桑钿忘了拿给外公准备的药枕,我让慕青回去取的。”

  桑钿心里冷笑。

  虽然原炀一直说着让她回原公馆的话。

  但他依旧不忍心让沈慕青受半点委屈。

  梅淮山从袋子里拿出一只散发着浓郁药材味道的红色枕芯,皱着眉头的看向桑钿,

  “桑钿,这只药枕是你做的?

  我怎么摸着这外面的面料,还有它的味道都跟以前不太一样?”

  原炀语气肯定,

  “当然是桑钿做的!

  味道不一样,可能是因为里面的药材她调整过了。

  至于这外面的布料,桑钿说外公下个月就要过六十大寿了,所以这次换个喜庆的颜色。”

  桑田转头对管家说了句话。

  管家去她车上抱了一只大盒子下来。

  “今年秋季多雨,中秋冷得早。

  我特地去店里做了一条艾绒的褥子,选的都是十年以上,最好的艾绒。

  老爷子铺着它睡觉,不但可以放松身心,有助睡眠。

  它还可以祛除寒气,温阳身体。

  平时只要在阳光底下经常晾晒一下就好。”

  桑钿没有当场揭穿原炀。

  今天梅家有贵客,她若是当着客人的面打了原炀的脸,无异于在外人面前打了老爷子的脸。

  对于这只‘仿冒’的药枕,她淡淡的看了一眼,

  “一种东西用得久了,效果难免不如开始的时候尽人意。

  不如换一种,让身体在经过新的刺激和磨合后,疗效更好。”

  原炀皱眉,他怎么觉得桑钿这话说的,像是不只在说药枕?

  梅淮山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只药枕不是出自桑钿之手。

  不管她和原炀之间怎么了,她没有不顾场合的下原炀面子,梅淮山不禁夸赞她,

  “正好我最近经常关节疼痛,就算是药枕也不能安心入睡。

  还是桑钿你细心,这条艾绒褥子送的正是时候。”

  虽然桑钿没有做药枕,但她却给外公做了褥子,还让外公这么满意——

  原炀更加认定了,桑钿说跟他没关系了,分明就是口是心非!

  “我去趟洗手间。”

  桑钿站起身之前,就把那块怀表浅浅塞在了沙发缝隙里。

  她从洗手间出来时,等在那的梅君如让她敛下眸光,上前恭敬的叫了声,

  “梅夫人。”

  梅君如眯起眼睛,冷冷的斥责道,

  “你身为原炀的未婚妻,却在外让他难堪!

  还把你们之间那点小别扭,都掀到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来了!

  女德学院教的规矩要是忘了的话,今天我这个做婆婆的就好好教教你,

  该如何恭爱丈夫,守好妻子的本分!”

  就在梅君如抬手想要给桑钿一巴掌,亲自规训她时,男人的手冷冷扣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