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是这么问的,但他扣在她腰上的手,却半点要松的意思都没有。

  盯着她耳垂上那只光泽圆润,带着粉白微光的珍珠耳钉,梅霁寒眯起眸子。

  他记得这对耳钉。

  每次她和原炀一起来老宅的时候都会戴。

  衬得她本就白皙漂亮的脸,精致温婉,清雅脱俗。

  安安静静的站在原炀身边,就像独照他的月光。

  而平时,他从来没见她戴过这对耳钉。

  足见她对这对耳钉的喜爱,甚至是……

  珍视?

  原炀在卫生间门口没看到桑钿,听佣人说她被梅夫人叫到洗衣房那边说话。

  怕她妈刁难她,他便心急的找了过来。

  洗衣房前面就是死胡同,看到旁边那扇紧闭的门,原炀下意识的伸手去拧。

  却发现门被锁住了。

  他皱着眉的拍了拍门,

  “桑钿,你在里面吗?”

  梅霁寒见怀里的人不答,作势去拧门锁的时候,桑钿顿时紧张的扯住他西装的袖口,摇了摇头。

  对她来说今天来这目的是,搞清楚那块怀表到底是不是梅霁寒的。

  没有必节外生枝的把梅家搞得鸡飞狗跳。

  梅霁寒抿紧薄唇。

  发现不管她说用不用,都会让他心生不爽。

  她说用,代表送她这对耳钉的人对她至关重要。

  而她说不用……他更生气!

  “不想被原炀看到?”

  感觉到面前的男人周身散发着冷意,桑钿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到底是谁?”

  下一刻梅霁寒低下头,吻住她脖子上那颗妖冶的小痣。

  随着那种又疼又酥麻的感觉,瞬得蔓延开来——

  桑钿吃痛的想要推开他。

  却被梅霁寒箍着后腰,更紧的锁在怀里。

  待到在她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一颗独属于他的嫣红烙印,呼吸灼热的男人才放开怀里的人。

  “我没忘。”

  桑钿沙哑着嗓子的低声道。

  不知道是疼痛还是那种酥麻的感觉,桑钿一张脸涨得通红。

  没忘?

  梅霁寒手指抬高她的下巴,审量着她的眸子,

  “所以你今天来老宅,是以梅太太的身份,还是原炀未婚妻的身份?”

  “都不是。”

  桑钿面色坦荡又平静的说着。

  梅霁寒不禁眯起狭眸。

  “我今天来是以被老爷子关照过的小辈身份,过来探望一下他老人家的。

  梅爷刚才也看到了,对于我和原炀的事,我已经在梅夫人面前解释的很清楚了。”

  面前的男人慵懒的扬眉,

  “小辈的身份?

  以前我倒是没发现,梅太太竟是生了张巧嘴。”

  桑钿目光澄澈,

  “我只是实话实说。”

  洗衣房轰鸣的洗衣声,掩盖了门里的声音。

  敲了几下门的原炀眼见着没有人回应,便离开了。

  桑钿跟他说过,以前在女德学院的时候,如果做的不能令桑夫人满意,就会被送去关紧闭。

  她最怕被关在屋子里。

  他怕万一她被关在洗衣房会害怕。

  但母亲没有把她关在里面就好。

  桑钿出来以后,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那只珍珠耳钉。

  但她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它到底掉到了那里。

  瞧见她这副紧张在乎的模样,梅霁寒凉凉的道,

  “不过就是只普通的珍珠耳钉,对你就这么重要?”

  桑钿头也不抬的继续找着。

  “是。”

  这对耳钉是小澄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视若珍宝。

  现在它丢了,她的心就像突然空了一块似的。

  眼见着梅霁寒沉着张脸的转身准备走,桑钿想到那只沙发缝隙的怀表,只能忍痛暂时放弃寻找耳钉。

  “不是重要么,怎么不找了?”

  桑钿解释道,

  “梅家用餐时间固定,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开始上餐了。

  我一个小辈,没有让长辈等的道理。”

  她打算先回去后,再请梅家的佣人帮她过来找一遍。

  梅霁寒眼底的冷暗渐渐消散。

  这么说这对原炀送她的耳钉,也没那么重要?

  原炀没找到桑钿,就先回来等她。

  就在他坐在她刚才的位子上,突然觉得腿侧一凉。

  他往旁边的道缝隙里摸了下,竟掏出一块精致的古董怀表。

  在辨认了一下后,原炀有些意外,

  “这块怀表,不是外公你送给小舅舅的吗?”

  小舅舅今天也没来,怎么他的怀表会在这?

  想到刚才只有桑钿坐在过这个位置上,原炀顿时脸色一变!

  大厅门口,虽然桑钿紧赶慢赶的回来,那块怀表还是被当众拿了出来。

  而原炀方才的话,让她觉得有股寒流缓慢的爬上她的脊背,体内的血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桑钿指甲刺进掌心。

  这块怀表,竟然真是梅霁寒的!

  他就是害死小澄的凶手之一!

  看到桑钿和梅霁寒一起回来,原炀俊脸阴郁的攥着怀表,揣测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着,落在桑钿身上,

  “刚才你去哪了?”

  桑钿淡淡道,

  “卫生间。”

  “可我刚才……”

  原炀话还没说完,梅淮山便叫他把那块怀表拿过去给他看看。

  在仔细查看了一番后,他摇头道,

  “是跟我给霁寒的那块怀表很像。

  那块怀表在平视的时候,虽然和普通怀表没什么特别。

  却在反光的时候就会看到,上面是一层泛着火彩的钻石釉表膜。

  这也是那块怀表,最昂贵的地方。”

  桑钿僵直的脊背,渐渐松解下来。

  居然不是梅霁寒的。

  是她误判的,认错了人。

  知道这块怀表不是梅霁寒的,原炀暗自松了口气。

  也许是他想多了。

  桑钿不过只是和小舅舅在门口碰上,一起进来而已。

  “这块怀表是谁的?”

  梅淮山目光炯炯的环顾四周。

  “是我的。”

  桑钿走上前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率先拿走了那块怀表。

  梅霁寒端量了一番后,淡淡的评价道,

  “确实和我那块怀表,外观看起来如出一辙。”

  说着他抬眼看向桑钿,

  “不过,为什么你会有块和我一模一样的怀表?”

  男人眼底凌厉的探究,让桑钿敛下心跳的刚准备解释,就见原炀突然想起什么般,一脸了然的道,

  “这就是桑钿你和我说的那块,你逛街的时候看中了,想要买下来送给我当订婚两周年的礼物。

  但不知道我会不会喜欢的怀表吧?

  没想到居然和小舅舅的那块外形撞款了。

  只不过是个赝品,让小舅舅见笑了。”

  说着他安慰的对桑钿道,

  “但是你送的礼物,我都喜欢。”

  正因为他知道小舅舅不喜欢桑钿,而桑钿带的这块‘赝品’必然冒犯到了他。

  看她脸色紧绷的样子,心里肯定怕的要命。

  她是他的未婚妻,在外人面前他自然是要维护她的。

  但其实他已经猜到了。

  这块怀表根本就不是什么仿冒品,而是……

  梅霁寒狭眸深长的看向桑钿,

  “是他说的这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