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霁寒,你怎么了?”

  桑钿胸口敛着股寒气。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他。

  就像一头生人勿近的暴戾雄狮。

  那只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仿佛下一刻就会冷酷的捏碎她喉咙。

  认出桑钿的声音,以及她嗓音中的紧张和害怕,梅霁寒紧绷的身体渐渐松解下来的松了手。

  “抱歉。”

  他下颌埋在她的颈侧,嗓子沙哑的就像粗糙的沙砾。

  以前曾有过一次,他的眼睛突然失明时,刚好遇到对家派的杀手。

  那个女杀手伪装成一个故意接近他的女侍者,盘子底下却藏着一把尖刀。

  虽然他眼睛看不见,却通过声音的方向折断了那个女人的手腕。

  并把她手里那把尖刀,**了她自己的腹部!

  长久以来习惯了一个人的他,当突然陷入黑暗时,全然忘了家里多了一个人。

  梅霁寒几乎条件反射的以为,刚才那那双因为怕他跌倒,而扶住他的手是来杀他的。

  直到闻到他身上的酒气,桑钿才反应过来,

  “梅爷喝醉了?”

  她伸手搂住他腰的举动,让他身体微微一僵。

  “我去给梅爷做碗醒酒汤。”

  就在桑钿推开身上的人准备起身时,却被他捏着腰的压回床上。

  他的头胀痛得厉害,但她身上淡淡的铃兰香,就像一只无形的手,一寸寸的安抚着他跳痛的神经。

  “我没醉。”

  男人张合的薄唇,擦过她脖子上敏感的皮肤。

  鼻息间呼出的热气,让她下意识的缩起脖子。

  今天她穿了一件分体的睡衣,腰间露出一截细白的软肉。

  他眼睛虽然看不到,却能感觉到掌心下娇嫩的皮肤,就像一种无形的诱惑。

  桑钿感觉到腰上的那只大手滚烫的就像烙铁,顺着她掀开的衣角。

  带着男人对女人身体的欲望,慢慢向上游弋……

  虽然她知道梅霁寒不会白白娶了她。

  毕竟他是个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在她身上的‘投资’,必然要拿到回报。

  只是她原以为梅霁寒对女人不感兴趣。

  就算是想要孩子,也会通过做试管的方式获得。

  没想到他居然打算自己……

  “不行,”

  桑钿下意识的抗拒着。

  身上的男人浓墨般的眸子犹如遮住九月的乌云,暗的没有一丝光。

  “之前梅太太在跟我谈条件的时候,不是还让我验货吗?

  怎么,后悔了?”

  后悔嫁给他,想要迫不及待的回到原炀身边?

  她答应梅君如会在中秋节回老宅。

  买来要给老爷子做药枕的布匹和药材,就是最好的证明不是吗?

  但是。

  还从来没有人敢和他梅霁寒谈完条件以后,再说后悔的!

  男人低头咬上她的耳垂,

  “桑钿,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不轻不重的力道,让她身体瞬间酥麻一片,忍不住闷哼一声。

  他径直扯开她身上的睡衣。

  去行使他一直压抑着自己,本该行使的权利!

  当初桑钿在和梅霁寒做交易的时候,就没扭捏的在意过自己身子。

  但这次,她真不是他故意拒绝他的,

  “我来例假了。真的!”

  身前的男人蓦地一顿。

  “刚才我去卫生间就是突然觉得肚子疼,然后去看了一下发现……”

  知道梅霁寒有洁癖,桑钿连忙保证道,

  “不过我发现的很及时,没有弄到床上。”

  男人墨眸黯的就像夜晚的深海,撑在床沿的小臂青筋耸动。

  体内的欲望还在翻涌着,却已然被她的话搞得没了兴致。

  眼见身上那座‘大山’虽然还沉甸甸的压在她身上,但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桑钿把睡衣衣襟收拢起来,小声道了句,

  “冷。”

  其实是明亮的床头灯让她感到有些羞耻。

  却不知道他根本就看不到。

  想到他刚才差点被绊倒,桑钿一脸抱歉的表示,

  “我请教了一下韩管家,按照梅爷平时的习惯,把行李箱都收拾好了。

  本想等梅爷回来的时候,问一下你还需要准备些什么,结果就睡着了。”

  梅霁寒指腹摩挲着她的下巴,

  “希望我走么?”

  桑钿一怔,就听他接着问,

  “想跟我一起去么?”

  桑钿顿时明白过来。

  梅霁寒是怕她像那些撒娇耍赖的女人一样,不让他出差?

  或者缠着他,让他带自己一起去?

  于是她摇摇头,回答的乖巧又体贴,

  “我明白,这是梅爷的工作。”

  桑钿就看到面前的男人那张俊美的脸,肉眼可见的冷沉下来。

  不想?

  是因为这里有让她想要留下的人?

  梅霁寒下颌紧绷,声线冷然的道,

  “睡吧。”

  不知道怎么的,桑钿觉得他的心情似乎不太好?

  难道是今晚的应酬谈的不顺利?

  因为她是极阴体质,每次来例假都会疼的彻夜难眠。

  肚子像是被把钝刀来回切割着似的。

  仿佛全身的血液,都被抽离的汇集在小腹,让她手脚越发冰凉起来。

  桑钿弓起身子。

  越是睡不着,她就越想动来动去的。

  听到身后的人翻了个身,她想起韩管家说过梅霁寒一向浅眠,平时没有人敢打扰他休息。

  桑钿顿时就不敢动了的,只能默默忍着。

  下一刻,男人温热的大手护上她的小腹。

  他的身体就像一张张开的网,将她整个人收拢在怀里。

  桑钿身影一僵,就听梅霁寒淡淡道,

  “快睡。”

  温暖通过他们紧密相拥的身体,源源不断的传进她的身体。

  男人的身体就像一只暖炉,烤得她紧绷僵冷的身体渐渐放松,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过了许久。

  感觉到面前有了一丝光感,梅霁寒缓缓睁开眼睛。

  以往他的眼睛失明后,都要第二天早上才能恢复正常。

  随着发作的越来越频,时间也越来越久。

  但是这次却比以往的时间更短。

  折磨他的头痛,在他搂住她没多久,就像退潮一样浅浅退去。

  看着窝在自己怀里,像极了一只小虾的她,梅霁寒沉下眸光。

  难道她的身体,真的能消除对梅家后人的诅咒?

  ……

  早晨桑钿起来的时候,梅霁寒已经做了早班的飞机走了。

  她连续忙了几天的时间,才把中秋要用到的东西准备好。

  中秋节当天,桑钿开车来到梅家老宅。

  正在院子里抽烟的原炀碾灭了烟,阴着张脸的上前,

  “这辆车是谁送你的?

  你和那天车上的男人,到底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