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站在套房的墙边，巨大的京都地图投影铺满了整个墙面，他用激光笔指向地图上的片片涟漪，向众人介绍他们的着手点。
“地动数据？”苏恩曦轻车熟路。
“对，因为京都位置处于华北燕山地震带，每年都会发生几百次小规模的地震，所以地震局在这座城市里设置了很多小型监测设备。尽管这些地震的震级和烈度都太低，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但监测设备总会忠实地记录每一次地动。”
“不错，尽管地震总是因为地壳变动而发生，但如果频率过于异常，那就有可能是地壳里藏东西了。”
“现在这些数据透露的信息还过于杂乱，可如果构筑一个简单的数学模型，代入进去，也许我们能通过条件筛选和计算找到那个震源，也就是另一位大地与山之王。”
“帅，理工男帅！”苏恩曦眼睛亮闪闪的：“不愧是专业的屠龙精英！”佩服楚子航思路清晰的同时，她也是在座最理解这个办法、最能参与的人，两人很快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了推进讨论。
“这听起来，比带设备满京都城找龙要靠谱得多。”路明非点点头，并将视线放到拉伸完准备美美敷面膜的长腿妞。
“？”
麻衣看向他，一脸“有我事？”的表情。
“虽然我对那些来京都旅游的混血种没那么担心，但人实在太多，北美的欧洲的都好几架专机诶，也不是没可能发现点什么。”
“那些废柴纯属凑热闹的，除了有血统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姿态，什么都不会。这么多年连卡塞尔的京都分部都没发现什么，他们能干嘛？贡献旅游业绩都不如中国人自己的大爷大妈旅游团啊。”麻衣表示没必要。
“顺便帮我调查夏弥行踪，她肯定也是搭飞机回来的，伪装得再好也总有迹可循，住处也要去看看。”路明非认真说道：
“作为人类生活那么久，她留下的痕迹绝对不会少。”
楚子航微不可察地往这边瞥了一眼，正对上麻衣看过去的目光，在一方掩饰不住的尴尬和另一方的偷笑中，这个差事算定下来了。
女忍者动作麻利，换好便装带好暗器就潇洒地消失在门口。
“放心啦楚少爷，这方面我也是专业的，肯定帮你逮到小龙女的尾巴！”她去而复返，从门缝露出捉弄的笑。
“说‘帮我’是不太恰当的，调查大地与山之王是所有人的目标。”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楚子航绷着脸强调。
一阵窃笑后，苏恩曦才重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地动数据这边。
“没问题，这种程度的损伤修复起来并不难。”老唐朝路明非说。窗边腾出来的大片空地已经摆满了各种怪物素材，青铜与火的兄弟俩迅速进入了状态，分别在端详路明非和零的装备以及将素材分类摆放。
“哥哥要不要把上次炼出来的复合骨材料加进去，应该会更有耐受力一些。”康斯坦丁提议。
“我在考虑。”老唐点点头：“你先把隔音和隔热的炼金设备架设好，这里毕竟不是露天场所。”
“知道啦。”
“麻烦帮我们多准备两个随身道具袋和投射器，武器临阵磨枪太仓促，但他俩可以提前试试辅助的东西。”路明非补充道。
“了解，投射器需要控制力道么？”
“完全不用，他俩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也用过不少学院炸弹狂魔的高危武器。”
“那就是……‘素材’啊？”苏恩曦分心看向窗边，被琳琅满目的各种物件牢牢吸引：“虽然一直在听，但亲眼看见还是会觉得好不可思议，所谓‘另一个世界’的特产。”
“另一个世界？”楚子航对她的自言自语不是很理解，但同样很好奇那个正快速搭建的工坊。那就是师弟的力量之源？还是说靠的是青铜与火之王无与伦比的炼金术？
“你现在不懂很正常，每个新人都会在颠覆世界观的震惊中度过猎团的前期，三无宝贝也是，对吧？”苏恩曦扶着眼镜框，似乎找到点身为老前辈的**。
“我是初始股，最先跟他进森林的人。”零冷声回答。
“靠，这点不行哟，瞧瞧你那做作的嘚瑟感！”“老前辈”对真前辈的压制表示抗议。
“零跟我出门，我联系了京都分部，他们说有重要的线索。”路明非继续说道。
“要带上备用装备么？”
“不用，进度还没那么快，就正常地在京都城里活动。”
“好。”
两人正要开门，某条败狗的声音这才懵逼地从身后响起来。
“慢着慢着，那我呢？”
路明非皱着眉转身，才发现芬格尔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指向自己的手指貌似已经摆放了许久，只是一直没人注意到。
“你你你别用那种眼神啊，我好歹也老实交代了能力吧！”败狗大声抗议。
“大力水手？”路明非努力回忆。
“我不吃菠菜！”
“唔，大家努力干活需要保证精神啊，环境和食物很重要！反正你力气大，到时候打扫打扫卫生，再帮忙买点甜品什么的放冰箱里？你要吃什么？”说着，路明非问零。
“布丁。”零认真回答，看向芬格尔。
“巧克力棒和曲奇饼，谢谢。”楚子航也看过来。
“我听说附近那家华联有新口味的薯片诶，螺蛳粉味还是羊肉粉味来着？尝不到鲜我会死掉的，拜托拜托~”苏恩曦毫不客气地可怜巴巴。
“真把我当保姆啦！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歧视！”芬格尔大怒。
“芬哥哥，可乐可以么？”他一低头，康斯坦丁正抿着嘴朝他眨眼睛。
“……可口还是百事？”
等该出门的都出门后，老唐才问向专心干活的康斯坦丁。
“你很喜欢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芬哥哥他本身也属于我们这一脉吧？亲近些很正常啊。”康斯坦丁随口回答。
“混血与纯血之间太过遥远，这只是你的主观看法。”老唐不以为然。
“或许还可能因为，芬哥哥的血总给我一种脆弱的感觉？”康斯坦丁想了想：“外表强大但内心很敏感呐，是不是失去过什么呢？”
“咱们小康就是心善呐，那你对这位用君焰的伙计又是什么看法呢？”苏恩曦看热闹不嫌事大。
“强行提升血统负荷很大哦，而且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康斯坦丁金瞳亮起。
“这是我自己的事。”楚子航并不想被龙王评头论足。
“也不是没办法挽救的，不要先入为主地将自己流放到地狱啊……会有在意你的人受伤的。”康斯坦丁最后说了句，便不再看这边。
楚子航微微抬头，随即眼眸更加低垂。
他不知道龙王说的挽救之法是什么，他只知道，“爆血”是无法主动关闭的，就像他不能熄灭的黄金瞳。被这项技术提升的血液就如同魔鬼，即使不主动激活它，也会在不断侵占身体的同时让人越陷越深。
也正是因为无比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楚子航完全封闭了一些可能的情感，比如……他知道苏茜喜欢自己，也明白之前的“夏弥”向他传递了同样的信号，但知道又能如何，将死之人敢向哪个姑娘许诺什么？
这么说起来，他原本也不该对耶梦加得的事有所他想，就如在冰窖底层那时说的话一般，“醒悟”并正常地去杀死龙类便好，但翻来覆去就是咽不下一口气，太多的疑惑让他想当面问清楚，不管答案是什么。
“康斯坦丁，你的力量又提升了。”老唐关注的点始终在这边：“没有龙躯的你，竟也能与日俱增地强大。”
“嗯，就和路哥哥说的一样，‘生态’会平等地给出祝福。”康斯坦丁也有些感叹地看着自己的手：“即使不依靠巨大的身体与坚硬的外壳，我也能这么强壮。”
“但是记住，不要迷失在这份强大，比起他们，龙王面临的诱惑总是更多。”
“那是哥哥才需要担心的事吧！”康斯坦丁不太服气。
卡塞尔京都分部的1号激动地握住路明非双手，明明是胡子拉碴的大叔脸，但愣是制造出一种小年轻粉丝面见偶像的气氛。
“路老大，龙袭一战，你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呐！在混血种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战败的事就不要夸啦……”路明非并不想回忆起来。
“那不是耻辱是荣耀啊！那么多拥有龙躯的龙类，也就你能对付！你简直比龙王还龙王！”
“诶诶你不要乱说哈，到时候人家真把我当龙王捉去研究了！”
“说正事。”零提醒道。
“哦哦好的好的。”2号打开带来的塑料袋，里面密封着两台笔记本。
“京都龙王的悬赏公布后，很多混血种都第一时间到这边来调查，学院也有执行部的先行专员到来，但有两个人……失踪了。”
“失踪？”路明非有些诧异，京都不是这几个家伙的地盘么，人家刚来就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的？
“额，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俩可比我们这种在这里混吃等死的厉害多了，我想应该是真的查到什么，才会失踪。”1号尴尬地解释。
“我记得其中一位的言灵能更敏锐地察觉有血统的人，他们也说过会尝试去人多的地方。”有人补充。
“但他们始终没和我们保持联系，毕竟我们是废物嘛，哈哈……所以也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失踪。”6号自嘲地笑笑。
“所以线索就只有他们留在住处的笔记本？”路明非有些无奈。
“我们粗看了一下，笔记本里面还留有他们这两天的浏览记录，超级多。应该可以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翻浏览记录？总感觉怪怪的，不会找到后，人家反手就羞耻地把我就地格杀吧？”
“不是谁的浏览记录都见不了人的。”零淡淡怼他：“而且两人里有一个女生。”
“哦哦，我看看……”路明非打开笔记本，随后瞪大了眼：“几百页？这俩货冲浪达人么！”
“我们会帮忙翻的！”1号主动请缨：“如果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倒不用了，太麻烦，我有个更棒的人选。”
“诺诺？”零摇摇头：“她是恺撒那边的，就算中间发生了龙袭，但这次调查龙王的行动还是存在竞争关系。”
“啊？扯淡呢，这种大事还顾得上竞争不竞争？如果恺撒连这个都捋不清，那他也别当什么屠龙者了，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做他的贵族老爷去吧。”路明非撇嘴。
“但其实比起调查龙王，他现在更关注向诺诺求婚的事，麻衣看到他进出中式礼服的门店。”零加了一条，意思是冲着这点也不太好打扰。
“这么劲爆？那家伙每次搞这种事都阵仗大着嘞，这次甚至还是在老京都！”路明非眼里直冒星星：
“这下不得不去看热闹了！”
“你。”零欲言又止。你不是才说顾全大局、分清先后之类的话么，现在这副自带瓜子花生矿泉水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路老大……”1号眨巴着眼睛。他有点后悔把笔记本带来了，结果后续根本没他们的事，京都可是他们的主场，这都做不了贡献那也太耻辱了。
“哎呀，你们真要发挥下余热，就把地头蛇的专业性拿出来嘛，比起那些乱晃的混血种旅游团，你们才更熟悉京都吧？”
“可是……”
“今时不同往日，龙王苏醒的同时肯定会带来以前没有的疑点，你们积极去干，把京都翻遍，肯定能找到些什么。”路明非鼓励道。
“……好！我们知道了！”
“去吧去吧，维护京都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一定不让组织失望！”京都分部重燃斗志，风风火火地离开。
零看着那六个人远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他们老说芬格尔是败狗和废柴，但实际这些家伙才是真的悲催，早点从执行部退休去干点其他事嘛。
“何必呢，折腾他们。”
“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别看轻人家。”路明非**女孩的脑袋。
“芬格尔没问题么，他藏的事不止有血统和言灵。”零没有反抗，只是继续问。
“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试着相信他吧。”路明非笑。
“又是直觉？”
“还有真理。”
“什么？”
“你没发现，迄今为止出现的‘败狗’都没有坏人么？”路明非一脸认真。
“……”零对相信他真能扯出什么道理感到非常后悔。
“地动数据？”苏恩曦轻车熟路。
“对，因为京都位置处于华北燕山地震带，每年都会发生几百次小规模的地震，所以地震局在这座城市里设置了很多小型监测设备。尽管这些地震的震级和烈度都太低，常人根本无法察觉，但监测设备总会忠实地记录每一次地动。”
“不错，尽管地震总是因为地壳变动而发生，但如果频率过于异常，那就有可能是地壳里藏东西了。”
“现在这些数据透露的信息还过于杂乱，可如果构筑一个简单的数学模型，代入进去，也许我们能通过条件筛选和计算找到那个震源，也就是另一位大地与山之王。”
“帅，理工男帅！”苏恩曦眼睛亮闪闪的：“不愧是专业的屠龙精英！”佩服楚子航思路清晰的同时，她也是在座最理解这个办法、最能参与的人，两人很快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了推进讨论。
“这听起来，比带设备满京都城找龙要靠谱得多。”路明非点点头，并将视线放到拉伸完准备美美敷面膜的长腿妞。
“？”
麻衣看向他，一脸“有我事？”的表情。
“虽然我对那些来京都旅游的混血种没那么担心，但人实在太多，北美的欧洲的都好几架专机诶，也不是没可能发现点什么。”
“那些废柴纯属凑热闹的，除了有血统和高高在上的贵族老爷姿态，什么都不会。这么多年连卡塞尔的京都分部都没发现什么，他们能干嘛？贡献旅游业绩都不如中国人自己的大爷大妈旅游团啊。”麻衣表示没必要。
“顺便帮我调查夏弥行踪，她肯定也是搭飞机回来的，伪装得再好也总有迹可循，住处也要去看看。”路明非认真说道：
“作为人类生活那么久，她留下的痕迹绝对不会少。”
楚子航微不可察地往这边瞥了一眼，正对上麻衣看过去的目光，在一方掩饰不住的尴尬和另一方的偷笑中，这个差事算定下来了。
女忍者动作麻利，换好便装带好暗器就潇洒地消失在门口。
“放心啦楚少爷，这方面我也是专业的，肯定帮你逮到小龙女的尾巴！”她去而复返，从门缝露出捉弄的笑。
“说‘帮我’是不太恰当的，调查大地与山之王是所有人的目标。”见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楚子航绷着脸强调。
一阵窃笑后，苏恩曦才重新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地动数据这边。
“没问题，这种程度的损伤修复起来并不难。”老唐朝路明非说。窗边腾出来的大片空地已经摆满了各种怪物素材，青铜与火的兄弟俩迅速进入了状态，分别在端详路明非和零的装备以及将素材分类摆放。
“哥哥要不要把上次炼出来的复合骨材料加进去，应该会更有耐受力一些。”康斯坦丁提议。
“我在考虑。”老唐点点头：“你先把隔音和隔热的炼金设备架设好，这里毕竟不是露天场所。”
“知道啦。”
“麻烦帮我们多准备两个随身道具袋和投射器，武器临阵磨枪太仓促，但他俩可以提前试试辅助的东西。”路明非补充道。
“了解，投射器需要控制力道么？”
“完全不用，他俩本来也不是什么善茬，也用过不少学院炸弹狂魔的高危武器。”
“那就是……‘素材’啊？”苏恩曦分心看向窗边，被琳琅满目的各种物件牢牢吸引：“虽然一直在听，但亲眼看见还是会觉得好不可思议，所谓‘另一个世界’的特产。”
“另一个世界？”楚子航对她的自言自语不是很理解，但同样很好奇那个正快速搭建的工坊。那就是师弟的力量之源？还是说靠的是青铜与火之王无与伦比的炼金术？
“你现在不懂很正常，每个新人都会在颠覆世界观的震惊中度过猎团的前期，三无宝贝也是，对吧？”苏恩曦扶着眼镜框，似乎找到点身为老前辈的**。
“我是初始股，最先跟他进森林的人。”零冷声回答。
“靠，这点不行哟，瞧瞧你那做作的嘚瑟感！”“老前辈”对真前辈的压制表示抗议。
“零跟我出门，我联系了京都分部，他们说有重要的线索。”路明非继续说道。
“要带上备用装备么？”
“不用，进度还没那么快，就正常地在京都城里活动。”
“好。”
两人正要开门，某条败狗的声音这才懵逼地从身后响起来。
“慢着慢着，那我呢？”
路明非皱着眉转身，才发现芬格尔正呆愣愣地站在原地，指向自己的手指貌似已经摆放了许久，只是一直没人注意到。
“你你你别用那种眼神啊，我好歹也老实交代了能力吧！”败狗大声抗议。
“大力水手？”路明非努力回忆。
“我不吃菠菜！”
“唔，大家努力干活需要保证精神啊，环境和食物很重要！反正你力气大，到时候打扫打扫卫生，再帮忙买点甜品什么的放冰箱里？你要吃什么？”说着，路明非问零。
“布丁。”零认真回答，看向芬格尔。
“巧克力棒和曲奇饼，谢谢。”楚子航也看过来。
“我听说附近那家华联有新口味的薯片诶，螺蛳粉味还是羊肉粉味来着？尝不到鲜我会死掉的，拜托拜托~”苏恩曦毫不客气地可怜巴巴。
“真把我当保姆啦！你们这是赤裸裸的歧视！”芬格尔大怒。
“芬哥哥，可乐可以么？”他一低头，康斯坦丁正抿着嘴朝他眨眼睛。
“……可口还是百事？”
等该出门的都出门后，老唐才问向专心干活的康斯坦丁。
“你很喜欢那个不着调的家伙？”
“芬哥哥他本身也属于我们这一脉吧？亲近些很正常啊。”康斯坦丁随口回答。
“混血与纯血之间太过遥远，这只是你的主观看法。”老唐不以为然。
“或许还可能因为，芬哥哥的血总给我一种脆弱的感觉？”康斯坦丁想了想：“外表强大但内心很敏感呐，是不是失去过什么呢？”
“咱们小康就是心善呐，那你对这位用君焰的伙计又是什么看法呢？”苏恩曦看热闹不嫌事大。
“强行提升血统负荷很大哦，而且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康斯坦丁金瞳亮起。
“这是我自己的事。”楚子航并不想被龙王评头论足。
“也不是没办法挽救的，不要先入为主地将自己流放到地狱啊……会有在意你的人受伤的。”康斯坦丁最后说了句，便不再看这边。
楚子航微微抬头，随即眼眸更加低垂。
他不知道龙王说的挽救之法是什么，他只知道，“爆血”是无法主动关闭的，就像他不能熄灭的黄金瞳。被这项技术提升的血液就如同魔鬼，即使不主动激活它，也会在不断侵占身体的同时让人越陷越深。
也正是因为无比清楚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楚子航完全封闭了一些可能的情感，比如……他知道苏茜喜欢自己，也明白之前的“夏弥”向他传递了同样的信号，但知道又能如何，将死之人敢向哪个姑娘许诺什么？
这么说起来，他原本也不该对耶梦加得的事有所他想，就如在冰窖底层那时说的话一般，“醒悟”并正常地去杀死龙类便好，但翻来覆去就是咽不下一口气，太多的疑惑让他想当面问清楚，不管答案是什么。
“康斯坦丁，你的力量又提升了。”老唐关注的点始终在这边：“没有龙躯的你，竟也能与日俱增地强大。”
“嗯，就和路哥哥说的一样，‘生态’会平等地给出祝福。”康斯坦丁也有些感叹地看着自己的手：“即使不依靠巨大的身体与坚硬的外壳，我也能这么强壮。”
“但是记住，不要迷失在这份强大，比起他们，龙王面临的诱惑总是更多。”
“那是哥哥才需要担心的事吧！”康斯坦丁不太服气。
卡塞尔京都分部的1号激动地握住路明非双手，明明是胡子拉碴的大叔脸，但愣是制造出一种小年轻粉丝面见偶像的气氛。
“路老大，龙袭一战，你的威名更是如雷贯耳呐！在混血种界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战败的事就不要夸啦……”路明非并不想回忆起来。
“那不是耻辱是荣耀啊！那么多拥有龙躯的龙类，也就你能对付！你简直比龙王还龙王！”
“诶诶你不要乱说哈，到时候人家真把我当龙王捉去研究了！”
“说正事。”零提醒道。
“哦哦好的好的。”2号打开带来的塑料袋，里面密封着两台笔记本。
“京都龙王的悬赏公布后，很多混血种都第一时间到这边来调查，学院也有执行部的先行专员到来，但有两个人……失踪了。”
“失踪？”路明非有些诧异，京都不是这几个家伙的地盘么，人家刚来就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失踪的？
“额，您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他俩可比我们这种在这里混吃等死的厉害多了，我想应该是真的查到什么，才会失踪。”1号尴尬地解释。
“我记得其中一位的言灵能更敏锐地察觉有血统的人，他们也说过会尝试去人多的地方。”有人补充。
“但他们始终没和我们保持联系，毕竟我们是废物嘛，哈哈……所以也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在哪里失踪。”6号自嘲地笑笑。
“所以线索就只有他们留在住处的笔记本？”路明非有些无奈。
“我们粗看了一下，笔记本里面还留有他们这两天的浏览记录，超级多。应该可以从里面找到蛛丝马迹。”
“翻浏览记录？总感觉怪怪的，不会找到后，人家反手就羞耻地把我就地格杀吧？”
“不是谁的浏览记录都见不了人的。”零淡淡怼他：“而且两人里有一个女生。”
“哦哦，我看看……”路明非打开笔记本，随后瞪大了眼：“几百页？这俩货冲浪达人么！”
“我们会帮忙翻的！”1号主动请缨：“如果有什么线索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这倒不用了，太麻烦，我有个更棒的人选。”
“诺诺？”零摇摇头：“她是恺撒那边的，就算中间发生了龙袭，但这次调查龙王的行动还是存在竞争关系。”
“啊？扯淡呢，这种大事还顾得上竞争不竞争？如果恺撒连这个都捋不清，那他也别当什么屠龙者了，老老实实继承家业做他的贵族老爷去吧。”路明非撇嘴。
“但其实比起调查龙王，他现在更关注向诺诺求婚的事，麻衣看到他进出中式礼服的门店。”零加了一条，意思是冲着这点也不太好打扰。
“这么劲爆？那家伙每次搞这种事都阵仗大着嘞，这次甚至还是在老京都！”路明非眼里直冒星星：
“这下不得不去看热闹了！”
“你。”零欲言又止。你不是才说顾全大局、分清先后之类的话么，现在这副自带瓜子花生矿泉水的模样是什么意思！
“路老大……”1号眨巴着眼睛。他有点后悔把笔记本带来了，结果后续根本没他们的事，京都可是他们的主场，这都做不了贡献那也太耻辱了。
“哎呀，你们真要发挥下余热，就把地头蛇的专业性拿出来嘛，比起那些乱晃的混血种旅游团，你们才更熟悉京都吧？”
“可是……”
“今时不同往日，龙王苏醒的同时肯定会带来以前没有的疑点，你们积极去干，把京都翻遍，肯定能找到些什么。”路明非鼓励道。
“……好！我们知道了！”
“去吧去吧，维护京都和平的重任就交给你们了！”
“一定不让组织失望！”京都分部重燃斗志，风风火火地离开。
零看着那六个人远去的背影，颇有些无奈，他们老说芬格尔是败狗和废柴，但实际这些家伙才是真的悲催，早点从执行部退休去干点其他事嘛。
“何必呢，折腾他们。”
“天生我材必有用啊，别看轻人家。”路明非**女孩的脑袋。
“芬格尔没问题么，他藏的事不止有血统和言灵。”零没有反抗，只是继续问。
“不清楚，但直觉告诉我：试着相信他吧。”路明非笑。
“又是直觉？”
“还有真理。”
“什么？”
“你没发现，迄今为止出现的‘败狗’都没有坏人么？”路明非一脸认真。
“……”零对相信他真能扯出什么道理感到非常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