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儿倒是省银票了。

  小松子看了眼张宁,嗯,张少监真是越来越沉稳了。

  很快,他就展开圣旨,缓缓说道:“皇帝敕曰:朕绍膺骏命,临御万方,夙夜孜孜,惟在求贤佐治。夫器械之利,邦国所重;土工之役,王政是先。军器有监,所以缮甲兵而固疆圉;工部置……”

  张宁不耐烦地掏起了耳朵。

  “咨尔军器监少监张宁,器识恢宏,才猷练达,向委监务,克效勤诚。今特命尔兼领工部员外郎,赞理司政,参综百工。”

  张宁掏耳朵的动作,一下就停了下来,那些乱七八糟的,他没听懂,甚至字可能都认不全,但少监张宁,兼工部员外郎这几个字,他可是听的明明白白。

  什么玩意儿?

  这不是赐婚的圣旨,而是给老子升官了?

  不对,这不是升官,是又给自己加了一个官。

  以后,老子的头衔,可就是军器监少监,兼工部员外郎,大夏开国不宁伯张宁了。

  念得口干舌燥的小松子,将圣旨合上,双手递给张宁后,笑着说道:“不宁伯要是不嫌弃奴婢啰嗦的话,奴婢可要再恭喜不宁伯一次了。”

  “诶,怎么会?”张宁笑着接过圣旨,“松公公大老远来一趟,我怎么可能会嫌松公公啰嗦?而且松公公,你简直就是我的福星啊。”

  小松子连忙摆手,“这奴婢可不敢当。”

  “有什么不敢当的,当初我被陛下封为不宁伯的时候,就是松公公宣读圣旨,如今我成了工部员外郎,来的又是松公公,你不是我的福星,谁是我的福星?”

  张宁紧接着,又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敢问松公公,这员外郎是几品官?”

  “也是从五品。”小松子笑着回答。

  张宁的笑容,顿时没方才那么灿烂了。

  但转念一想,两个从五品加一块,跟一个五品官也算仿上仿下了,便扭头对仍满脸懵逼的春桃说道:“春桃。”

  “嗯?”春桃这才回过神来。

  张宁也没说话,只是挤了下眼睛。

  春桃顿时心领神会,转身去取银票了。

  不多时,春桃去而复返,将几张银票塞进张宁手里。

  张宁又塞给了小松子。

  “张少监,这太多了,奴婢不能要。”小松子一看,这目测至少有三四百两,脸色一变,连忙推辞,“这可不是奴婢跟您客气,要是一百两,奴婢就收下了,可这,这奴婢是真不敢收啊。”

  张宁摇头,“这可不全是给松公公你的,还有你身后这几位的份呢。”

  小松子身后的几人,顿时面面相觑,竟然还有我们的份?

  “那这也太多了。”小松子仍是摇头。

  春桃道:“松公公,您就收下吧,我们公子日行一善,没准以后我们公子落魄了,还得靠您扶他几把呢。”

  张宁:“……”

  那倒不必。

  小松子却是性情上了,“也罢,奴婢要是不收的话,岂不是说,真有那么一日,奴婢不肯扶不宁伯了?那奴婢还是人吗?这钱,奴婢收下了!”

  很快,小松子就准备带人离去。

  可刚推开门,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扭头对张宁说道:“瞧奴婢这记性,陛下还让奴婢转告不宁伯,有了这工部员外郎的身份,您随时能做您想做的事。”

  张宁这才恍然,合着老皇帝给了自己这个员外郎的官职,是为了方便自己为他做玻璃啊。

  小松子又想了想,再三确认,没什么遗漏的事了后,便带人离去。

  “以后别什么话,都乱跟别人说。”小松子等人走后,张宁没好气地看向春桃。

  春桃一愣,不解道:“四公子,春桃也没乱说什么呀?”

  “再说?”张宁直瞪眼。

  春桃直摇头,嘟囔道:“四公子,春桃刚才不就说,请松公公日后,扶你几把吗?可那不是为了让他收银票吗?这话有什么问题吗?”

  “来来来,你进来来。”张宁拽着春桃就往里走。

  没一会儿的功夫,春桃就明白,张宁为什么说她乱说话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

  翌日。

  晚上。

  张府。

  很少回家的张停云,却是趁着夜色,走入府中,并直奔正房而去。

  正房里。

  张松樵和苏晚宁惧在。

  “夫人,咱们这位陛下,本官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

  张松樵似乎很愁闷,很少喝酒的他,此时竟在苏晚宁的房里,自顾自地喝起了小酒,哀叹连连,“那小畜生才当了几天的官啊?竟然又给了他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他凭什么?”

  “你这么气不过,为什么不直接去问陛下?”苏晚宁懒得搭理他,但心里也是惊骇不已。

  虽然早在张宁搬出去之前,她就意识到,这小子前途无量,但这小子崛起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点?

  唉,看来改日,还得带清棠去那小子眼前多转转才是。

  张松樵直瞪眼,“去问陛下?我敢吗?”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没好气道:“本官都已经从户部尚书,变成户部侍郎了,你是生怕本官的官职,降得不够快是吧?”

  “陛下没有任命新的户部尚书,就说明还有重新用你的意思。”苏晚宁直摇头,“要不是你非要跟那谢衍勾结,你也不会变成张侍郎,这事怪不得别人。”

  张松樵不忿道:“那那小畜生呢?那五套步人甲,不也有他的事吗?凭什么他屁事没有,反而还兼上工部员外郎了?”

  “他是在陛下点头后,才答应帮你们弄步人甲的。”苏晚宁无奈摇头。

  张松樵直瞪眼,“放屁,那小畜生当天晚上就答应了。”

  “谁让你没他告密快了。”苏晚宁直翻白眼。

  张松樵:“……”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娘,您在吗?”紧接着,张停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停云?

  苏晚宁一愣,“娘在,进来吧。”

  张停云这才推门而入,见张松樵夫妇都在,连忙行礼,“停云见过娘,见过父……泌阳的。”

  张松樵刚要点头,询问张停云回来有什么事,但很快,他就意识到了不对,瞪眼一拍桌子,“你叫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