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天刚蒙蒙亮,县衙后院的庭院里十分静谧。

  陈昭睁开眼时,身侧的被褥已凉透。

  也不知道雪儿这丫头何时起了床。

  他摇了摇头,这丫头嘴上说不要,但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这是食髓知味。

  他起身简单洗漱,走到庭院中央,缓缓闭上眼,暗中运气。

  青玄真气在体内悄然运转,周身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青色光晕。

  七品境界后,如今他的真气宛如实质化,不是一般的强大。

  也难怪别人说进入七品,方是高手。

  他正凝神练功,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轻盈的脚步声,伴随着熟悉的笑语:

  “昭哥,别练了,先吃点东西。”

  陈昭收势睁眼,只见严映雪来到廊下,手里还拿着两个冒着热气的炊饼。

  那清丽雪白的脸颊被寒风吹得微微泛红。

  她快步走上前,将一个炊饼递到陈昭手里,道:

  “方才我堂哥过来了,说赵三家那边一切正常,昨晚没什么动静,周围的埋伏也没被察觉。”

  陈昭接过炊饼,咬了一口,看着严映雪,笑着问道:

  “你可知道赵三家住在哪里?

  咱们总不能一直靠奇山传消息,得亲自去看看才放心。”

  严映雪摇摇头,道:

  “昭哥,我也不清楚具体位置。

  不过堂哥肯定知道,咱们去找他问问便是。

  正好,咱们也去赵三家附近盯着。

  万一,刘玉安今日就动手,也好及时应对。”

  “那我们走!”

  陈昭几口吃完炊饼,拉着严映雪的手,快步朝着前院的差役房走去。

  严映雪小声嘀咕道:

  “昭哥,你都是国公爷了,还这么邋遢。

  都不知道擦擦手,就拉人家的手。”

  陈昭脚步一顿,伸手在她娇嫩细滑的俏脸上捏了下,打趣道:

  “哎呦,你这丫头开始嫌弃我啦?”

  严映雪笑嘻嘻道:

  “昭哥,我哪里会嫌弃你啊。”

  说完话,她左顾右看,鬼鬼祟祟,突然趁陈昭扭头的时候,在他的唇上亲了下。

  一股柔软的感觉,如触电般传来。

  陈昭都微微一怔,哑然一笑。

  严映雪贴着陈昭的耳边,故意用娇滴滴的语气,小声道:

  “人家喜欢你,可喜欢得紧。

  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

  我怎么会嫌弃你,我就怕你嫌弃我,觉得我配不上你。

  哼,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把你阉了。”

  陈昭闻言,哈哈一笑,轻抚她的青丝,道:

  “胆子肥了,还敢阉我?”

  严映雪闻言,露出洁白的小齿,嘻嘻笑道:

  “人家跟你开玩笑嘛。

  你可知道人家多在意你吗?

  为了你,杀人放火,我也去……”

  陈昭竖起手指,抵住她柔软的唇,道:

  “别贫嘴了,傻丫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好。

  咱们现在去找你堂哥吧。”

  严映雪闻言,心里乐开了花,俏脸布满了笑容。

  她忍不住对陈昭做了一个鬼脸,道:

  “嘿嘿,那我们走。”

  她挽着陈昭的胳膊,两人朝着前院走去。

  严奇山刚安排好新一轮的巡逻,正拿着名册核对人手,见两人过来,连忙迎上前,问道:

  “大人,可是有新的吩咐?”

  陈昭开门见山,道:

  “奇山,赵三家住在哪里?

  我们想去他住处附近盯着,你带我们过去。”

  严奇山收起名册,转身在前引路,道:

  “好,我这就带你们去!

  赵三家住在内城的南巷,那一带都是普通民居,正好他对面有个茶楼。

  二楼靠窗的位置能清楚看到他家门口,居高临下,最适合监视。”

  陈昭笑道:“那我和雪儿就在茶楼守株待兔。”

  三人出了县衙,沿着晨雾未散的街道往前走。

  此时街上已有零星的商贩摆摊,卖早点的吆喝声、马车轱辘的滚动声渐渐响起,透着几分烟火气。

  走到南巷口,严奇山指着巷内第四户人家,道:

  “那就是赵三家,门口挂着两串干辣椒的就是。”

  陈昭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户人家的院门紧闭,墙头上爬着几株枯萎的藤蔓,看着与周围的民居并无二致。

  他又看向对面的茶楼,三层高的小楼,木质的窗棂敞开着。

  二楼靠窗的位置空着,确实是监视的好地方。

  “走,咱们去茶楼。”

  陈昭拉着严映雪,与严奇山一同走进茶楼。

  店小二见来了客人,连忙迎上来,道:

  “几位客官,楼上请?”

  “二楼靠窗的位置,再给我们上一壶热茶,几碟点心。”

  陈昭吩咐道。

  走到窗边坐下,正好能将赵三家的院门和门口的街道尽收眼底。

  陈昭点点头,很满意,在这里能观察赵家的一举一动。

  他转过身,看向严奇山,道:

  “奇山,这么好的地方,怎么没有安排人?”

  严奇山挠挠头,笑着解释,道:

  “大人,我准备亲自带人在这里蹲点的。

  只是一般刘玉安都是下午或是黄昏动手,所以我没在。

  其他的弟兄都乔装成了路人、商贩,分散在巷口和街道两侧盯梢。

  只要刘玉安出现,他们会第一时间发出信号。”

  陈昭点点头,目光落在赵三家的院门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道:

  “刘玉安心思缜密,确实未必会白天动手。

  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

  刘玉安知道我们正在通缉他,所以很可能反其道而行之。”

  严奇山点点头,一脸愧色,拱手道:

  “大人言之有理,是我疏漏了。”

  严映雪给两人倒上热茶,轻声道:

  “堂哥,我家昭哥是这样的。

  他做事一向比较仔细,容不得半点马虎。

  所以,你可不能介意哦。”

  严奇山哈哈一笑,摆摆手,道:

  “我哪里敢介意?

  我跟着大人能学到很多东西。

  这个案子本来是毫无头绪,无从查起。

  可是这案子落在大人的手上,如掌上观纹一般简单。

  不得不说,大人在探案这方面有太多值得我学习的地方。”

  陈昭淡淡一笑,道:

  “奇山,你也不用太夸奖我了。

  等雪儿过门了,我还得叫你一声堂哥呢。

  你要是想去大理寺的话,随时跟我说一声。

  我这个人举贤不避亲,只要有才能,我这边都要。”

  严奇山眼前一亮,笑道:

  “多谢大人提点,下官感激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