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莫害我!莫害我啊!”

  赵三吓得跪地磕头,连声求饶。

  周文渊气得不行,大骂道:

  “你真孬货,当初抢人家东西的勇气哪里去了?

  这会知道求饶?

  现在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你也不要?”

  陈昭嘴角微扬,道:

  “这样也好办,去把赵三的家人全部带过来吧。

  他们能有今天的生活,都是因为赵三当年抢了刘家的钱粮!”

  赵三脸色一变,急忙抓住陈昭的衣袖,道:

  “国公爷,这跟他们无关啊!

  你有什么便冲着我来!

  莫要为难他们啊!”

  严映雪心中一动,红润的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了解陈昭的性格,知道陈昭这不过是威胁而已。

  所谓祸不及家人。

  陈昭办案,向来不会为难别人的家人。

  严映雪走上前,冷哼一声,故作冰冷姿态,道:

  “倘若不是你抢了人家的钱粮,他们如今能过上如此安稳的生活?

  现在人家回来了,若是找不到你,说不定会报复你的家人!”

  “这!”

  赵三脸色骤变,瞳孔一缩,眼底露出了一抹深思。

  他明白这位姑娘所言,无不道理。

  倘若那小少爷找不到他,很可能会找他的家里人算账。

  就在他犹豫深思的时候,陈昭再次开口道:

  “赵三,你若是配合,引他出来,官府就能将他擒住。

  到时候,你是戴罪立功,朝廷或许会从轻发落,至少能留一条命。

  你自己选是在这里惶惶不安,还是拼一把,换个活命的机会?

  如若不然,你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他们可能就享受不了如今锦衣玉食的生活了!”

  赵三趴在地上,沉默良久,声音带着一些哭腔,哽咽起来了。

  他知道陈昭说的是实话。

  刘玉安连赵秀才都不放过,没理由放过他这个核心参与者。

  若是找不到,很可能会向他的家人寻仇!

  沉默了许久,他才慢慢抬起头,咬着牙道:

  “国公爷,我愿意配合……

  但是你们得保证我的安全!

  不能让他伤了我!”

  陈昭见状,与严映雪相视一笑。

  他淡淡道:

  “这是自然。

  只要你按计划来,官府会布下天罗地网,保你周全。

  等抓到了刘玉安,你和你的家人自然也安全了。”

  赵三苦笑一声,点点头,道:

  “那就仰仗大人了。”

  陈昭颔首,对一旁的狱卒道:

  “把他带出来,单独安置,再给他弄点吃的。”

  狱卒连忙上前打开牢门,将赵三架了出来。

  赵三腿还在发软,被架着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其他囚犯。

  其他囚犯看着这一幕,脸上的表情复杂。

  陈昭没再逼他们,转身对严映雪和周文渊道:

  “诱饵有了,接下来,该布网了。”

  周文渊点头,道:“大人,随我去堂中商议此事。”

  三人移步到大堂。

  周文渊刚坐下就急着开口,眉头拧成一团,道:

  “国公爷,那刘玉安心思缜密,又在暗处观察了这么久,定然生性多疑。

  咱们若是平白无故把赵三放出去,他一眼就能看出是圈套,绝不会上钩。

  必须给赵三出狱找个合情合理的由头,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陈昭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抿了一口,笑道:

  “我倒有个主意,只是怕周县令不肯应。”

  周文渊眼睛一亮,连忙问道:

  “国公爷尽管说!只要能抓住凶手,别说一个主意,便是十个八个,下官也定然配合!”

  陈昭放下茶杯,笑了笑道:

  “放出消息去,就说赵家为了赎出赵三,给县衙送了三百两银子。

  你收了银子便网开一面,暂且放他回家待审。”

  “这……”

  周文渊的脸色瞬间变了,嘴角抽搐着,干笑两声,道:

  “国公爷,这可不行啊!

  若是传出去,外人岂不是要说我是收受贿赂,徇私枉法的**?

  这名声……下官日后在官场可怎么立足?”

  陈昭看着他急得冒汗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我刚才就说了,怕县令大人不肯。

  看来,你是顾虑这名声。”

  周文渊连忙摆手,又有些为难,道:

  “不是下官顾虑!

  国公爷也知道,如今京里对地方官的风评看得重。

  若是被人参一本贪赃枉法,下官轻则丢官,重则可能还要吃牢饭!

  你也知道这万载县就在京城脚下,要是被他人知道了,唉……

  可若是不这么做,又实在想不出别的法子让赵三合理出狱。”

  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纠结,一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严映雪站在一旁,见周文渊左右为难,笑道:

  “周县令,这又不是真的让你收。

  咱们国公爷可以作证,只是因为办案才会如此。

  再说了,那赵家又没有真正送银子过来。”

  周文渊苦笑道:

  “可是传出去,外人可不是这么想!

  只要国公爷为我作证,那我就按这个法子来!”

  陈昭点头,道:

  “这是当然!”

  “好!下官这就去安排!”

  周文渊彻底松了口气,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又被陈昭叫住。

  陈昭叮嘱道:

  “埋伏的人手要隐蔽,别露出破绽。

  刘玉安会厌胜之术,让弟兄们身上都带些艾草、硫磺。

  这些东西能克制邪术,以防万一。”

  “下官记住了!”

  周文渊应了一声,当即转身离开。

  只要能抓住刘玉安,这案子就能了结,他也能彻底松口气了。

  看着周文渊着急忙慌地离开了,严映雪掩嘴一笑,道:

  “又不是真收礼,他怕什么?”

  陈昭抿了口茶,笑道:

  “别看周大人在万载县担任县令,算起来也算是京官。

  若是外放到地方,至少也是州里的长史或是司马。

  若是放在那下等州,都能成为刺史了。

  他在这里为官也有些年头了,眼看要高升,自然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严映雪恍然大悟,轻笑道:

  “原来是这个原因啊,还是昭哥你看得通透。”

  陈昭转过身,看着笑语嫣然的严映雪,握着她的纤纤玉指,道:

  “雪儿,咱们也该入睡了。”

  严映雪脸颊瞬间嫣红,耳尖都微红,左顾右看了下,低声道:

  “昭哥,那房子隔音不好,今早我还听到县衙的仆人议论咱们。

  说咱们没成亲就这样……”

  陈昭笑着起身,轻轻搂着她柔软的腰肢,贴耳道:

  “你管他们干什么,传出去更好,省得我被其他女人给惦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