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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曼芝的眉头却瞬间蹙了起来,握着她的手也紧了几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认同:“再好又怎么样?他是陆家的敌人。不是因为他,陆家也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

  她叹了一口气:“雾雾,你可不能糊涂。他对你好,说不定只是表面功夫,是想利用你呢?”??

  岑知雾张了张嘴,想替霍臣枭说话。

  他又不知道她接近的真实目的,在男人眼里,她只是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孩。

  自己又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呢?

  可这些话到了嘴边,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知道,在母亲和陆辞川眼里,霍臣枭永远是“敌人”,再多的解释,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辞川哥说,霍先生已经信任你了。”沈曼芝的语气缓和了些劝她,“既然这样,就赶紧把任务结束。拿到那个U盘,你就立刻离开他,回家来。”

  她抬手拂去岑知雾鬓边的碎发,眼底满是期盼:“到时候妈身体调理好了,我们母女俩找个安静的地方过日子,再也不掺和这些事了。你听话,啊?”

  岑知雾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发慌。

  她看着母亲满眼的期盼,又想起陆辞川递来草莓拿破仑时的温柔,还有霍臣枭那双沉沉的灰蓝色眼眸,只觉得鼻子发酸。

  “妈……”

  她的声音发颤,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答应,就是背叛霍臣枭。

  不答应,就是辜负母亲和陆辞川的期望。她站在两难的路口,不论做什么选择都让心里发堵。

  沈曼芝将女儿的犹豫看得真切,原本温和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眼睛里满是失望:“雾雾,你在想什么?”??

  岑知雾猛地回神,对上母亲的目光,下意识避开:“没、没什么……”??

  “没什么?”沈曼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急切,“你眼底的那点心思,妈还看不出来?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上霍臣枭了?”

  “妈!”岑知雾猛地抬头,脸色瞬间发白,像是被说中了心事,声音都发颤。

  沈曼芝重重拍了下桌沿,手都在抖,“你刚才提起他时,那语气、那眼神,骗得过别人,骗得过妈吗?岑知雾,你糊涂啊!”??

  她撑着桌子站起来,清瘦的身子因激动微微发抖,语气里满是痛心:“霍臣枭是陆家的仇人,是我们的恩人对立面!你喜欢他?”??

  岑知雾被骂得抬不起头,眼泪瞬间涌了上来,滴在茶杯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她想辩解,说霍臣枭不是母亲想的那样,说他对自己是真心的,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她确实受着陆家的恩,确实肩负着任务,这份心动,从一开始就见不得光。

  岑知雾还妄图做最后的挣扎:“一定有别的办法,能帮陆家渡过难关,又不伤害霍臣枭的办法。”??

  “别的办法?”沈曼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又气又急,声音都在发颤,“你怎么能这么天真?霍臣枭和陆家是死对头,他手里的U盘藏着能扳倒陆家的秘密,你以为他会好心拱手相让?”??

  她提高了声音:“他没有传闻中那么坏,他对我……”??

  “啪——”??

  清脆的巴掌声突然在包间里响起,打断了岑知雾的话。

  她被打得偏过头,左脸颊瞬间泛起清晰的掌印,火辣辣地疼。

  岑知雾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母亲。

  沈曼芝的手还僵在半空,指尖微微发抖,眼底满是痛心和绝望:“他对你好一点,你难道就要陆家对我们的恩情吗?当年要不是他们,你哪能过得上这么优渥的生活?我又怎么能健康的活到现在?妈妈从小就告诉你,陆家是我们的大恩人,长大后一定要拼尽全力保护陆家。”

  她的声音带着哽咽,清瘦的身子因激动剧烈起伏:“你现在要为了一个男人,为了一份虚假的感情,抛弃妈妈和把你养大的陆家吗?”??

  岑知雾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妈……”她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我怎么可能抛下你?我只是……”

  女人气愤填膺:“事到如今,你还要辩解。”

  就在这时,包间门被猛地推开,陆辞川端着点心站在门口,看到眼前的场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阿姨,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他快步走过来,看到岑知雾脸上的掌印,眼底闪过一丝心疼,伸手想碰,却被岑知雾下意识地躲开了。

  看着女儿捂着脸、眼泪决堤的模样,沈曼芝心里的火气瞬间被心疼取代,声音一下就软了:“雾雾……妈不是故意的,妈就是急糊涂了。”??

  她想去碰女儿的脸,又怕碰疼她,手悬在半空,眼底满是懊悔:“你别怪妈。”

  岑知雾没说话,只是低着头哭,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沈曼芝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语气放得极柔,像在哄小时候受了委屈的她:“雾雾,你跟霍臣枭,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啊。你是带着目的接近他的,这份感情从根上就不干净,怎么能长久?”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些,带着现实的残酷:“就算你不帮陆家,不拿那个U盘,你打算怎么办?一直瞒着他吗?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他会知道你接近他的真相。到那时候,你觉得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对你好,还会爱你吗?”

  岑知雾的哭声渐渐小了,只是肩膀还在微微颤抖。

  母亲的话像一把钝刀,慢慢割着她的心。

  她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不敢深想,不敢面对那个可能的结局。??

  “妈知道你动了心,可错误的感情,不能一直走下去啊。”

  沈曼芝温柔劝告,“及时止损,对你们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