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比你支持鄂省，还落得个【公器私用】、【只照顾家乡】的名声好？”
“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刘部长也懒得跟女人分辩清楚：“看他们怎么做吧？我可以再拖一拖规划，但下个月，怎么也得提交发改委了。”
“我懂了。我会催他。”
凌书苗又柔情似水道：“太晚了，你也要早点睡。身体是要紧的。”
“知道了。”
刘部长挂了电话。
赵国栋刚把凌书苗送到酒店，正要回自己的酒店，却接到了倪令亮的电话。
“你回来一趟。”
面对省委书记不容置疑的吩咐，赵国栋一脸苦逼。
打工牛马，还能996呢。
这都凌晨12点了。
我还得去省委一趟，找书记汇报工作？
苦命打工人啊。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乖乖调转车头，直奔省委而去。
倪令亮正兴奋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看到赵国栋进来，倪令亮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你小子，还真有点门道！竟能把她请来？”
赵国栋诧异：“怎么说？书记您知道她名字？”
“高铁一姐嘛。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晚上给几个老朋友打了电话，也就心知肚明了。”
倪令亮很放松靠在沙发上，疲惫揉了揉眼窝。
“他们都说，搞不定刘部长没关系，只要搞定了凌老板，刘部长也迟早能搞定。”
“你，是一员福将啊。”
倪令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赵国栋：“怎么样？她有投资意向吗？”
赵国栋如实道：“对于隆昌工务器材厂，她非常认可，非常满意，我认为投资成功概率很大。但对汉南钢厂，她还有很多顾虑。主要是今天去参观，就遇到了群体性上访事件。职工们在堵门，闹事，给她留下印象不好。唯恐这是个坑，跳下来被套牢。”
倪令亮感慨道：“汉南钢厂的群体**件，已经惊动了中央，中办有领导给我打电话、了解情况了。今天省委紧急开会，也是在商讨如何处置汉南钢厂的问题。但现在看，难啊。”
他一摊手：“汉南钢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足几万职工，如果严格按照遣散费标准，需要补偿十几个亿。省**和市**，都拿不出这个钱来。”
赵国栋点点头。
这笔钱，对财政负担本就沉重的汉南省，无疑是天文数字。
刚履新的倪令亮，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倪令亮眸光一闪，凝视赵国栋：“眼下看，唯一脱困的办法，就是你组局，引导民企投资入场，将厂子从破产边缘拯救出来。只要恢复生产，开始生产钢轨，市场一打开，企业就转起来了，两难自解。也替省**、替我本人解决了一个麻烦啊。”
赵国栋一阵头皮发麻。
这么棘手的大麻烦，怎么落到我头上了？
关键倪令亮还委以重任？
赵国栋急忙道：“书记，我人微言轻，只是一个小副处。这汉南钢厂，发生在汉水市，理应由汉水市**方面出面，化解问题和矛盾，找到解决之策啊？”
官场上，有个原则——谁的孩子谁抱走，不替别人擦**。
汉南钢厂是汉水市国资企业，跟他赵国栋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要帮这么忙？一个搞不好，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提到汉水市**，倪令亮冷哼一声：“汉水市？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要是汉水能有你们江虹干部争气，又怎么会沦落到堂堂省府，丢掉经济第一宝座，被你们骑在头上？”
他没有说，汉水市是高卫军的老地盘，汉水书记市长都不怎么听省委招呼，阴奉阳违，省委也恼火的很。
这件事，他肯定会让汉水那边付出沉重代价，但说一千到一万，他才是全省工作第一负责人，不能任由汉南钢厂事件发酵，闹访扩大，对中央得有个交代啊。
否则时间一长，中央对他的能力、意志有了看法。他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赵国栋也是个小狐狸。
虽然倪令亮给他戴高帽，但赵国栋也毫不上当，辗转腾挪，就是不想接盘。
处理闹访这种大麻烦事，谁沾惹上谁倒霉。
倪令亮无可奈何，笑骂道：“你小子年纪不大，滑头的很。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好！我也知道，这钢厂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在你工作职权范围。让你处理，也是勉为其难。不过，越是这种重大事件，越是可以看出一个干部的能力素质。如果你能帮助斡旋、妥善处理汉南钢厂事件，让钢厂从我省一个沉重的包袱，成功盘活成我省万亿高铁产业集群核心中坚力量，我····就考虑你升职问题。”
赵国栋眼睛一下亮了。
“升职？升什么职务？还请书记说清楚点？”
倪令亮瞪了他一眼，骂道：“说你是官迷，你还不服？你这不就是纯粹的官迷？只要一说升官，你马上来了精神？”
被省委书记骂，赵国栋也不为己甚，脸庞厚似城墙，厚颜无耻笑道：“书记，瞧你说的。所谓皇帝还不差饿兵。这钢厂不是我闹出来的，也不归我管。我凭什么···”
“行啦，能摆平汉南钢厂事件，还能引入高铁，就任命你为江凡县的代县长！官迷！这总行了吧？”
倪令亮骂道。
赵国栋怦然心动。
代县长？
要知道，他从阳泉乡委书记，升任江凡县委常委，总共还没有一年呢。
他距离代县长这位置，至少还隔着两三步呢。
赵国栋这县委常委，在13个县委常委中排名靠后，大概倒数前三。
就算中央再怎么强调经济工作重要性，就算阳泉乡在赵国栋手中一路火花带闪电，坐着直升机一般蹿升到千亿乡，但干部任免、升迁总有个过程、流程。不按照流程办事，在体制内乃是大忌。
正常流程，赵国栋在升迁县委常委、副县长，最少工作两年后，表现优异，才能提拔使用。一般要调离本地，调到其他县担任常委兼常务副县长。
再干一个三年任期，表现优异者，才能有望提拔到县委副书记位置。
县委副书记同样需要时间，才能在下个任期代县长、经过人大表决确认为县长。
每一步，都需要时间和人脉，才能次第升迁、积累突破。
而赵国栋，却一步登天，从县委常委直接跳代县长？还是在本县任职？
他至少跳过排名靠前的十个常委，才能完成这一壮举。
而赵国栋转过年，才28岁。
28岁的代县长，而且还是汉南省经济第一大县，全国百强县第87名的经济强县！
这会何等令人眼红？遭人妒忌？
赵国栋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要做到这件事，很难，难如登天。
毕竟，倪书记狮子大开口，让他同时完成两件事。
一是争取到京广高铁落户汉南省。这已经不是一个副处可以完成的任务。
二是还要顺道解决汉南钢厂的危机，让这老钢厂变成汉南省万亿级高铁产业的核心发动机。
这是难上加难。
“倪书记，您这是给我出了天大的难题啊。”
赵国栋哀叹。
倪令亮板起脸来：“如果不难，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如果拿不出过硬令人信服的政绩，组织凭什么一再破格提拔你？”
“别以为你跟我关系好，就能获得提拔，我最反对任人唯亲那一套。我只看重干部的政绩！”
赵国栋还能说什么？
他挺起胸脯，大声道：“向领导保证，我会尽200%力量，力争完成这两件大事。不辜负领导信任和重托。”
赵国栋豁出去了。
倪令亮要的，是政绩，更是一个态度。
对于刚履新不久的省委书记，他急需一批信得过、打的赢、靠得住，平时看得出来，关键时刻站得出来，危机时刻豁得出去的可靠干部，作为自己的班底。
如今，省委书记橄榄枝抛向了自己。
这是看得起自己。
换个人，说难听的，你想要投靠，人家倪令亮还未必入得了法眼呢。
所以，赵国栋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
“好！”
倪令亮很欣慰：“你放心，这次进京跑部，你做得很好。特别是找到了这位高铁一姐。很多事，从明面上无懈可击的时候，就要迂回前进，找到薄弱环节和突破口。你这一点上，很有悟性和灵性。”
“想办法，绑定、留住这位女商人，就有办法能引入高铁。高铁花落之日，省里不会忘了你的贡献！”
赵国栋沉声道：“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我是汉南人，只要汉南7000万父老乡亲，能实现高铁梦，实现***，我个人努力一点，牺牲一点，算的了什么？书记，我会竭尽全力的。”
“去吧。”
倪令亮挥挥手。
赵国栋离开时，马上要关办公室的门，倪令亮却仿佛不经意道：“对了。可能你还不知道，曾经给你打过电话，要求释放某个黑恶势力分子的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赵立来，已经被勒令停职了。暂时在家反省。省纪委会找你，就当时他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为屈盛瑞说情这件事，核实一些情况。你要以党员标准，如实向组织报告。”
赵国栋其实早就听说，赵立来要倒台了。
但倪令亮却对自己故意又说一遍，这是一种态度。
他不光对赵立来窃听赵国栋、梁伟手机一事，已然心知肚明，连赵立来因“捞人”与赵国栋发生冲突，双方结怨之事，都一清二楚。倪令亮更是给赵国栋吃一颗定心丸——放心，汉南有我罩着，没人能动你。
倪令亮在向赵国栋宣示力量——省委书记拥有的令人敬畏的力量。堂堂正局级干部、一省公安的二号实权人物，只是倪令亮一句话，说拿下就拿下，直接回家停职不说，还让省纪委对起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问题进行严肃调查。
倪令亮让赵国栋提供材料，赵国栋会这政坛威胁、暗算自己生死大敌，会客气？
赵国栋严肃道：“书记放心。我一定按照党员对组织的诚实义务，如实向组织报告当时的情况。之前，我已经让人出台了说情打招呼记录制度，将赵立来给市局施压、打招呼、说人情案的经过、证据记录了下来。”
“嗯。”
倪令亮颇为欣赏，瞟了赵国栋一眼。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一句话，他就什么都通透了。
“问题，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刘部长也懒得跟女人分辩清楚：“看他们怎么做吧？我可以再拖一拖规划，但下个月，怎么也得提交发改委了。”
“我懂了。我会催他。”
凌书苗又柔情似水道：“太晚了，你也要早点睡。身体是要紧的。”
“知道了。”
刘部长挂了电话。
赵国栋刚把凌书苗送到酒店，正要回自己的酒店，却接到了倪令亮的电话。
“你回来一趟。”
面对省委书记不容置疑的吩咐，赵国栋一脸苦逼。
打工牛马，还能996呢。
这都凌晨12点了。
我还得去省委一趟，找书记汇报工作？
苦命打工人啊。
吐槽归吐槽，他还是乖乖调转车头，直奔省委而去。
倪令亮正兴奋地在办公室走来走去。
看到赵国栋进来，倪令亮收敛起笑容，正色道：“你小子，还真有点门道！竟能把她请来？”
赵国栋诧异：“怎么说？书记您知道她名字？”
“高铁一姐嘛。就算我之前不知道，晚上给几个老朋友打了电话，也就心知肚明了。”
倪令亮很放松靠在沙发上，疲惫揉了揉眼窝。
“他们都说，搞不定刘部长没关系，只要搞定了凌老板，刘部长也迟早能搞定。”
“你，是一员福将啊。”
倪令亮睁开眼睛，似笑非笑看着赵国栋：“怎么样？她有投资意向吗？”
赵国栋如实道：“对于隆昌工务器材厂，她非常认可，非常满意，我认为投资成功概率很大。但对汉南钢厂，她还有很多顾虑。主要是今天去参观，就遇到了群体性上访事件。职工们在堵门，闹事，给她留下印象不好。唯恐这是个坑，跳下来被套牢。”
倪令亮感慨道：“汉南钢厂的群体**件，已经惊动了中央，中办有领导给我打电话、了解情况了。今天省委紧急开会，也是在商讨如何处置汉南钢厂的问题。但现在看，难啊。”
他一摊手：“汉南钢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足足几万职工，如果严格按照遣散费标准，需要补偿十几个亿。省**和市**，都拿不出这个钱来。”
赵国栋点点头。
这笔钱，对财政负担本就沉重的汉南省，无疑是天文数字。
刚履新的倪令亮，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倪令亮眸光一闪，凝视赵国栋：“眼下看，唯一脱困的办法，就是你组局，引导民企投资入场，将厂子从破产边缘拯救出来。只要恢复生产，开始生产钢轨，市场一打开，企业就转起来了，两难自解。也替省**、替我本人解决了一个麻烦啊。”
赵国栋一阵头皮发麻。
这么棘手的大麻烦，怎么落到我头上了？
关键倪令亮还委以重任？
赵国栋急忙道：“书记，我人微言轻，只是一个小副处。这汉南钢厂，发生在汉水市，理应由汉水市**方面出面，化解问题和矛盾，找到解决之策啊？”
官场上，有个原则——谁的孩子谁抱走，不替别人擦**。
汉南钢厂是汉水市国资企业，跟他赵国栋八竿子打不着，他凭什么要帮这么忙？一个搞不好，羊肉没吃到，还惹了一身骚。
提到汉水市**，倪令亮冷哼一声：“汉水市？他们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要是汉水能有你们江虹干部争气，又怎么会沦落到堂堂省府，丢掉经济第一宝座，被你们骑在头上？”
他没有说，汉水市是高卫军的老地盘，汉水书记市长都不怎么听省委招呼，阴奉阳违，省委也恼火的很。
这件事，他肯定会让汉水那边付出沉重代价，但说一千到一万，他才是全省工作第一负责人，不能任由汉南钢厂事件发酵，闹访扩大，对中央得有个交代啊。
否则时间一长，中央对他的能力、意志有了看法。他也会受到牵连。
不过，赵国栋也是个小狐狸。
虽然倪令亮给他戴高帽，但赵国栋也毫不上当，辗转腾挪，就是不想接盘。
处理闹访这种大麻烦事，谁沾惹上谁倒霉。
倪令亮无可奈何，笑骂道：“你小子年纪不大，滑头的很。不见兔子不撒鹰啊？好！我也知道，这钢厂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也不在你工作职权范围。让你处理，也是勉为其难。不过，越是这种重大事件，越是可以看出一个干部的能力素质。如果你能帮助斡旋、妥善处理汉南钢厂事件，让钢厂从我省一个沉重的包袱，成功盘活成我省万亿高铁产业集群核心中坚力量，我····就考虑你升职问题。”
赵国栋眼睛一下亮了。
“升职？升什么职务？还请书记说清楚点？”
倪令亮瞪了他一眼，骂道：“说你是官迷，你还不服？你这不就是纯粹的官迷？只要一说升官，你马上来了精神？”
被省委书记骂，赵国栋也不为己甚，脸庞厚似城墙，厚颜无耻笑道：“书记，瞧你说的。所谓皇帝还不差饿兵。这钢厂不是我闹出来的，也不归我管。我凭什么···”
“行啦，能摆平汉南钢厂事件，还能引入高铁，就任命你为江凡县的代县长！官迷！这总行了吧？”
倪令亮骂道。
赵国栋怦然心动。
代县长？
要知道，他从阳泉乡委书记，升任江凡县委常委，总共还没有一年呢。
他距离代县长这位置，至少还隔着两三步呢。
赵国栋这县委常委，在13个县委常委中排名靠后，大概倒数前三。
就算中央再怎么强调经济工作重要性，就算阳泉乡在赵国栋手中一路火花带闪电，坐着直升机一般蹿升到千亿乡，但干部任免、升迁总有个过程、流程。不按照流程办事，在体制内乃是大忌。
正常流程，赵国栋在升迁县委常委、副县长，最少工作两年后，表现优异，才能提拔使用。一般要调离本地，调到其他县担任常委兼常务副县长。
再干一个三年任期，表现优异者，才能有望提拔到县委副书记位置。
县委副书记同样需要时间，才能在下个任期代县长、经过人大表决确认为县长。
每一步，都需要时间和人脉，才能次第升迁、积累突破。
而赵国栋，却一步登天，从县委常委直接跳代县长？还是在本县任职？
他至少跳过排名靠前的十个常委，才能完成这一壮举。
而赵国栋转过年，才28岁。
28岁的代县长，而且还是汉南省经济第一大县，全国百强县第87名的经济强县！
这会何等令人眼红？遭人妒忌？
赵国栋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要做到这件事，很难，难如登天。
毕竟，倪书记狮子大开口，让他同时完成两件事。
一是争取到京广高铁落户汉南省。这已经不是一个副处可以完成的任务。
二是还要顺道解决汉南钢厂的危机，让这老钢厂变成汉南省万亿级高铁产业的核心发动机。
这是难上加难。
“倪书记，您这是给我出了天大的难题啊。”
赵国栋哀叹。
倪令亮板起脸来：“如果不难，如果人人都能做到，如果拿不出过硬令人信服的政绩，组织凭什么一再破格提拔你？”
“别以为你跟我关系好，就能获得提拔，我最反对任人唯亲那一套。我只看重干部的政绩！”
赵国栋还能说什么？
他挺起胸脯，大声道：“向领导保证，我会尽200%力量，力争完成这两件大事。不辜负领导信任和重托。”
赵国栋豁出去了。
倪令亮要的，是政绩，更是一个态度。
对于刚履新不久的省委书记，他急需一批信得过、打的赢、靠得住，平时看得出来，关键时刻站得出来，危机时刻豁得出去的可靠干部，作为自己的班底。
如今，省委书记橄榄枝抛向了自己。
这是看得起自己。
换个人，说难听的，你想要投靠，人家倪令亮还未必入得了法眼呢。
所以，赵国栋没有犹豫，立即答应了下来。
“好！”
倪令亮很欣慰：“你放心，这次进京跑部，你做得很好。特别是找到了这位高铁一姐。很多事，从明面上无懈可击的时候，就要迂回前进，找到薄弱环节和突破口。你这一点上，很有悟性和灵性。”
“想办法，绑定、留住这位女商人，就有办法能引入高铁。高铁花落之日，省里不会忘了你的贡献！”
赵国栋沉声道：“封侯非我愿，但愿海波平。我是汉南人，只要汉南7000万父老乡亲，能实现高铁梦，实现***，我个人努力一点，牺牲一点，算的了什么？书记，我会竭尽全力的。”
“去吧。”
倪令亮挥挥手。
赵国栋离开时，马上要关办公室的门，倪令亮却仿佛不经意道：“对了。可能你还不知道，曾经给你打过电话，要求释放某个黑恶势力分子的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赵立来，已经被勒令停职了。暂时在家反省。省纪委会找你，就当时他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为屈盛瑞说情这件事，核实一些情况。你要以党员标准，如实向组织报告。”
赵国栋其实早就听说，赵立来要倒台了。
但倪令亮却对自己故意又说一遍，这是一种态度。
他不光对赵立来窃听赵国栋、梁伟手机一事，已然心知肚明，连赵立来因“捞人”与赵国栋发生冲突，双方结怨之事，都一清二楚。倪令亮更是给赵国栋吃一颗定心丸——放心，汉南有我罩着，没人能动你。
倪令亮在向赵国栋宣示力量——省委书记拥有的令人敬畏的力量。堂堂正局级干部、一省公安的二号实权人物，只是倪令亮一句话，说拿下就拿下，直接回家停职不说，还让省纪委对起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问题进行严肃调查。
倪令亮让赵国栋提供材料，赵国栋会这政坛威胁、暗算自己生死大敌，会客气？
赵国栋严肃道：“书记放心。我一定按照党员对组织的诚实义务，如实向组织报告当时的情况。之前，我已经让人出台了说情打招呼记录制度，将赵立来给市局施压、打招呼、说人情案的经过、证据记录了下来。”
“嗯。”
倪令亮颇为欣赏，瞟了赵国栋一眼。
跟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省力。一句话，他就什么都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