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起身离开。

  走到了门口,转身看了一眼。

  易中海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晃动。

  像个沉默的鬼魂。

  他一言不发的骑着车,回到了四合院。

  天彻底黑了。

  四合院里很安静,却又很热闹。

  阎埠贵闻着飘来的烟火香气,突然想到了易中海说的话。

  心中涌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回家的时候,曲素芬正在热饭:

  “你去哪里了?下午也不回来吃饭。”

  阎埠贵沉默的走到桌子前坐下,倒了杯水。

  曲素芬看他不说话,还以为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到底怎么了?”

  阎埠贵勉强笑了笑:

  “没什么,你把饭端来吧。”

  吃着饭,阎埠贵心中不平静。

  易中海的话,让他心中怎么都放不下。

  那话说得很有道理,但他又有些不敢相信。

  第二天。

  阎埠贵起了大早。

  打扫门前的时候,看到了何雨柱。

  “柱子,这么早?”

  何雨柱点点头:

  “阎老师扫地呢?我先走了,店里正忙。”

  阎埠贵看着何雨柱的背影,又是叹息。

  吃完早饭。

  阎埠贵抹了抹嘴:

  “我出去一趟。”

  曲素芬好奇:

  “又去哪?”

  “去老易那里看看。”

  阎埠贵说着,推门走出去。

  曲素芬收拾着碗筷,嘴里嘀咕:

  “昨天不是刚去过了?”

  阎埠贵没回答。

  他有些偶重庆,还没搞清楚。

  见到了易中海。

  他正蹲着给一辆自行车换胎。

  动作笨拙,但速度不慢。

  阎埠贵看了好一会。

  易中海才发现他:

  “你怎么又来了?”

  阎埠贵讪笑:

  “我路过。”

  易中海不说话。

  阎埠贵就在一旁,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易中海干活。

  等到客人推车离开。

  易中海洗了手:

  “有话说话。”

  阎埠贵搓了搓手:

  “老易,我还是感觉,你昨天说的话,不对。”

  “贾家也没你说的那么糟糕,你要不再试试?”

  易中海瞥了一眼阎埠贵:

  “怎么?秦淮茹也给你钱了?”

  “你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向着他们贾家的人?”

  看着阎埠贵一脸无奈的样子,易中海开口说道:

  “老阎,你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贾家之前过的是什么日子?”

  “他们一家的吃喝用度,钱从哪里来的?”

  阎埠贵没说话。

  “是我还有傻柱,以及大院其他人身上扣下来的!”

  “那时候,我付出这么多,可现在你看到了贾张氏还有秦淮茹的嘴脸了吗?”

  “棒梗那小子,甚至还想杀了我!”

  但阎埠贵说:

  “可秦淮茹又不姓贾。”

  “我的想法是,你带着秦淮茹还有那个小的,出去单过呗!”

  “贾张氏就让她自生自灭!”

  易中海笑了,他笑阎埠贵的单纯:

  “你以为秦淮茹是什么好东西?”

  “她一直跟贾张氏打配合!”

  “我真的指望她,除非我把钱藏得死死地,否则让秦淮茹摸清楚我的底细,那你们就等着在大街上给我收尸好了!”

  能养出棒梗这样的白眼狼,秦淮茹能是什么好东西?

  阎埠贵无奈道:

  “可你真的要去养老院?”

  易中海明白,阎埠贵的惊慌与失落,并不是单纯的冲他来的。

  阎埠贵也想为自己找份未来。

  可对于易中海来说。一切都太晚了。

  “我们一辈子在四合院里打转。”

  “可现在,柱子比谁都精。”

  “许大茂就更不要说了。”

  “至于李卫东,你还敢占他的便宜吗?”

  阎埠贵被瞬间戳中了心虚的点。

  看着阎埠贵躲闪的表情,易中海惊呆了:

  “不是吧,老阎!”

  “你真的动过这份心思?”

  阎埠贵支支吾吾的说:

  “这不是上次,我就想着,他能不能帮解放找一份靠谱的工作?”

  “但我绝对没有采取下三滥的手段。”

  易中海拍了拍阎埠贵的肩膀:

  “我看整个四合院里,就你跟李卫东的关系还行。”

  “我劝你一句。”

  “趁着李卫东对你不是有太多的意见,多缓和一下你们两方的关系。”

  “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阎埠贵也明白。

  但他不知道要怎么做。

  而且上次李卫东回来,阎埠贵看着对方带了很多东西,差点老毛病又犯了。

  这时候,易中海突然说:

  “老阎,你好歹是个老师,眼界怎么也这么窄?”

  “你以为四合院的算计,就顶天了?”

  易中海压低了声音:

  “外面的世界可比这狠毒多了。”

  “我修车,接触了那么多人,也算是明白了一些事儿。”

  “就比如吃绝户,在我们看来,盯着那些没儿没女的老头老太太,等他们一死,房子和钱都占了,对吗?”

  阎埠贵咽了口唾沫。

  就听到易中海继续说:

  “可在外面,把人弄出去,制造一些意外,全家老小一个不剩。”

  “到最后,他们一样能赚的盆满钵满!”

  “这样的案例,我可听到了不少。”

  “你说咱们就守在四合院,见到的东西也就那么多。”

  “可李卫东天南地北的跑,还有什么是他没见过的?”

  “只能说,李卫东没有跟我们动真格的,也是因为他瞧不上咱们。”

  阎埠贵好半天后才问:

  “那些作恶的人,后来都受到制裁了吗?”

  易中海没说话。

  他慢慢的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到门口。

  外面的胡同里,孩子在追逐打闹,几个妇女提着菜篮子,说说笑笑。

  一切都是那么平常,这个有些不一样。

  很久之后,易中海转身看向阎埠贵:

  “喝茶吗?”

  阎埠贵忽然感到喉咙发干。

  不等阎埠贵回答,易中海已经倒了一杯茶,放在阎埠贵面前:

  “趁热喝吧。”

  阎埠贵的手有些抖。

  茶有些涩,还很烫。

  两个人没有再继续交谈。

  阎埠贵的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没有把茶喝完,只喝了几口,就把杯子放下。

  “我该回去了。”

  易中海蹲在那里整理工具箱,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

  阎埠贵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

  “老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易中海还是没抬头,只是挥了挥手。

  阎埠贵走出修车铺子。

  他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很轻的叹息。

  轻的,好像错觉。

  阎埠贵推着车,脚步沉重的回到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