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小作坊，使出浑身解数，一个月也就能生产几十台。现在新厂房建好了，生产线一到位，年产量从几百台直接跳到五千台，甚至更多，都不是问题。
产量上去了，就能赚更多钱，所有买了债券的工友们，年底就能分到更多的钱。
可何雨柱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很清楚流水线作业是怎么回事。效率是高了，但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错，一个零件尺寸不对，就不是一台机器的问题，可能是一整台机器都有毛病。
红星实业的名声，是靠着那台在国营厂门口日夜不停的样机，一点点砸出来的。是靠着会计们算出来的那笔省油账，一分一分算出来的。更是靠着全厂上下，还有那三个村子的乡亲们，一块钱一块钱凑出来的。
何雨柱绝不能让这份信任，毁在量产两个字上。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在何雨柱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楚。
他转身走出车间，回到那栋三层高的办公楼。
“通知下去，王铁柱、李卫东、林晓雅，还有几个车间的主任，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开会。”何雨柱对着办公室的文员吩咐道，语气不容商量。
半小时后，红星实业的核心管理层，全都聚集在了何雨柱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不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厂长今天脸上的神情不太对劲，不像要开庆功会的样子。
“新厂房盖好了，这是大喜事。”何雨柱直接开口，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今天，我要说的不是喜事，是接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一件难事。”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小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上面写了六个字。
质量检验部。
“我们之前的质检，只是生产车间下面的一个小组，几个人，看看尺寸，敲个章，就算完事。”何雨柱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从今天起，我要把这个小组，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就叫质量检验部。”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这个部门，不归任何车间管，只对我一个人负责。”何雨柱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动。
“最重要的一点，”何雨柱转过身，手里的粉笔在“质量检验部”五个字下面，重重地画了一道横线，“这个部门，将拥有一票否决权！”
“什么叫一票否决权？很简单。从一颗螺丝钉，到一个活塞，再到一台组装完成的发动机。任何一个零件，任何一台成品，只要质检部的人认为它不合格，没有盖上他们的合格章，就不能进入下一个环节，更不能出厂！”
这番话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何雨柱这个想法给惊住了。
质检只是生产的点缀，这是所有工厂的看法。现在何雨柱要把这个点缀，变成管着所有生产车间的东西。
“厂长……”王铁柱最先反应过来，他负责销售和对外联络，最关心的就是产量和交货时间。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咱们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都等着要货。这么搞，会不会太影响生产效率了？万一质检那边卡得太严，咱们的机器生产不出来，到时候没法给客户交代啊。”
他的话很有道理，也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里话。
“而且，”王铁柱顿了顿，说出了更深的顾虑，“把这么大的权力给质检部，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拿这个权力做文章，或者跟车间的人闹矛盾，那厂里不就乱套了吗？”
何雨柱看着王铁柱，知道这些顾虑都很实在。
但他今天是来下命令的。
“效率？”何雨柱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生产出来的是一堆卖出去就要砸我们招牌的废品，我要那样的效率干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问你们，我们建厂的钱，是从哪来的？是我们红星厂的工人，是李家村、王家村、赵家村的乡亲们，十块、二十块，从牙缝里省出来，凑给我们的！他们相信我何雨柱，相信我们红星厂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我们用这些钱建起了厂房，要生产机器了。难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生产出一批可能会出问题的机器，去砸掉这份信任吗？”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办公室里，没人敢再说话。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何雨柱一字一句地说道，“效率，必须为质量让路！我宁可一天少生产十台发动机，也绝不让一台不合格的产品，流到农民兄弟的手里！谁要是坏了红星实业的名声，谁就是砸我们所有人的饭碗！”
他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李卫东身上。
李卫东是技术出身，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何雨柱说的这一切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这个担子有多重。
“老李，”何雨柱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分量却更重了，“这个质检部，我打算交给你。这个得罪人的活，这个为红星厂守住生命线的担子，你敢不敢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李卫东身上。
李卫东抬起头，他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上，此刻也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神色。
他知道，一旦接下这个活，他就不再是那个单纯搞技术的车间主任了。他将成为所有生产小组的对头，成为那个不近人情的“阎王”。每个月发奖金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他。
但他同样也知道，何雨柱是对的。
一个没有铁腕质量关的工厂，走不远。
李卫东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一眼墙上那六个字。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说太多漂亮话，只是用一种有些沙哑，却无比结实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厂长，只要你信得过。”
“这活儿，我接了。”
产量上去了，就能赚更多钱，所有买了债券的工友们，年底就能分到更多的钱。
可何雨柱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他很清楚流水线作业是怎么回事。效率是高了，但只要一个环节出了错，一个零件尺寸不对，就不是一台机器的问题，可能是一整台机器都有毛病。
红星实业的名声，是靠着那台在国营厂门口日夜不停的样机，一点点砸出来的。是靠着会计们算出来的那笔省油账，一分一分算出来的。更是靠着全厂上下，还有那三个村子的乡亲们，一块钱一块钱凑出来的。
何雨柱绝不能让这份信任，毁在量产两个字上。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在何雨柱的脑子里越来越清楚。
他转身走出车间，回到那栋三层高的办公楼。
“通知下去，王铁柱、李卫东、林晓雅，还有几个车间的主任，半小时后，到我办公室开会。”何雨柱对着办公室的文员吩咐道，语气不容商量。
半小时后，红星实业的核心管理层，全都聚集在了何雨柱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不大，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厂长今天脸上的神情不太对劲，不像要开庆功会的样子。
“新厂房盖好了，这是大喜事。”何雨柱直接开口，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但今天，我要说的不是喜事，是接下来我们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一件难事。”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的小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上面写了六个字。
质量检验部。
“我们之前的质检，只是生产车间下面的一个小组，几个人，看看尺寸，敲个章，就算完事。”何雨柱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响起，“从今天起，我要把这个小组，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就叫质量检验部。”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这有什么区别。
“这个部门，不归任何车间管，只对我一个人负责。”何雨柱的话，让在场的人心里都是一动。
“最重要的一点，”何雨柱转过身，手里的粉笔在“质量检验部”五个字下面，重重地画了一道横线，“这个部门，将拥有一票否决权！”
“什么叫一票否决权？很简单。从一颗螺丝钉，到一个活塞，再到一台组装完成的发动机。任何一个零件，任何一台成品，只要质检部的人认为它不合格，没有盖上他们的合格章，就不能进入下一个环节，更不能出厂！”
这番话说完，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被何雨柱这个想法给惊住了。
质检只是生产的点缀，这是所有工厂的看法。现在何雨柱要把这个点缀，变成管着所有生产车间的东西。
“厂长……”王铁柱最先反应过来，他负责销售和对外联络，最关心的就是产量和交货时间。他有些犹豫地开口，“咱们的订单已经排到明年了，都等着要货。这么搞，会不会太影响生产效率了？万一质检那边卡得太严，咱们的机器生产不出来，到时候没法给客户交代啊。”
他的话很有道理，也说出了大多数人的心里话。
“而且，”王铁柱顿了顿，说出了更深的顾虑，“把这么大的权力给质检部，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拿这个权力做文章，或者跟车间的人闹矛盾，那厂里不就乱套了吗？”
何雨柱看着王铁柱，知道这些顾虑都很实在。
但他今天是来下命令的。
“效率？”何雨柱的声音冷了下来，“如果生产出来的是一堆卖出去就要砸我们招牌的废品，我要那样的效率干什么？”
他往前走了一步，目光锐利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我问你们，我们建厂的钱，是从哪来的？是我们红星厂的工人，是李家村、王家村、赵家村的乡亲们，十块、二十块，从牙缝里省出来，凑给我们的！他们相信我何雨柱，相信我们红星厂能带着他们过上好日子！”
“现在，我们用这些钱建起了厂房，要生产机器了。难道我们要做的，就是用最快的速度，生产出一批可能会出问题的机器，去砸掉这份信任吗？”
何雨柱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锤子一样，重重地砸在众人的心上。
办公室里，没人敢再说话。
“我今天就把话撂这儿！”何雨柱一字一句地说道，“效率，必须为质量让路！我宁可一天少生产十台发动机，也绝不让一台不合格的产品，流到农民兄弟的手里！谁要是坏了红星实业的名声，谁就是砸我们所有人的饭碗！”
他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从头到尾都没说话的李卫东身上。
李卫东是技术出身，他比任何人都明白，何雨柱说的这一切是什么意思，也明白这个担子有多重。
“老李，”何雨柱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分量却更重了，“这个质检部，我打算交给你。这个得罪人的活，这个为红星厂守住生命线的担子，你敢不敢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了李卫东身上。
李卫东抬起头，他那张总是很平静的脸上，此刻也多了一丝说不清的神色。
他知道，一旦接下这个活，他就不再是那个单纯搞技术的车间主任了。他将成为所有生产小组的对头，成为那个不近人情的“阎王”。每个月发奖金的时候，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骂他。
但他同样也知道，何雨柱是对的。
一个没有铁腕质量关的工厂，走不远。
李卫东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钟，他看了一眼何雨柱，又看了一眼墙上那六个字。
他缓缓站起身，没有说太多漂亮话，只是用一种有些沙哑，却无比结实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
“厂长，只要你信得过。”
“这活儿，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