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结婚?

  她可以请求他代替狗男人,在手术同意书上签字。

  狗男人对她和孩子置之不理。

  现如今,有人主动朝她施予援手。

  白桃却迟疑着,不敢接受。

  老家闹饥荒,每天都有人饿死。

  白桃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她未婚先孕的事,也不能让外人知道。

  拿家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前程去赌,白桃做不到。

  冷静权衡一番后,白桃落寞松开手,棉袄袖子擦干净眼泪,“谢谢你,我不需要。这么晚了,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白桃头也不回的走开,一楼没开灯,她凭直觉摸到门把手。

  门打开,眨眼间,又关上。

  门外,洛砚修没急着走。

  白桃不想打扰其他人,隐忍着把自己缩进小房间里,啜泣音很小很轻。

  即便如此,洛砚修依旧听得到。

  他心生不忍,皱眉走到房门前,手掌高高悬着,准备敲门。

  还是算了。

  小保姆是个坚韧要强的姑娘,刚刚已然婉拒他。

  他强行参与其中,反而会让她徒增烦恼。

  洛砚修缓缓放下大手,踩着楼梯台阶,无声走开。

  躺回席梦思大床上,洛砚修和天花板大眼对小眼。

  被泪水打湿的衣领,贴在他脖颈处的皮肉上,温热褪去,只剩一阵潮湿的凉意。

  受伤害的人是小保姆,为什么他心里空落落的不舒服。

  凌晨,万籁寂静。

  床头柜上,闹钟指针咔哒咔哒转着。

  洛砚修枕着胳膊,一闭眼,小保姆在他怀中泣不成声的一幕,如同电影画面般循环播放。

  小保姆咽下委屈,拒绝他的帮助。

  是因为她还爱着外面的烂男人,怕他下手没轻重,让外面的烂男人吃亏?

  烂男人有什么可留恋的!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大街都是。

  小保姆那样善良美好的女孩,到底哪个混账东西舍得伤害她?

  难道他真就冷眼旁观,无动于衷,看着小保姆越陷越深?

  睡前忌讳胡思乱想。

  果不其然,洛砚修失眠了。

  一夜没合眼,早起洗漱,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让男人伤了!

  “砚修起来了,早饭马上就好,你坐着等会儿吧。”

  大清早的,又冷又困,张婶打着哈欠,听到下楼的动静,从厨房探出脑袋。

  “我不在家吃了。”

  洛砚修手臂搭着外套,眼神烦躁,没胃口吃饭。

  走到玄关,单手拎出鞋柜里的皮鞋,眼睛不由自主看向小保姆的房门。

  昨天,她应该哭到很晚才睡。

  洛砚修想到这,下意识握紧掌心。

  自己一晚上没睡,却在关心别人睡的好不好!

  洛砚修难得为其他人牵动情绪。

  而且,对方还是位女同志。

  他这是怎么了?

  多管闲事也要有个限度。

  他和她无亲无故,人家明确说不需要他帮忙,他何必热脸贴冷**。

  “又不吃早饭,这样对身体不好,砚修,你不能仗着年轻,不重视身体……”

  张婶说着,走出厨房,目睹洛砚修眼神复杂地望着白桃的房间。

  哎呦!

  大事不妙。

  她严防死守,还是没防住。

  他俩见过面了?

  一想到白桃那张妖里妖气的脸蛋,她一个中年妇女都觉得漂亮。

  洛砚修血气方刚的,见过之后,肯定更走不动道。

  这可如何是好?

  张婶一时间乱了阵脚,忽然间,记起昨天白桃和陌生男人在大院门口拉拉扯扯。

  张婶灵机一动,拎着饭勺,小跑着来到洛砚修身边, 挤眉弄眼道:“张婶是看着你长大的,怕你走歪路,有句话憋在心里,不说出来,实在是难受。”

  洛砚修:“什么事?”

  “新来的小桃是个不安分的,昨天我亲眼看到,她和男人在大院门口嘴对嘴亲在一起,哎呦喂,一点脸面都不要,臊死人了。”

  张婶夸大其词道,边说边斜眼打量洛砚修的反应。

  张婶一句话,洛砚修听后,薄唇不自觉抿成直线,眸色晦暗,不知从哪儿来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你看错人了吧。”

  洛砚修气归气,理智尚存。

  张婶岁数大了,看花眼,也是可能的。

  “不可能,当时我们很多人都看到了,小桃和男人卿卿我我的,俩人还说选个黄道吉日办喜事。”

  张婶见挑拨离间有效,舔了舔紫红色的厚嘴唇,继续喋喋不休道:“老夫人心善,想着撮合你们,不成想小桃私底下这么不检点。大庭广众的能和男人亲嘴,外人看不到的时候,指不定怎么和男人厮混。砚修,这种女人千万不能娶回家,不然,家宅不宁.......”

  顺着张婶的话,洛砚修下意识自行脑补。

  想到小保姆也对其他男人投怀送抱,羞赧踮起脚尖,环住其他男人的脖颈,献上自己的吻。

  男人搂住她纤细柔软的腰肢,脏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享受她的爱意和热情……

  思绪中断,洛砚修下颌线紧紧绷着,眼底氤氲戾气,不敢再往下想。

  “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那是耍流氓。人家情侣感情好,筹备婚礼,是喜事。张婶,你以后别逢人就乱嚼舌根。”

  洛砚修说完这句,烦躁穿上外套,大步流星出门,上车。

  汽车引擎发动。

  张婶望着远去的黄色尾灯,咧嘴笑出声。

  洛砚修明显是生气了。

  生气就好。

  她没白费工夫。

  白桃在洛砚修心目中大打折扣,这样一来,她再想办法,把白桃挤兑走。

  她闺女就能取而代之了。

  张婶一肚子坏水,晃一晃,都能听到稀里哗啦的水声。

  白桃**肿到睁不开的眼皮,推门出来上厕所,瞧见张婶哼着小曲,嚣张得意的从她面前经过,用力撞向白桃的肩膀,挑衅意味十足。

  “你眼瞎,不知道看路!”

  白桃没忍,当场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