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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翠躺在通铺上,双目紧闭,脸色灰败,唇上没有一丝血色。

  唯有脖颈上深可见骨的伤口狰狞可怖,无声诉说昨夜那场无人目睹的惨剧。

  戏班彻底乱了套!

  恐惧如同瘟疫蔓延,学徒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眼神惊惶,说话都压着气音。

  云仙紧握折扇,想到云月师姐身穿这套戏服唱戏,想到多个夜晚师姐的异常,身体不受控制地间歇性抽搐。

  “你们把大翠拉出去扔乱葬岗!”

  金富贵烦躁挥挥手,学徒们却不敢上前触碰大翠尸体。

  大翠猛地坐起,脖子撑不住向后颤抖,枯瘦手指死死抓住薄被。

  空洞双眼直勾勾盯着金富贵,嘴唇蠕动着发出破碎音节,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脸没了……血……窟窿……好冷……她来了……她来了……”

  “那血衣……她没有脸……她要拖我下井……井里好冷……好黑……”

  大翠身体剧烈颤抖,声音陡然拔高,绝望撕裂整个房间。

  “你们都要死!!!”

  大翠脖子发出“咔吧”脆响,颈骨断裂,头直接贴着后背微微摇晃,重新砸回大通铺。

  屋内陷入一片死寂,众人脸色煞白,互相交换惊恐眼神,胆小的已经溜出门儿,不敢再看热闹。

  居诸环顾一圈,见金富贵害怕却不意外,云仙恍然又恐惧……视线落到不停抖动的画魂扇。

  折扇与戏服之间丝丝缕缕的黑线缠绕,可见出处一致,怨气同源。

  “躲什么躲?”金富贵色厉内荏,“赶紧把尸体弄走!

  再敢躲懒,我就把你们卖到黑窑去!”

  学员们听到这话再不敢躲,用几层破被裹住大翠怪异尸体从后门走,过程中谁都没敢看封住的枯井。

  大翠死了!

  金富贵都不忘从她身上扒下戏服,死死攥在手里,喘着粗//气观察学员,像寻找下一个目标。

  视线落到云仙身边矮小身影,他记得居诸有把好嗓子,或许她可以承得住这戏服。

  居诸拉着云仙回房间,伸手抽出折扇,她下意识握紧,对上清亮瑞凤眼,缓缓松了手。

  “猪猪,这折扇不吉利!”云仙按住冰冷小手,“那戏服也是!”

  “无论金富贵说什么,你都不能穿那件戏服!”

  云仙握紧居诸小手,真情实意担心小丫头会步大翠的后尘。

  “放心!”

  居诸点头承诺,外面吵嚷着今日不开戏,她把折扇收入袖口。

  “云仙姐,当初你只拿折扇,没碰过那件戏服吧!”

  戏服上黑色怨气与云仙并无关联,她与折扇上怨气纠缠颇深。

  “你怎么知道?”云仙惊诧瞪大双眼,“云月师姐愿意给我碰折扇,戏服却摸都不让我摸一下!”

  “如果碰了戏服,你想离开庆和班的时候就注定会死!”

  居诸摩挲着折扇,右手食指、中指并拢虚空斩断它与云仙的联系。

  云仙身子惯性往后一仰,冰冷身体渐渐回暖,再看折扇便没有要抢回来的想法。

  “猪猪,你做了什么?”

  她在戏班做台柱子,识人能力不弱,察觉到小丫头的不凡。

  “折扇、戏服都沾惹浓郁怨气!”

  “体质不好、资质不好、想要离开庆和班……的人都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