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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仙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没有回答问题,她也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到入睡前都没再说一句话。

  夜幕如水,月光透过纱窗照进来。

  居诸依旧双手交叠放在丹田位置,艰难缓慢地吸收月华。

  月上半空,居诸似有所感,转头看向旁边,一把折扇安静躺在枕边,无声传递某种信息。

  她想到白天看到一闪而过的红色戏服,耳边似幻似真“戏台”两个字。

  居诸坐起身看着床上沉沉入睡的云仙,伸手拿起折扇,她没有丝毫反应,看来已经完全被画魂扇控制。

  耳边声音越来越清晰,她没有冒险打开折扇,踮起脚尖打开门往外走。

  惨白月光下庆和班寂静无声,居诸一路贴着墙根走进戏院。

  掀开厚重暗红色绒布侧幕,阴冷霉味扑面而来,画魂扇在居诸手中持续散发刺骨寒意。

  “戏台……台下……”

  似幻似真在居诸耳边反复回响,催促她深入戏台下方探索。

  居诸围着戏台转一圈儿,光线几乎完全消失,琥珀色瞳孔放大得又圆又大,收集极微弱光线,以便看清周围情况。

  “血…怨…衣…台…下…”

  扇子低语如同跗骨之蛆,她充耳不闻,摸索粗糙台板底部。

  手指拂过靠近戏台正前方,画魂扇猛地一跳,寒意陡然加剧。

  居诸嫌弃把画魂扇扔到戏台,它立刻跳起来贴住肩膀,扭动几下想往她怀里钻。

  她虚空画金符,折扇动作骤然停止,缓慢扭动两下,贴着锁骨不动了。

  居诸屈指敲敲扇骨,认真找能进入的口子。

  指尖很快触碰到一块边缘与周围台板接缝不太吻合的厚实木板。

  指甲抠进缝隙,轻轻一掰,木板“咔哒”打开窄窄的入口。

  居诸弯腰走进去,里面是极其狭小的夹层空间,空气凝滞,尘土呛人。

  她双手摸索四周,指尖碰到一个柔软织物纹理的物体。

  借木板缝隙微光查看,那是巴掌大小的褪色锦缎旧荷包。

  颜色黯淡得难以分辨原本底色,上面用精细丝线绣着一对并蒂莲,莲瓣边缘的金线虽已脱落大半,依旧能看出当初用心。

  居诸打开荷包,里面有半截簪子。

  簪身通体碧绿,水头极足,即便在昏暗光线下,依旧流转着温润幽光,断口处参差不齐,像被人硬生生拗断。

  断裂尖端异常锋利,残留着一抹干涸发黑的暗红色污渍。

  是血!

  凶器?

  谁的?

  “哐当!”外面传来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响。

  有人来了!

  居诸收好折扇、荷包,迅速钻出去关上木门,躲进厚重幕布。

  她躲进层层幕布中,后台方向传来一阵压抑啜泣声。

  暗红色绒布拉开一条缝隙,金富贵正揪着大翠往前拽。

  “放开我!班主!求求你!”

  “放开我!我不穿!我不穿那件衣裳!”

  大翠压着嗓子哭喊,声音充满恐惧绝望,拼命想要挣脱金富贵。

  “由不得你!”

  金富贵那张红肿的脸满是急切烦躁,拿着染血戏服往大翠身上套。

  “你来找我说想成为台柱子!”

  “我答应给你机会,你还矫情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