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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老不死的已经下手把我女儿抢了?”

  许半夏眉头微皱,故作为难地说:“真的啊,还有何北户口在您这,他倒没迁户口的心思,但是你看你家小娇妻,先刁难让他参不了军,后要威胁吃他狗。他的背影多难过,我估计他现在也想把户口迁到王叔名下。”

  何荣华用力拍起桌子,愤怒地说:“都怪那死**人,等她监狱出来,老子一定弄死她!!还有老王那个**,朋友这么多年,自己生不出一儿半女,惦记拐走我的两个孩子。”

  许半夏扎心反驳:“叔叔,也不是他拐走,是你自己先不要他们的。”

  “我呸,老子的孩子,怎么可能不要。我是被那个女人骗的,呜呜呜呜,**,其实老子还真是个**,女儿、儿子这么出息,我却白白便宜了别人。”何荣华语无伦次,骂完这个骂那个,自己也骂进去了。

  许半夏接着说:“那个叔叔,没事,其实你还年轻,要不再娶个?这两个孩子就跟着王叔吧,毕竟没他,何楠何北都活不到今天。”

  这话又戳到了何荣华的心窝。

  他觉得这酒是不是假的,越喝越清醒。他仔细盯着许半夏,这丫头怎么一口一个大霹雳!

  忽然心里想起,她不是有事求自己?哦,对了,是帮她把妹妹弄进学校。

  反应过来后,何荣华奸笑起来,眯着眼冲着许半夏问:“你叫许半夏,对吧?”

  “嗯。”

  “我女儿的姐妹,对吧?”

  “是。”

  “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要上学?”

  许半夏忽然发现何荣华貌似喝醉了怎么思路清晰了,小心翼翼地问:“叔叔的意思是……”

  何荣华打了个酒嗝,直接摊牌地说:“我的意思是,你妹妹开学就进最好的班。”

  许半夏立刻警惕起来,问道:“那叔叔帮忙的条件是什么?”

  何荣华低声一笑,说:“你这丫头果然聪明。不管我的两个孩子原不原谅我、认不认我,都没事,确实是我有错在先。但是呢……你得答应我,回头只要有机会,多在他们面前帮我说点好话。”

  许半夏犹豫了一下,还是拒绝道:“叔叔,我不能空口说白话,我又不了解您,不能说不负责任的话,也不能做违背良心的事。”

  何荣华用手指在她面前摇了摇,说:“不是,我以后会对他们好,尽力弥补我对他们的亏欠。但是何北还好说,楠楠脾气倔,你到时候一定要帮我说好话。”他知道自己的女儿,面冷心软,只要自己坚持几年,总有一天,他们会原谅自己、认自己这个父亲的。

  见许半夏默不作声,何荣华耍起无赖来:“你到底答不答应,否则你妹妹不管去哪个学校,我豁出这张老脸,也让别人卡她。你捅的篓子,你得负责,否则我带着学生,每天到医院去找你哭。”

  何荣华一想到自己突然妻离子散,再过十年二十年,可能孤苦伶仃,死了都没人埋,就一阵害怕。他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行,我答应你!”许半夏郁闷极了,明明是他自己赔了夫人又折兵,到头来要自己收拾烂摊子。

  不过看在自己姐妹面子上,就当是做善事吧。

  至少她知道何楠和何北原来家底这么厚,该劝的还是要劝。这老东西人脉这么广,说不定以后还能用得上呢。

  告别何校长后,许半夏打算回家安抚何楠姐弟,而陆彦秋则前往公安局打探最终的处理结果。

  一到家,许半夏并未多言,只是吩咐王桂芬去包饺子。

  何楠一边帮忙,一边说道:“姐,你别劝我了,我不想认他。”

  许半夏心中暗叹,人太过聪明有时候并非好事,轻声回应道:“我明白,楠楠。”顿了顿,她又说道,“但是,姐得问你一句,他的死活真与你毫无关联吗?”

  何楠沉默不语。

  许半夏轻轻叹了口气,心想自己似乎也没有立场来劝说何楠,缓缓说道:“姐知道你觉得这是一种屈辱。面对那些让自己不开心,甚至伤害过自己的人和事,确实很难做到真正的原谅,这注定是一件无奈的事情。即便随着岁月的流逝,那些过往变得模糊斑驳,但每当回想起来,还是会发现自己并未真正放下。我们依旧会有难过和后悔的情绪,只是远不如当初那般浓烈,因为时间沉淀了这些事,也让我们成长为更坚强的自己。”

  许半夏这番话,其实也是自己有感而发的。人家何楠的父亲起码还有回头是岸的觉悟,而自己的父亲,却是死不悔改。

  然而,人生总是要向前走的,过去的那些伤痛与遗憾,终究已成为过去式,不应该再影响到现在的她和她当下的生活。

  何楠轻声说道:“姐姐,我知道许家对你不好。”

  许半夏苦笑着回应:“是啊,比起你爸,他们简直连我的命都不顾,而且永远不会后悔。这么一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何楠坚定地说:“那又怎样,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错误大小之分。”

  许半夏认真地说道:“所以你看,我们并非被动地放弃计较,也不是无奈地选择释怀,而是主动选择放过自己,与自己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