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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妈妈此时已是了无牵挂,在她心中,女儿早已殒命。她觉得,是时候去另一个世界找寻女儿,以此解脱这漫长的痛苦了。

  而许半夏,望着床前默默垂泪的年轻妇人。

  她此刻已从那上一世的记忆碎片中,寻得了事情的真相。

  “阿姨,我或许能帮您找到女儿。”许半夏语调悠然,缓缓说道。

  两位长辈的哭声戛然而止。

  丁妈妈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住许半夏。

  “倘若你能寻回我们的女儿,那你便是我丁家的大恩人!”

  其实,这些年来,丁爸爸从未放弃过寻找女儿。他深知妻子重情重义,认定的事便容易钻牛角尖。

  只可惜,命运仿佛在跟他们开玩笑,这么多年来,他们连一丝线索都未曾寻得。

  许半夏看向一旁的白辞镜,怨不得刚才看到那张照片这么眼熟,她和小时候长得美太大变化。

  上辈子,许半夏清晰地记得,白辞镜就是拿着这张照片,到法院起诉医院的失职。

  一切皆因当年那个蠢货蒋慧芳,做实习医生时,竟将验血的化验单弄错。

  这一错,让丁妈妈生生错过了与身边女儿相认的绝佳机会,遗憾逝世,最后还是许半夏出面替她收拾了这烂摊子。

  “您的女儿,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许半夏突然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沉默。

  “你……你说什么?”丁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了原地。

  “我说,您的女儿,一直就在您身边。”许半夏双手环胸,下巴微微扬起,神情自信。

  或许是丁妈妈平日里行善积德,上天终究还是眷顾她的,冥冥之中,安排亲生女儿回到了她的身边。

  饶是向来沉稳的丁爸爸,此刻也如坠入云雾,一头雾水。

  “叔叔,您难道不觉得,这位白姐姐和丁阿姨长得很像吗?”许半夏手指向一旁的白辞镜。

  白辞镜一愣,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轻声“啊”了一下。

  丁妈妈猛地坐起身来,三日未曾进食,她只觉眼前一阵眩晕,丁家大哥急忙伸手扶住她。

  “你,你再说一遍!你是说我女儿是辞镜?”丁妈妈语气急促,声音颤抖,满是不敢置信。

  “不对不对,我们明明验过血型。虽说大家都觉得我们长得像,但老话说,养在谁家就会像谁。”丁妈妈说着便要下床,白辞镜赶忙拦住她。

  “妈妈,您先别激动。”白辞镜急切地说道。

  “许医生,我叫招娣,是被拐卖的。十五岁那年,他们要把我卖给人家当童养媳。我趁着大雪纷飞的夜晚逃了出来,昏倒在野地里。要不是您救了我,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妈为了永绝后患,还把钱给了我那畜生不如的养父母。”

  白辞镜此刻心乱如麻,她何尝不希望自己就是丁妈**亲生女儿。

  可当初看到血型不符时,她的失落绝不亚于丁爸丁妈。

  “孩子,你三岁前的事,可有记起一些?”丁妈妈以前也曾试探着问过。

  白辞镜微微一愣。

  只要她努力回想三岁前的事,脑袋便会疼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许半夏明白,估计是那些拐卖孩子的人给她喂了和自己一样的药,这种药一旦服用,脑子便会受损。

  这种致幻药,剂量稍有偏差,失忆都算是轻的,严重的甚至可能变成**。

  “我,我不记得了。我只知道,被领养后,我三天两头挨饿,隔三岔五挨打,村里的有人骂我是野种,还有人说我长得好看是个勾人的**货。但是……”白辞镜顿了顿。

  村口一个会算卦的老人却说她命里有弟弟。

  可养母迟迟未能怀上孩子,直到她十五岁那年,养母终于有了身孕,随后便立刻把她卖了换钱。

  结果,那个弟弟生下来不到一年就夭折了。

  村里人都骂养父母把送子的女儿卖了,活该断子绝孙,结果那对夫妻反过来说是她把晦气带了过去,把她卖给了一个四十岁的男人当童养媳

  吓得她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夜晚,不顾一切地跑了出去。

  此刻,白辞镜的心像揣了只小兔子,突突直跳。

  “妈,您对我视如己出,不管我是不是您亲生女儿,我都希望您能为了我好好活下去。”说着,白辞镜的泪水忍不住夺眶而出。

  许半夏深知,此刻要解开这个谜团,必须拿出确凿的证据。

  “丁叔叔,您在边检海关工作,我想问一下,港城那边有人脉吗?”

  丁叔叔答道:“有,孩子。”

  “那就好办了。现在西方已经有了亲子鉴定技术,你们在我医院重新抽血,然后把样本送到港城医院,三天就能出结果。”

  丁妈妈望着许半夏,眼中满是担忧与害怕,她怕这一切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阿姨,您要相信我作为专业医生的判断。有些遗传学特征,即便您领养的孩子和您再相像,也不可能连细节都一模一样。”

  “比如,白姐姐的头旋、双眼皮、下颚是遗传自丁妈妈,鼻子略高、睫毛短、耳朵有点招风,嘴唇的形状则遗传自丁爸爸。”

  “那行,我们现在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