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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阮允棠的反击

  宋清雪禁足的消息传到贺启洲的耳中。

  他当即摔了手中的茶盏,带着戾气直冲阮允棠的小院。

  “砰”

  院门被狠狠踹开,贺启洲大步踏入。

  “阮允棠,”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好深的心机,清雪不过是性子直率,与你有些小误会,你竟歹毒至此,串通那两个宫里来的老货这般构陷她,让她禁足抄书?

  你当真以为这侯府由得你兴风作浪了?”

  阮允棠被他吓得手一抖,她脸色瞬间苍白。

  她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眸,难以置信地望着贺启洲,声音哽咽破碎:

  “世子…您…您怎能如此冤枉允棠?”

  她泪水滚落,每一滴都恰到好处:

  “当时…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证据确凿,是弟妹身边的彩珠…是她藏了簪子,也是她亲口指认弟妹…允棠,允棠和酥酥才是险些被冤屈至死的那个啊。”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仿佛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委屈,脚步虚浮地向后踉跄,酥酥连忙上前扶住。

  “姑娘,您当心身子啊。”

  酥酥带着哭腔喊道,愤愤地看向贺启洲:“

  世子爷,您不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

  我们姑娘自入府以来,何曾有过半分不是?

  今日若不是两位嬷嬷明察秋毫,奴婢…奴婢只怕早已被乱棍打死了。”她哭声悲切,更衬得阮允棠柔弱可怜。

  贺启洲被主仆二人这番哭诉堵得胸口发闷。

  他当然知道事情大概缘由,可一想到宋清雪泪眼婆娑的样子,怒火就压不住。

  他指着阮允棠,想再骂,却发现那些斥责在对方凄惨的泪眼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你巧言令色。”他最终只能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清雪若因此事伤了心神,我绝饶不了你。”

  【行为符合身份设定,维持当前模式。】

  脑海中的电子音平静无波。

  阮允棠倚着酥酥,直到贺启洲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才缓缓直起身。

  她那双刚刚还盛满无助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算计。

  “蠢货。”她低声吐出两个字。

  酥酥扭头看了一下自家姑娘,附和的点点头。

  阮允棠接下来宋清雪会被禁足一月,这个时间里可以有很多时间来扭转一些东西。

  她看准了侯府的账面,这里面怕是早已是金玉其外,人情往来、各房用度,处处都是可以撬动的缝隙。

  她不需要亲自沾染账本,她可以借力打力。

  有了计划,阮允棠立马付出行动。

  这日阮允棠仔细梳洗,选了件半旧的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一朵素银珠花。

  她对着铜镜练习了片刻柔弱的神情,这才带着酥酥前往侯夫人处请安。

  侯夫人正用早膳,见她来了,只掀了掀眼皮。

  阮允棠安静侍立一旁,待侯夫人用完漱口时,才柔声开口:

  “母亲今日气色似比前几日好些,可是用了新进的补品?儿媳恍惚听厨房说起,今年岭南的燕窝品质极佳,就是价格比往年翻了一番呢。”

  她语气温顺,仿佛只是寻常闲话。

  侯夫人捻佛珠的手顿了顿,没接话,只淡淡道:“你有心了。”

  过犹不及,阮允棠没有再说什么。

  又一日。

  阮允棠在回廊“偶遇”正在核对用度清单的严嬷嬷。

  她怯怯行礼,待嬷嬷要走时,才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轻声自语:“前儿恍惚听得二房采买说起,今春的江南锦缎似乎比账上记的便宜两成……许是我听错了。”

  她说完立即低头,像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匆匆离去。

  严嬷嬷望着她的背影,沉吟片刻,在清单上做了个记号。

  躲在柱子后面的阮允棠看着严嬷嬷那迟疑的神情微微挑眉。

  “姑娘,这真的可以吗?”

  酥酥有些不确定。

  不明白姑娘为什么不直接去向侯爷他们告发贺启洲和宋清雪中饱私囊。

  其实哪是阮允棠不愿去告发啊?

  是根本不会有这个机会,她可时时刻刻提防着身体里的这个系统呢。

  “酥酥,你可看着吧。”

  宋清雪被禁足的第三日。

  夜色初升,酥酥从厨房回来。

  “姑娘,按您吩咐,我故意在管事的婆子跟前说漏嘴,说看见宋姨娘房里的丫鬟前日又支了二十两银子,说是要打点宫里嬷嬷。”

  阮允棠轻轻颔首。

  她知道侯夫人最恨下人借她的名头中饱私囊。

  又过来两天,酥酥把打听来的消息讲给阮允棠听。

  侯夫人查账时,特意让严嬷嬷取来近三个月的开支细目。

  当看到“燕窝采买”一项比去年同期多支出二百两时,她的眉头深深皱起。

  “表情如何?”

  阮允棠急忙问道。

  酥酥回忆了下:“离得太远,姑娘我看的不是很仔细,但是她临走的 时候情绪很不好。”

  “走,加把火。”

  阮允棠说着,就借着夜色走了出去。

  次日,当贺启洲来请安时,顺口抱怨:“今年锦缎价格明明便宜了,怎么账上还记着往年的价?”

  侯夫人握茶盏的手猛地收紧。

  等贺启洲离开后,侯夫人立马将账房先生叫来。

  被问及,账房战战兢兢地解释:“这些开支都是、都是宋姨娘院里的姐姐们来支取的,说是姨娘吩咐……”

  侯夫人重重摔了账本:“好个宋清雪,还没掌家就敢这般伸手。”

  阮允棠听闻风声,只作不知。

  这日从小佛堂回来,她心中思虑着下一步,一方绢帕从袖中滑落飘到了树桩旁。

  沈宴不知何时出现,他弯腰,捡起。

  帕子质地普通,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带着属于她的清雅香气。

  他的目光定格在帕角,那里绣了一株小小的海棠,茎秆纤细却透着不屈的韧劲。

  他认得这花,与她的名字一样。

  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那株棠花,粗糙的指尖感受到丝线的细滑。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目光复杂。

  最终,他小心翼翼地将帕子折叠整齐,纳入了自己胸前粗布衣襟的内里。

  【检测到宿主间接行为促成剧情人物关系非常规发展……分析中……因宿主近期完美扮演逆来顺受人设,并间接促使侯府“发现”管理漏洞,符合“维护家族稳定”次级指令。奖励:一次性“轻微头痛豁免权”。】

  系统的声音响起,带着机械的赞许。

  阮允棠微微挑眉,眼底掠过一丝嘲讽。

  这系统,既要她做温顺的羔羊,又对她这出色的表演给予奖赏。

  头痛豁免权?

  倒是件有趣的小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