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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被罚跪祠堂

  果然,僻静的径尽头,沈宴正在搬运草料。

  阮允棠如往常一样,没有靠近,没有言语,只是将食盒轻轻放在老地方。

  她放下后,转身就走。

  这日晌午,酥酥提着食盒回来,她仔细检查送来的饭菜,忽然凑近那碗鸡汤嗅了嗅,脸色骤变。

  “姑娘,”她声音惊怒:“这汤……味道不对,这里惨了东西。”

  阮允棠眸光一冷。

  果然,侯府的人从不让她失望。

  她不动声色地示意酥酥将饭菜处理掉,心中却翻腾起怒意。

  直接闹开?

  系统不会允许。

  这口气,难道就要这么咽下去?

  然而,次日清晨。

  那个负责给阮允棠送饭的婆子竟误食了那份本该进入阮允棠口中的饭菜。

  那婆子上吐下泻,折腾得去了半条命,被人从屋里抬出来时,脸色蜡黄,浑身瘫软。

  酥酥绘声绘色地描述着那婆子的惨状:“姑娘,您说这是谁干的?真是恶有恶报。”

  阮允棠微微一顿,抬眼望向通往马厩的小径。

  会是他吗?

  阮允棠提着一个小包裹,包裹里除了惯例的干净吃食和清水,还多了一瓶金疮药。

  她远远便看见沈宴靠在草料堆旁,单衣的肩背部位,隐隐渗出一片暗红。

  阮允棠脚步放轻,将包裹放下。

  做完这一切,转身。

  “多谢。”

  忽然身后传来一声及轻的声音。

  阮允棠刚想说话,熟悉的电子音在脑海中响起。

  【警告:宿主对府中奴仆过度关注,有违身份。】

  阮允棠紧急措辞:

  “我乃侯府主母,体恤下人,施以恩惠,使其感恩戴德,尽心效力,乃是分内之事,亦是持家之道。

  何来过度关注?”

  【……判定通过。】

  系统的警告音消失了。

  阮允棠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贺启洲来了,带着几分倨傲。

  他懒得寒暄,开门见山:

  “长嫂,你既已嫁入侯府,名下那些产业,理应由侯府统一打理。

  听闻你手底下的‘锦绣阁’近日生意不错,正可填补府中一些亏空。

  从今日起,便交由本世子接管,你也好多些时间……静心休养。”

  他刻意加重了“静心休养”四字,目光扫过这清寒院落,讥讽之意不言而喻。

  酥酥在一旁听得心头火起,世子这分明是要赶尽杀绝。

  阮允棠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惶恐与顺从。

  她微微垂首,睫毛掩住眸底的精光,声音细弱:

  “一切,但凭世子做主。”

  【行为符合身份设定,维持当前模式。】

  脑海一片平静。

  贺启洲见她如此“识相”,满意地哼了一声,甩袖离去。

  待他走远,阮允棠脸上的柔弱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沉静。

  “酥酥,”她低声吩咐:

  “世子爷如此为我着想,我定不能通过郡主,将‘锦绣阁’里所有的核心匠人,尤其是那位擅苏绣的姜师傅,还有掌总账的王先生给换走,也定不能把这些都秘密调往我们在西城的另一处产业‘云裳坊’。

  我身为大少爷我的夫人,定不能只给世子留一个空架子,酥酥你可明白?”

  酥酥眼睛一亮,立刻领会其中关窍:“姑娘,我明白的。”

  许久,没有刺痛而来。

  阮允棠知道,这招妥了。

  酥酥悄悄寻了机会出府,将阮允棠的话原封不动地带给了楚云舒。

  楚云舒听罢,英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她当时……便是这般与你说的?一字不差?”

  酥酥用力点头:“是,郡主。姑娘就是这般吩咐的。”

  “她这样说时,神色如何?可还有之前那种身不由己的剧痛,或是言行古怪之处?”楚云舒追问,眼神锐利。

  酥酥仔细回想,肯定地摇头:“没有,姑娘说这话时很清醒,眼神也很清亮,没有痛楚,也没有被强迫说怪话的样子。”

  楚云舒眸光微闪,指尖在桌案上轻轻敲击了两下,随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神色:

  “本郡主知道了。你回去吧,告诉她,事情……我会办妥。”

  酥酥心下大定,连忙行礼告退。

  阮允棠等着酥酥回来,在经过马厩的那条小径时忽然停下了。

  马厩前围了几个人,宋清雪正蹙着眉,拿着绢帕掩着口鼻,一脸嫌恶。

  她身旁的管事婆子正指着沈宴的鼻子厉声斥骂:

  “没眼力见的东西,惊了宋姨**猫,吓掉了姨娘亲手做的点心,你几条**命赔得起?

  果然是下**胚子,只配跟这些畜生待在一处。”

  沈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只紧握的双拳和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他隐忍的怒意。

  两个小厮拿着鞭子,似乎正要上前行刑。

  “住手。”

  阮允棠话一出口就愣住了。

  她竟如此冲动。

  宋清雪闻声转过头,见到是她,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更浓的讥诮:

  “长嫂?真是稀客。怎么,您如今连马厩的事也要管了?还是说……”她目光在阮允棠和沈宴之间,意有所指:“这马奴与长嫂有何渊源,值得您亲自过问?”

  【警告!宿主行为偏离‘伏小做低、逆来顺受’人设,进行惩罚警告!】

  熟悉的的刺痛感再度席卷了阮允棠的神经。

  她脸色一白,立刻意识到自己又触碰了系统的红线。

  强忍着不适,她迅速垂下眼睫,再抬眼时,已是一副柔弱无助的模样:

  “弟妹误会了……我只是怕闹出太大动静,惹人闲话,说我们侯府苛待下人,有损世子爷和弟妹的贤名……这才多嘴问了一句。是允棠思虑不周,弟妹莫要怪罪。”

  宋清雪狐疑地看着她,正想再刺她几句,身后却传来了贺启洲的声音:“吵吵嚷嚷的,又在闹什么?”

  宋清雪一见贺启洲,立刻眼圈一红,委委屈屈地靠了过去,添油加醋地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重点强调阮允棠如何为了一个低**马奴质问她。

  贺启洲闻言,阴沉地盯着阮允棠:

  “长嫂真是好大的威风,清雪处置一个冲撞主子的奴才,何时轮到你来说三道四?

  看来父亲让你静心休养,你是半点没听进去。

  既然精力如此旺盛,便去祠堂跪着,好好反省反省,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阮允棠心知辩解无用,系统也不会允许她强硬反抗,只能将头垂得更低:“是……允棠知错,谨遵世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