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门口，晨间的喧闹渐渐平息。
“妈妈下午有点事，晚上爸爸来接你，好吗？”舒昀柔声说。
“好！”知约用力点头，踮脚在舒昀脸上亲了一下，“妈妈再见！”说完，便转身跟着老师蹦蹦跳跳地进去了，小恐龙书包在背上一晃一晃。
舒昀站在门口，目送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母亲**颜所在的医院，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步伐不急不缓，心头却像压了块石头。
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尽管后来她主动给母亲发了那条妥协的信息，但**颜没有回复。
关于这件事，母女俩仿佛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绝口不提。
之后的日常问候，也只停留在“吃饭了吗”、“注意身体”这样浮于表面的关心。
舒昀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下周就要进组，一去几个月，走之前，总得来亲眼看看母亲。
另一个原因，是昨天**颜给她发来了消息，明确告知了准备领证结婚的时间。
该来的总会来。
病房里比她预想的要热闹。
**颜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穿着舒昀上次带来的那件浅紫色开衫，半靠在床头。
她的病床边，除了那位熟悉的陈沐霖先生，还有陈沐霖的儿子，陈青玉。
三个人正说着什么，**颜被逗得轻笑，陈沐霖乐呵呵地递过去一个削好的苹果，陈青玉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姿态放松，偶尔插一两句话。
倒真有几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的意思。
舒昀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
“昀昀来了？”**颜先看见了她，立刻笑着招手，“快进来！”
陈沐霖和陈青玉也闻声看了过来。
陈沐霖笑容和蔼地点头致意，陈青玉则站起身，显得很有教养。
舒昀走进去，脸上习惯性地想扬起一个得体大方的笑容，却发现有些费力。
她索性放弃了，只是平静地走到母亲床边：“妈，陈叔叔。”又对陈青玉点了点头，“陈先生。”
“哎，坐，坐。”**颜拍拍床边，语气是难得的轻快，“正好，青玉今天也在。昀昀，妈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陈叔叔，这是陈叔叔的儿子，青玉，比你大两岁，你叫哥也行。”
陈青玉对舒昀温和地笑了笑：“你好。”
“你好。”舒昀回应得客气。
**颜拉过舒昀的手，语气里带着宣布大事的郑重，“妈跟你陈叔叔……我们商量好了。这两天我就办出院，下周三，是个好日子，我们去把证领了。”
她顿了顿，看着舒昀的脸色，声音放柔了些，“我们年纪也都大了，就不折腾什么婚礼了。到时候，就咱们两家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吃顿饭，就算成了。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计划都安排到这一步了，连吃饭的日子都看好了，她还能觉得怎么样？
舒昀心里那股无力感再次涌上来。
她甚至懒得去维持平日里那种安抚人心的笑容，只是平静地问：“那出院后，妈你打算住哪儿？”
陈沐霖接过话头，语气爽朗，“我在这儿有套老房子，地段、环境都挺好，独门独院的，房间也多，够住。青颜出院就住过去，方便。我也请了人，一个做饭打扫的阿姨，一个懂点护理的，白天都会在。昀昀你放心，肯定把你妈妈照顾得好好的。”
舒昀没看陈沐霖，目光依然落在母亲脸上，想听她自己的意思。
**颜脸上露出被照顾的羞赧和满足，点点头：“你陈叔叔都安排好了，那房子我去看过，挺清净的，院子里还能种点花。我觉得挺好。”
见舒昀抿着唇不说话，一直安静旁观的陈青玉开口了，
“那房子是我爸很多年前置办的，在梧桐区那边，是以前的老式联排，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前后都有院子，邻居也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氛围很安宁。请的阿姨和护工都是从正规机构挑的，有照顾慢性病老人的经验。日常采买和琐事，我也会时常过去看看。”
他看向舒昀，“我知道你担心阿姨，请相信，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舒昀听在耳里，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些。
至少，在物质条件和日常照看方面，母亲不会受委屈。
至于感情，那是母亲自己的选择，她早已无力干涉。
**颜见女儿神色缓和，立刻趁热打铁，对陈青玉笑道：“青玉啊，你和昀昀年纪差不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走动。你们年轻人，加个**，以后有什么事也好互相通个气。”
舒昀闻言，下意识地犹豫了。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容肆那张脸。
他对容寂之的接触都那么警惕在意，如果知道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还加了**……那男人的脸色，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
陈青玉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舒昀那片刻的迟疑。
他得体地笑了笑，主动解围：“江阿姨，舒昀工作特殊，**确实不太方便随意添加。没关系，以后有事通过您或者我爸转达也一样。”
他这么一说，舒昀反倒不好意思了。
人家处处周到，自己显得太矫情。
她轻轻吐了口气，解释道：“不是的，陈先生别误会。我没什么特殊身份，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刚才在想……”
她顿了顿，有点无奈地笑了，“得先跟我男朋友报备一声，怕他介意，所以愣了一下。”
“男朋友？！”
**颜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诧，“小昀，你……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工作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语气里有震惊，有急切，还有被隐瞒的嗔怪。
陈沐霖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陈青玉眼神里多了点了然——原来刚才的犹豫是因为这个。
“妈妈下午有点事，晚上爸爸来接你，好吗？”舒昀柔声说。
“好！”知约用力点头，踮脚在舒昀脸上亲了一下，“妈妈再见！”说完，便转身跟着老师蹦蹦跳跳地进去了，小恐龙书包在背上一晃一晃。
舒昀站在门口，目送儿子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拐角。
她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母亲**颜所在的医院，就在这条街的尽头。
步伐不急不缓，心头却像压了块石头。
上次在医院不欢而散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尽管后来她主动给母亲发了那条妥协的信息，但**颜没有回复。
关于这件事，母女俩仿佛达成了某种无言的默契，绝口不提。
之后的日常问候，也只停留在“吃饭了吗”、“注意身体”这样浮于表面的关心。
舒昀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她下周就要进组，一去几个月，走之前，总得来亲眼看看母亲。
另一个原因，是昨天**颜给她发来了消息，明确告知了准备领证结婚的时间。
该来的总会来。
病房里比她预想的要热闹。
**颜今天的气色看起来很不错，穿着舒昀上次带来的那件浅紫色开衫，半靠在床头。
她的病床边，除了那位熟悉的陈沐霖先生，还有陈沐霖的儿子，陈青玉。
三个人正说着什么，**颜被逗得轻笑，陈沐霖乐呵呵地递过去一个削好的苹果，陈青玉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姿态放松，偶尔插一两句话。
倒真有几分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的意思。
舒昀的脚步在门口停顿了一瞬。
“昀昀来了？”**颜先看见了她，立刻笑着招手，“快进来！”
陈沐霖和陈青玉也闻声看了过来。
陈沐霖笑容和蔼地点头致意，陈青玉则站起身，显得很有教养。
舒昀走进去，脸上习惯性地想扬起一个得体大方的笑容，却发现有些费力。
她索性放弃了，只是平静地走到母亲床边：“妈，陈叔叔。”又对陈青玉点了点头，“陈先生。”
“哎，坐，坐。”**颜拍拍床边，语气是难得的轻快，“正好，青玉今天也在。昀昀，妈正式给你介绍一下，这是你陈叔叔，这是陈叔叔的儿子，青玉，比你大两岁，你叫哥也行。”
陈青玉对舒昀温和地笑了笑：“你好。”
“你好。”舒昀回应得客气。
**颜拉过舒昀的手，语气里带着宣布大事的郑重，“妈跟你陈叔叔……我们商量好了。这两天我就办出院，下周三，是个好日子，我们去把证领了。”
她顿了顿，看着舒昀的脸色，声音放柔了些，“我们年纪也都大了，就不折腾什么婚礼了。到时候，就咱们两家人，找个安静的地方，一起吃顿饭，就算成了。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
计划都安排到这一步了，连吃饭的日子都看好了，她还能觉得怎么样？
舒昀心里那股无力感再次涌上来。
她甚至懒得去维持平日里那种安抚人心的笑容，只是平静地问：“那出院后，妈你打算住哪儿？”
陈沐霖接过话头，语气爽朗，“我在这儿有套老房子，地段、环境都挺好，独门独院的，房间也多，够住。青颜出院就住过去，方便。我也请了人，一个做饭打扫的阿姨，一个懂点护理的，白天都会在。昀昀你放心，肯定把你妈妈照顾得好好的。”
舒昀没看陈沐霖，目光依然落在母亲脸上，想听她自己的意思。
**颜脸上露出被照顾的羞赧和满足，点点头：“你陈叔叔都安排好了，那房子我去看过，挺清净的，院子里还能种点花。我觉得挺好。”
见舒昀抿着唇不说话，一直安静旁观的陈青玉开口了，
“那房子是我爸很多年前置办的，在梧桐区那边，是以前的老式联排，虽然有些年头了，但前后都有院子，邻居也都是住了几十年的老街坊，氛围很安宁。请的阿姨和护工都是从正规机构挑的，有照顾慢性病老人的经验。日常采买和琐事，我也会时常过去看看。”
他看向舒昀，“我知道你担心阿姨，请相信，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
舒昀听在耳里，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稍稍松了一些。
至少，在物质条件和日常照看方面，母亲不会受委屈。
至于感情，那是母亲自己的选择，她早已无力干涉。
**颜见女儿神色缓和，立刻趁热打铁，对陈青玉笑道：“青玉啊，你和昀昀年纪差不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多走动。你们年轻人，加个**，以后有什么事也好互相通个气。”
舒昀闻言，下意识地犹豫了。
一瞬间，脑海里闪过了容肆那张脸。
他对容寂之的接触都那么警惕在意，如果知道她莫名其妙多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还加了**……那男人的脸色，不知道得黑成什么样。
陈青玉何其敏锐，立刻捕捉到了舒昀那片刻的迟疑。
他得体地笑了笑，主动解围：“江阿姨，舒昀工作特殊，**确实不太方便随意添加。没关系，以后有事通过您或者我爸转达也一样。”
他这么一说，舒昀反倒不好意思了。
人家处处周到，自己显得太矫情。
她轻轻吐了口气，解释道：“不是的，陈先生别误会。我没什么特殊身份，就是个普通人。只是刚才在想……”
她顿了顿，有点无奈地笑了，“得先跟我男朋友报备一声，怕他介意，所以愣了一下。”
“男朋友？！”
**颜瞬间睁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诧，“小昀，你……你有男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是什么样的人？做什么工作的？”
一连串的问题抛过来，语气里有震惊，有急切，还有被隐瞒的嗔怪。
陈沐霖也露出了意外的神情。
陈青玉眼神里多了点了然——原来刚才的犹豫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