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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容只觉得她天真地发笑。

  跳得越高,摔得越惨。

  “与我无关,”她淡声回应,“沈若水,有的东西,你能抢到手,也要有那本事。”

  她拿好包好的镯子,默然跟她擦肩而过。

  沈若水怒气翻涌,可想到祖母的承诺,她又得意起来。

  沈容再狂又能怎样,全侯府,可是站在她在这边。

  ……

  沈容回到栖梧院,沈庭风竟等在等她。

  他手中端着木盒,里面装着她爱吃的糕点。

  “阿容,你回来了。”

  沈庭风习惯性招手让她上前,她侧身避开。

  “又是为了沈若水来?”

  沈容垂眸,唾弃自己。

  她想跟这帮人一刀两断,可偏偏做不到对沈庭风心狠。

  自小为数不多的亲情温暖,都是他给的。

  在沈若水没进府前,他也是个下朝惦记给她带糕点的兄长。

  沈庭风面露尴尬,被她说中。

  “你们商量好了,她是你表妹,有事也找不到我头上吧。”

  沈容语气不自觉带着怨气,沈若水最后身份的定夺,她知是他决定的。

  但她还是不会原谅。

  沈庭风站在寒风口,难得没被迎进屋中说话。

  他斟酌下,开口:“宫中选秀,祖母打算带若水去,你知道了吧。”

  “嗯。”

  沈庭风薄唇抿紧,不太自然说:“祖母的意思是,今年,你别去了。”

  她握紧掌心,心口堵得发涨,直白嘲讽:“怕我压沈若水一头?”

  她没想到,他会同意老夫人提出的离谱要求。

  沈庭风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十分残忍。

  “若水不如你,自小没过过好日子,你还有靖安王这门亲事,选秀的话,你也不需要,不是吗?”

  她不要,他们就能抢吗?

  说是选秀,但皇上久不选妃,召适龄少女,是给几位皇子选的。

  老夫人早就表明想代替她,做周寒鹤的王妃。

  此次,不过是带去给皇后过眼罢了。

  “进宫与否,不是你说的算。”

  沈庭风既然开口,就不是商议。

  而是让她识趣。

  可,他算什么东西。

  “我可以补偿你,我在郊区有几处别庄,你挑个喜欢的。”

  上次她要了门面做了让步。

  这次也给钱,她不就喜欢钱嘛。

  “跟我比有钱?”沈容挑眉,“我怕砸死你。”

  不等她送客,前厅突然传话,长公主派人来了。

  沈容目不斜视径直前往,来到前厅,老夫人和沈若水也在。

  长公主身边的贴身嬷嬷立于中间,见到沈容,展开笑颜,弯腰行礼,从怀中掏出一张请帖。

  “容娘子,长公主对您甚是挂念,宫中选秀在即,令老奴送来帖子,到时您直接随长公主入宫。”

  跟敬侯府没有半点关系。

  嬷嬷斜睨冒出冷汗的老夫人,冷哼声。

  见过拎不清的,没见过这般蠢的。

  沈容得长公主和皇后宠爱,错把鱼目当真珍宝,愚不可及。

  “多谢嬷嬷。”沈容轻声道谢,在老夫人愤恨的目光中收下长公主送来的头面。

  人走后,老夫人强行扣住沈容,让她交出请帖。

  “选秀那日,你称病不去,不准抢了若水的风头。”

  沈容没有动作,目光凉薄:“祖母有几条命?欺瞒长公主,也不想想,她的身后又是谁。”

  是皇后。

  没有皇后准许,长公主怎能私自邀请。

  老夫人面色煞白,再不满,也只能咽进去。

  沈容捧着头面离开,除了每天理账出门外,不再管长房那边。

  天气渐暖,到了选秀当天。

  勋爵子女需天不亮就要在宫门口等着。

  按照地位品阶依次检查进入,侯府早早备好马车,沈容和沈若水同时出来。

  选秀跟沈容没太大干系,她有婚约在身,主要陪伴长公主和皇后。

  她打扮并不艳丽,桃红色的长裙,衬着浅色大衣,头上首饰也不多,几颗闪眼的珠子却夺不掉精致五官的姝丽。

  相比之下,沈若水的装扮,莫过于华丽,耀眼但看久了眼睛疼。

  沈庭风也要去,等在第一辆马车旁。

  沈容走得慢,身旁的沈若水突然快步小跑,迈上象征嫡女的马车上。

  她停下,沈庭风欲言又止,终究没让沈若水下来。

  “阿容,若水不懂,你坐后面的马车吧。”

  又让她忍?

  “不用。”

  沈容嫌脏了,沈若水掀开帘子,为难道:“姐姐,你也坐啊,马车还有很大的位置呢,我往旁边挤挤就行。”

  她小心翼翼看向沈庭风:“哥哥,我又错了吗?对不起,没人教过我,我现在就下来。”

  话出口,人四平八稳坐着。

  突然,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打破寂静。

  沈容以为是长公主的马车到了,转身靠近,看清马车上的府派,立在原地。

  三匹骏马引路,上头坐着魁梧壮汉,腰间佩刀握紧,浑身难掩沙场的肃杀之气。

  后面的马车很大,占了半个街道,外表却十分低调,但悬着一枚刻着“靖”的府牌。

  是周寒鹤的人。

  马车上跳下个管家模样的人,躬身请她上车。

  没有一言一语,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这便是靖安王府的底气。

  “阿容。”沈庭风叫她,皱眉,“不合规矩。”

  “她坐了嫡女的马车,就是规矩了?”

  对她多加指责,沈若水就视而不见。

  真是厚此薄彼啊。

  沈庭风哑口,失神间,沈容已经踏上马车。

  管家放下厚重车帘,确保寒风吹不进去,转头冷漠警告。

  “世子,凡事讲点良心,不然仕途难走。”

  沈庭风瞬间寒毛耸立。

  针对他的,是周寒鹤,为沈容鸣不平吗?

  他又不是没有补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