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合作对他有利,而寻亲的事我们答应帮忙打听,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陶垣清分析道,“他真正的核心诉求,可能更偏向于寻找那个秘方。我们答应帮忙打听消息,就等于帮他撬开了一条缝。至于后续,再看。”

  “那我们怎么打听?”苏叶草问。

  “先从你最可靠的关系入手。”陶垣清说,“你不是认识那位韩部长的儿媳吗?她公公在卫生系统多年,跟中医界的老前辈们肯定有交集。通过她侧面打听,最稳妥。”

  苏叶草眼睛一亮,“对,柳如烟!”

  第二天,苏叶草就给柳如烟打了电话。

  柳如烟一听很热心,“苏姐姐,你算问对人了!我公公前几天还提起,想整理一批建国初期支援边疆和海外医疗交流的老专家名单呢!我帮你问问,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两天后,柳如烟回了电话。

  她的语气有些兴奋,“苏姐姐,我公公说部里曾组织过一次赴南洋交流,带队的是一位叫秦一针的老专家,针灸技术堪称国手。交流团里好像有一位从南洋回来的陈姓医生随行学习,但具体名字记不清了。那位秦老回国后没多久就因为身体原因彻底退休了,深居简出,很少见外人。”

  “秦一针?”苏叶草记下这个名字,“韩部长知道他住哪儿吗?或者,怎么才能联系上?”

  柳如烟压低了声音,“秦老退休后脾气有点怪,不爱见生人住得也偏。具体地址他不清楚,但秦老当年有个得意门生,后来在西城区的中医院工作,或许能通过他联系上。我把名字和大概单位告诉你……”

  挂了电话,苏叶草的心怦怦直跳。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线索,而且指向的竟是一位国宝级的老前辈。

  一旁的陶垣清沉吟道,“看来陈深说的很可能是真的,这样一来那牵扯的可能就不止是陈家一个秘方那么简单了。他当年在南洋,恐怕也不仅仅是交流医术。”

  “那我们还找吗?”苏叶草问。

  “找,但方式要变。”陶垣清神色凝重,“先别告诉陈深我们已经有了线索。先通过那位杜医生,看能不能以请教医术的名义,试着接触一下秦老本人。摸清老先生的态度和现状,再决定下一步怎么走。”

  苏叶草觉得陶垣清考虑得周全,“好,那我明天就去西城区中医院,找那位杜医生试试。”

  陶垣清想了想,“我陪你一起去。以谈药材合作的名义去拜访更自然些。你就说医馆想请教一些关于针灸和古方应用的学术问题,顺便看看杜医生这边有没有需要的高品质药材。”

  “这样好。”苏叶草点头,“不显得突兀。”

  两人商量好细节。

  陶垣清提醒,“见了杜医生先别提秦老,更别提陈家寻亲的事。就是同行交流,建立联系。等熟络一些,或者聊到相关话题时,再自然地问起老先生的情况。”

  “我明白。”苏叶草应下。

  她明白这事急不得,更不能打草惊蛇。

  第二天上午,两人带上一些药材样品,去了西城区中医院。

  杜医生是位五十多岁的副主任医师,专攻针灸,看起来有些严肃。

  听说苏济堂的负责人来访,起初还有些公事公办的客气。

  但陶垣清很会说话,几句话就拉近了关系,眼神明显有了变化。

  “原来那位苏大夫就是你?”杜医生语气和缓了许多,“我听顾老提起过,说年轻一辈里出了个难得的好苗子。”

  有了这层认可,接下来的交流顺畅多了。

  苏叶草趁机请教了几个针灸的问题,杜医生也一一解答,还分享了自己的一些经验。

  聊得渐入佳境时,陶垣清这才问道,“杜医生,听说您师承名家,不知尊师是哪位前辈?有机会真想拜会请教。”

  杜医生顿了一下,“我老师是秦一针秦老先生,不过他老人家退休多年,身体也不太好,早就不见外客了。”

  语气里带着敬重,也有一丝遗憾。

  苏叶草和陶垣清对视一眼,机会来了。

  “原来是秦老的弟子,失敬了。”陶垣清语气更加诚恳,“秦老的针灸绝技我们早有耳闻,一直十分敬仰,可惜无缘得见。”

  杜医生摆摆手,“老师性格比较……嗯……淡泊,退休后就图个清静,连我们这些学生一年也见不了几面。”

  苏叶草适时接话,“杜医生,不瞒您说,我前段时间处理一个重症病人,在针刺手法和选穴上有些困惑。一直想找真正精通此道的前辈请教,苦于没有门路。今日能认识您,已是幸事。不知有没有可能,劳烦您向秦老转达一份晚辈的问候?当然,全看老先生方不方便,绝不敢过多打扰。”

  杜医生看着苏叶草,又看了看桌上品质上乘的药材样品。

  “苏大夫的医术和用心我也听顾老夸过,这样吧,老师的住址我不便透露,但下次我去看望老师时,可以试着提一提你和你那个病例。至于老师见不见我不敢保证。”

  “这就足够了!太感谢您了,杜医生!”苏叶草连忙道谢。

  能有这么一句话,已经是很大的进展。

  陶垣清也笑道,“杜医生,以后贵院若需要什么特色药材随时联系,我们苏济堂一定优先保证供应。”

  离开医院苏叶草舒了口气,“第一步总算迈出去了。”

  “陶垣清点头,“接下来,就等杜医生那边的消息。我们也得准备一下,万一秦老愿意见,我们拿什么去打动他。光是请教问题,分量可能还不够。”

  “秦老这样的国手,什么珍奇药材、病例恐怕都见过不少。想打动他,得找点特别的东西。”陶垣清边走边想。

  “特别的东西……”苏叶草若有所思,“杜医生提到秦老身体不太好,具体什么病却没说。或许我们可以从这方面入手?如果能找到对症的调理思路,会不会更显诚意?”

  陶垣清眼睛一亮,“这思路不错,但秦老自己的医术就登峰造极,我们能找到他都没办法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