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井小暮终于被放开了，她怔怔地望着眼前人，无声的泪水中混杂着喜悦和羞愧。
男孩这才悠悠转身，折扇在指尖转出半轮新月，他以舞伎谢幕的姿势深鞠躬，大概表示正式的问候。而当他再度直起身时，妖异或暴虐皆敛入眼底，只余两泓清潭般的温润。
“十分荣幸见到各位，”他抹开嘴畔的血色轻笑：“在下源稚女，亦是猛鬼众的龙王——说来惭愧，这副皮囊里还住着名为'风间琉璃'的戏子。”
大厅众人看看他，又互相对视着，至于芬格尔从泪目转为忧郁和沧桑倒没人管。
“……帅哥。”有女孩率先发表了见解。
“是帅哥呀！”很快迎来了附和。
“虽然看起来有点娘，但是强吻的时候好狂野！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吗？”
“反差萌不是用在这里的啊喂！而且这能称为狂野吗，这分明是**啊！”有男同胞忍不住吐槽。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只要你够帅，就是去蹲旱厕在她们眼里都别有一番风采啊。”过来人侃侃而谈，正是再度切换状态的芬格尔。
“哦——所以什么是旱厕？”
“呃，我想想怎么给你拓展这部分的新知识，话说你能完全蹲下来吗？这样的。”
“看起来好蠢啊，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学习新知识要先亲身实践呐！”
“话说琉璃君，你知道吗？”
源稚女摇头，保持着略带僵硬的微笑。如果不是对这帮家伙的能力有确切的了解，很难有合作的欲望啊，学院本部近年流行**吗，明明恺撒君和楚君看戏时还挺正常的。
“还站着干什么，别客气啊，坐，就当自己家里一样，没事儿的话过会儿留下来吃饭吧。”路明非打出中国式招待连击。
“这倒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晚饭。”源稚女不明所以，但还是莫名乖巧地坐到了桌边。
“客气客气嘛！”路明非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相当重量级的男孩。
源稚女挺直了身体，也直勾勾地看向路明非，虽然本部这些年轻人卧虎藏龙，但路明非却是最让他感兴趣的。他觉得路明非是那种明明拥有巨大力量却又无所谓力量的人，这种“平静”感比其他任何人都强烈，就像肆意却自然的阳光。
他不知道是什么塑造了这种感觉，哥哥源稚生贵为蛇岐八家的“天照命”，万丈光耀下却藏着厌恶与疲倦，他曾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因为世界本来就烂透了所以其中的人也难免藏着阴霾……可面前人的所想所行，似乎都澄如明净。
“源……稚女……呃，那我也叫琉璃君吧，”路明非苦恼了下称呼，随后又笑着收回了目光。
“琉璃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他说：“我好像在你眼里看到了两个人，本来觉得又全是让人悲伤的事，但看起来，你比你哥哥要强一些。”
源稚女的讶色一闪而逝，止住了想往后退一些的冲动，因为他意识到路明非说这种话确实不含恶意，只是对他人的敏锐程度并不逊于自己。
“啊啊抱歉，是我唐突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路明非反应过来似的挠头：“你之前和恺撒他们说了不少事，然后这次就是来寻求正式合作的？”
“没错，不过在那之前还请我再次致谢。”源稚女就着坐姿鞠躬：“关于她的性命……”
樱井小暮默默站到了源稚女身后，一如在极乐馆服侍时的乖巧温顺。
“给芬格尔道谢吧，当时就他在场，是他自己要英雄救美来着。”路明非摆手。
“芬格尔君，感激不尽。”源稚女转向对面那个正在抱胸哼哼的男人。
“你以为这就够了？居然还敢当我面抱着啃，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芬格尔怒道：“我告诉你，这事啊，咱的恩情还不完！”
“嗯嗯，您有要求尽可以提，如果是渴求爱情而导致有些压抑的话，我也可以为您介绍漂亮优秀的日本女孩，当然能否结缘还得看您自己的造化。”源稚女轻笑道。
“这个倒是……咳咳，可以考虑。”芬格尔把立马露出来的垂涎三尺嘴脸藏回去，转头忽然像变了个人：“不过最大回报还是希望你长个教训。”
“教训？”
“那句词儿怎么说来着，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这下你小子算体会到了吧，哼，看你们这样子就知道以前多粗暴和潦草。”芬格尔撇嘴，随后淡淡道：
“但是啊，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很多人即使珍视所爱之人也相当**地失去了……所以既然知道多重要了，就不要再搞丢你的女孩，不然我要笑你这个**中的**一辈子。”
源稚女嗅到了隐藏在平淡中的彻骨的悲伤，他不由多看了这个最无厘头的**一眼，随即便老实地应了声“好”。
身后的樱井小暮已经瞳孔地震，这实在太僭越了，她只要奉献自己让大人能暂得休憩就好，卑**之躯怎配用那些天方夜谭的词汇来形容，大人此行大概是有求于人，所以才处处忍让。
“抱歉，我得向各位申明一点，”她恭敬地打断道：“此身不过为……”
“闭嘴。”源稚女道。
樱井小暮只得欲言又止，退回源稚女身后。
“凶屁啊！”那边诺诺还有苏恩曦都看过来，似乎很不满源稚女对樱井小暮的态度。
源稚女顿时有些尴尬，樱井小暮见状又要为他出头，被他瞥一眼后又老实地缩回去，场面一时更加尴尬。
“好了好了，你们也消停下，即使是公婆，也家家不重样嘛，更何况猛鬼众都没彻底垮台呢，以后会慢慢变化的。”路明非出声把话题拉回来：“咱们该说些正事了。”
众人都老实下来，把目光重新放回桌前或路明非脸上。
“琉璃君，你先吧，你的具体来意是什么？”
“那我就不废话了，既然各位已经知道蛇岐八家与白王圣骸的秘密，那想必对最觊觎成神之路的猛鬼众领袖颇有想法。”源稚女恢复了优雅与从容。
“就如我那哥哥是橘政宗的马前卒一般，我这个所谓的‘龙王’也不过王将的棋子罢了——我和恺撒君与楚君说过吧，我想杀死王将，又在自以为杀死他时目睹他死而复生。”
“很快我便要再度迎来那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进化为纯血龙类的诱惑下，王将已经蠢蠢欲动了，这次我想与各位合作，把王将彻底杀死！”
“以学院的立场，对妄图窃取龙类力量甚至是取而代之的人，自然是要消灭的。”路明非打着“官腔”：“不过你不是猛鬼众的二号人物么，你看你哥和橘政宗就相处挺好。”
“橘政宗，哼，我可不管哥哥和橘政宗那些无趣又恶心的勾当，我想杀王将很久了……路君，难道你还会怀疑我的杀意么？”源稚女再度与路明非对视，路明非从那对眼瞳中看见了汹涌的憎恶。
“这倒是不怀疑，走个流程嘛，一般人都要这么问问的。”路明非笑。
“所以你同意我们的合作了？以你们表现出的能力，完全无需忌惮他。”
“当然。”
“那请容我展示……”
“等等，话说琉璃君对橘政宗这个人熟悉么？”
“原本与各位所知并无差别，毕竟如果你们查到的话，也清楚我与他的交集在很多年前就断了……但接下来他和王将的身份都将一清二楚。”
“好，你继续。”
源稚女将手机放到桌上，一段音频开始播放，背景是沙沙的雨声，橘政宗和管风琴般的声音在说话。
众人静静听着，这段通话不算短，两个老头都挺会侃的，除了互相讥讽和叙旧，字里行间信息量很大，涉及到的事直指这次日本危机的核心。
“所以，橘政宗和王将，就是曾在北极圈黑天鹅港共事的……邦达列夫和赫尔佐格？”恺撒缓缓总结道：“他们在苏联时期那未完成的龙血阴谋，如今换到了日本继续，只是从合作变为了对立，这次王将找橘政宗再度寻求合作？”
路明非注意到了零明显的情绪波动，即使那张小脸如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他握了握零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过去。
“所谓成神之路的方法也确定了——白王孵化时的胎血。真是丧心病狂啊，那两个人竟然已经掌握提炼纯血龙化药物的技术。”楚子航不禁感慨，这对龙血秘党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吧？
“赫尔佐格是有史以来最了解龙类的基因科学家，原本隶属于纳粹的第三帝国科学院，柏林陷落后被苏联俘虏送到黑天鹅港研究龙和混血种，黑天鹅港被摧毁后，他和邦达列夫是唯二的幸存者。”源稚女说着掌握的资料：“他如今已经被龙血侵蚀成半进化体，力量强大，或许还有自愈方向的特殊能力，不过他依旧不完整，迫切需要神的血继续进化。”
“可怕，如果真让他顺利地取得白王胎血，再制造出所谓的进化药，那岂不是会诞生……”有人低呼。
“以最坏的结果而言，恐怕是超越四大君主的敌人，会很麻烦。”
“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光凭胎血和基因技术，真能让一个人类凭空进化到那种程度？或许只是白王血系的次代种，或者什么混血龙王？”
“倒也不是凭空吧，谁知道这么多年后，赫尔佐格已经准备到什么程度了，琉璃君不是说他早就是强大的半进化体了么。”
“橘政宗和他的对话里还提到了‘钥匙’，你知道些什么吗？”问题被抛回给源稚女。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源稚女说：“不过只要我们继续监听就知道了。”
“他们约见的地方已经确定了，尽管用的是‘无天无地之所’这样的谜语，但无疑是在东京塔，那座铁塔在250米的高处有一座特别的瞭望台，只要切断唯一的电梯电源，就会彻底与外界隔绝。”
“时间呢？”
“明天午夜12点。”
“这么紧？”
“不掌握这样的关键信息，我又怎么敢和各位接触呢？”源稚女轻笑。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你应该带了计划来吧？”路明非问。
“当然，首先我们得想办法安装**，我知道我的恩人芬格尔·冯·弗林斯就是顶级的窃听专家。”
“什么！难道我现在还不得不夸这条败狗**偷听的技术很棒？你都不知道他在学校有多畜生！”
“咳咳，现在就别谈老夫的英勇战绩了。”
“英勇你妹！”
……
夜色渐深，起身后源稚女和樱井小暮再度行礼，随后便离开了黑石官邸。大概源稚女知道路明非说留下来吃晚饭是客气的意思，而樱井小暮也拒绝了女孩儿们的挽留，毫不犹豫地跟着心上人走了。
挥完“拜拜”的手后，路明非的热情好客脸变为了打哈欠，他懒懒地靠到椅子上，视线从源稚女消失的背影转到桌面。
“琉璃君藏了不少啊，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们他自己到时候的动向。”他说。
“杀王将的冲动是货真价实的，但警惕和保留也是存在的，以这孩子的经历来说，不信任何人倒也正常，他只是想用一致的目的来利用我们。”苏恩曦叹道。
“那怎么办，要继续他的计划吗？”有人问。
“两手抓呗，芬格尔辛苦下，去做明面上的监听，然后……”路明非眼神漂移。
“知道知道，又要使唤我了，以后真得培养个忍者小弟小妹什么的来顶班呐。”麻衣无奈道。
“没办法，你的言灵最好用了呀……唔，吃饭前，咱们也把不方便透露出去的东西说了吧。”路明非指向一直没被动的冷藏箱，里面是白鲸尸体的组织样本。
“这个的话，你直接问龙王不就有结论了？”
“也是。”
几分钟后，路明非让苏恩曦把保管着的塞图斯胚胎核心取出来，也不用打开两个冷藏箱，只是同时放在桌面上，塞图斯那边就起了剧烈的反应，核心迅速从冷冻状态活性化，吓得苏恩曦赶紧拿走。
“那就毫无疑问了，”老唐对路明非叹道：“这就是另一位海洋与水之王的鳞与肉。”
“没想到多年未见，代表生命力的王座竟双双是死亡的面目。”
男孩这才悠悠转身，折扇在指尖转出半轮新月，他以舞伎谢幕的姿势深鞠躬，大概表示正式的问候。而当他再度直起身时，妖异或暴虐皆敛入眼底，只余两泓清潭般的温润。
“十分荣幸见到各位，”他抹开嘴畔的血色轻笑：“在下源稚女，亦是猛鬼众的龙王——说来惭愧，这副皮囊里还住着名为'风间琉璃'的戏子。”
大厅众人看看他，又互相对视着，至于芬格尔从泪目转为忧郁和沧桑倒没人管。
“……帅哥。”有女孩率先发表了见解。
“是帅哥呀！”很快迎来了附和。
“虽然看起来有点娘，但是强吻的时候好狂野！这就是所谓的反差萌吗？”
“反差萌不是用在这里的啊喂！而且这能称为狂野吗，这分明是**啊！”有男同胞忍不住吐槽。
“兄弟你这就不懂了，只要你够帅，就是去蹲旱厕在她们眼里都别有一番风采啊。”过来人侃侃而谈，正是再度切换状态的芬格尔。
“哦——所以什么是旱厕？”
“呃，我想想怎么给你拓展这部分的新知识，话说你能完全蹲下来吗？这样的。”
“看起来好蠢啊，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学习新知识要先亲身实践呐！”
“话说琉璃君，你知道吗？”
源稚女摇头，保持着略带僵硬的微笑。如果不是对这帮家伙的能力有确切的了解，很难有合作的欲望啊，学院本部近年流行**吗，明明恺撒君和楚君看戏时还挺正常的。
“还站着干什么，别客气啊，坐，就当自己家里一样，没事儿的话过会儿留下来吃饭吧。”路明非打出中国式招待连击。
“这倒不用了，我已经吃过晚饭。”源稚女不明所以，但还是莫名乖巧地坐到了桌边。
“客气客气嘛！”路明非用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这位相当重量级的男孩。
源稚女挺直了身体，也直勾勾地看向路明非，虽然本部这些年轻人卧虎藏龙，但路明非却是最让他感兴趣的。他觉得路明非是那种明明拥有巨大力量却又无所谓力量的人，这种“平静”感比其他任何人都强烈，就像肆意却自然的阳光。
他不知道是什么塑造了这种感觉，哥哥源稚生贵为蛇岐八家的“天照命”，万丈光耀下却藏着厌恶与疲倦，他曾以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的，因为世界本来就烂透了所以其中的人也难免藏着阴霾……可面前人的所想所行，似乎都澄如明净。
“源……稚女……呃，那我也叫琉璃君吧，”路明非苦恼了下称呼，随后又笑着收回了目光。
“琉璃君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啊！”他说：“我好像在你眼里看到了两个人，本来觉得又全是让人悲伤的事，但看起来，你比你哥哥要强一些。”
源稚女的讶色一闪而逝，止住了想往后退一些的冲动，因为他意识到路明非说这种话确实不含恶意，只是对他人的敏锐程度并不逊于自己。
“啊啊抱歉，是我唐突了，咱们还是说正事吧，”路明非反应过来似的挠头：“你之前和恺撒他们说了不少事，然后这次就是来寻求正式合作的？”
“没错，不过在那之前还请我再次致谢。”源稚女就着坐姿鞠躬：“关于她的性命……”
樱井小暮默默站到了源稚女身后，一如在极乐馆服侍时的乖巧温顺。
“给芬格尔道谢吧，当时就他在场，是他自己要英雄救美来着。”路明非摆手。
“芬格尔君，感激不尽。”源稚女转向对面那个正在抱胸哼哼的男人。
“你以为这就够了？居然还敢当我面抱着啃，简直叔可忍婶不可忍！”芬格尔怒道：“我告诉你，这事啊，咱的恩情还不完！”
“嗯嗯，您有要求尽可以提，如果是渴求爱情而导致有些压抑的话，我也可以为您介绍漂亮优秀的日本女孩，当然能否结缘还得看您自己的造化。”源稚女轻笑道。
“这个倒是……咳咳，可以考虑。”芬格尔把立马露出来的垂涎三尺嘴脸藏回去，转头忽然像变了个人：“不过最大回报还是希望你长个教训。”
“教训？”
“那句词儿怎么说来着，直到失去才后悔莫及？这下你小子算体会到了吧，哼，看你们这样子就知道以前多粗暴和潦草。”芬格尔撇嘴，随后淡淡道：
“但是啊，不是每次都能这么幸运的，很多人即使珍视所爱之人也相当**地失去了……所以既然知道多重要了，就不要再搞丢你的女孩，不然我要笑你这个**中的**一辈子。”
源稚女嗅到了隐藏在平淡中的彻骨的悲伤，他不由多看了这个最无厘头的**一眼，随即便老实地应了声“好”。
身后的樱井小暮已经瞳孔地震，这实在太僭越了，她只要奉献自己让大人能暂得休憩就好，卑**之躯怎配用那些天方夜谭的词汇来形容，大人此行大概是有求于人，所以才处处忍让。
“抱歉，我得向各位申明一点，”她恭敬地打断道：“此身不过为……”
“闭嘴。”源稚女道。
樱井小暮只得欲言又止，退回源稚女身后。
“凶屁啊！”那边诺诺还有苏恩曦都看过来，似乎很不满源稚女对樱井小暮的态度。
源稚女顿时有些尴尬，樱井小暮见状又要为他出头，被他瞥一眼后又老实地缩回去，场面一时更加尴尬。
“好了好了，你们也消停下，即使是公婆，也家家不重样嘛，更何况猛鬼众都没彻底垮台呢，以后会慢慢变化的。”路明非出声把话题拉回来：“咱们该说些正事了。”
众人都老实下来，把目光重新放回桌前或路明非脸上。
“琉璃君，你先吧，你的具体来意是什么？”
“那我就不废话了，既然各位已经知道蛇岐八家与白王圣骸的秘密，那想必对最觊觎成神之路的猛鬼众领袖颇有想法。”源稚女恢复了优雅与从容。
“就如我那哥哥是橘政宗的马前卒一般，我这个所谓的‘龙王’也不过王将的棋子罢了——我和恺撒君与楚君说过吧，我想杀死王将，又在自以为杀死他时目睹他死而复生。”
“很快我便要再度迎来那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在进化为纯血龙类的诱惑下，王将已经蠢蠢欲动了，这次我想与各位合作，把王将彻底杀死！”
“以学院的立场，对妄图窃取龙类力量甚至是取而代之的人，自然是要消灭的。”路明非打着“官腔”：“不过你不是猛鬼众的二号人物么，你看你哥和橘政宗就相处挺好。”
“橘政宗，哼，我可不管哥哥和橘政宗那些无趣又恶心的勾当，我想杀王将很久了……路君，难道你还会怀疑我的杀意么？”源稚女再度与路明非对视，路明非从那对眼瞳中看见了汹涌的憎恶。
“这倒是不怀疑，走个流程嘛，一般人都要这么问问的。”路明非笑。
“所以你同意我们的合作了？以你们表现出的能力，完全无需忌惮他。”
“当然。”
“那请容我展示……”
“等等，话说琉璃君对橘政宗这个人熟悉么？”
“原本与各位所知并无差别，毕竟如果你们查到的话，也清楚我与他的交集在很多年前就断了……但接下来他和王将的身份都将一清二楚。”
“好，你继续。”
源稚女将手机放到桌上，一段音频开始播放，背景是沙沙的雨声，橘政宗和管风琴般的声音在说话。
众人静静听着，这段通话不算短，两个老头都挺会侃的，除了互相讥讽和叙旧，字里行间信息量很大，涉及到的事直指这次日本危机的核心。
“所以，橘政宗和王将，就是曾在北极圈黑天鹅港共事的……邦达列夫和赫尔佐格？”恺撒缓缓总结道：“他们在苏联时期那未完成的龙血阴谋，如今换到了日本继续，只是从合作变为了对立，这次王将找橘政宗再度寻求合作？”
路明非注意到了零明显的情绪波动，即使那张小脸如以往一样面无表情。他握了握零的手，将掌心的温度传过去。
“所谓成神之路的方法也确定了——白王孵化时的胎血。真是丧心病狂啊，那两个人竟然已经掌握提炼纯血龙化药物的技术。”楚子航不禁感慨，这对龙血秘党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吧？
“赫尔佐格是有史以来最了解龙类的基因科学家，原本隶属于纳粹的第三帝国科学院，柏林陷落后被苏联俘虏送到黑天鹅港研究龙和混血种，黑天鹅港被摧毁后，他和邦达列夫是唯二的幸存者。”源稚女说着掌握的资料：“他如今已经被龙血侵蚀成半进化体，力量强大，或许还有自愈方向的特殊能力，不过他依旧不完整，迫切需要神的血继续进化。”
“可怕，如果真让他顺利地取得白王胎血，再制造出所谓的进化药，那岂不是会诞生……”有人低呼。
“以最坏的结果而言，恐怕是超越四大君主的敌人，会很麻烦。”
“不过我还真有点好奇，光凭胎血和基因技术，真能让一个人类凭空进化到那种程度？或许只是白王血系的次代种，或者什么混血龙王？”
“倒也不是凭空吧，谁知道这么多年后，赫尔佐格已经准备到什么程度了，琉璃君不是说他早就是强大的半进化体了么。”
“橘政宗和他的对话里还提到了‘钥匙’，你知道些什么吗？”问题被抛回给源稚女。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源稚女说：“不过只要我们继续监听就知道了。”
“他们约见的地方已经确定了，尽管用的是‘无天无地之所’这样的谜语，但无疑是在东京塔，那座铁塔在250米的高处有一座特别的瞭望台，只要切断唯一的电梯电源，就会彻底与外界隔绝。”
“时间呢？”
“明天午夜12点。”
“这么紧？”
“不掌握这样的关键信息，我又怎么敢和各位接触呢？”源稚女轻笑。
“所以我们该怎么做？你应该带了计划来吧？”路明非问。
“当然，首先我们得想办法安装**，我知道我的恩人芬格尔·冯·弗林斯就是顶级的窃听专家。”
“什么！难道我现在还不得不夸这条败狗**偷听的技术很棒？你都不知道他在学校有多畜生！”
“咳咳，现在就别谈老夫的英勇战绩了。”
“英勇你妹！”
……
夜色渐深，起身后源稚女和樱井小暮再度行礼，随后便离开了黑石官邸。大概源稚女知道路明非说留下来吃晚饭是客气的意思，而樱井小暮也拒绝了女孩儿们的挽留，毫不犹豫地跟着心上人走了。
挥完“拜拜”的手后，路明非的热情好客脸变为了打哈欠，他懒懒地靠到椅子上，视线从源稚女消失的背影转到桌面。
“琉璃君藏了不少啊，甚至不愿意告诉我们他自己到时候的动向。”他说。
“杀王将的冲动是货真价实的，但警惕和保留也是存在的，以这孩子的经历来说，不信任何人倒也正常，他只是想用一致的目的来利用我们。”苏恩曦叹道。
“那怎么办，要继续他的计划吗？”有人问。
“两手抓呗，芬格尔辛苦下，去做明面上的监听，然后……”路明非眼神漂移。
“知道知道，又要使唤我了，以后真得培养个忍者小弟小妹什么的来顶班呐。”麻衣无奈道。
“没办法，你的言灵最好用了呀……唔，吃饭前，咱们也把不方便透露出去的东西说了吧。”路明非指向一直没被动的冷藏箱，里面是白鲸尸体的组织样本。
“这个的话，你直接问龙王不就有结论了？”
“也是。”
几分钟后，路明非让苏恩曦把保管着的塞图斯胚胎核心取出来，也不用打开两个冷藏箱，只是同时放在桌面上，塞图斯那边就起了剧烈的反应，核心迅速从冷冻状态活性化，吓得苏恩曦赶紧拿走。
“那就毫无疑问了，”老唐对路明非叹道：“这就是另一位海洋与水之王的鳞与肉。”
“没想到多年未见，代表生命力的王座竟双双是死亡的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