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来，构成的主体部分就是这座高架桥，台风和暴雨除了连接精神世界与现实世界，也成为了内部的边界和帷幕。”
“对龙族君主而言，构筑尼伯龙根的方式和地点，会与自身喜好与能力有关么？”
“这方面资料太少，近年来学院探索过的完整尼伯龙根，也就诺顿的青铜城了。”
“比起青铜与火之王，这位看起来相当新潮啊，直接截了段现代高速路，还养那么多小弟。”
“死侍基本都是由血统失控的混血种转化的，这样的规模……看来这个尼伯龙根存在挺久了。”
“不仅存在久，还就位于城市中，在我这么些年的平淡日常之外，不知道酿成了多少惨剧。”
楚子航坐在前面的司机位，平稳地驾驶着旅游大巴。他听着路明非和零的讨论，很多次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全部止住，最后只余沉默将复杂的思绪慢慢搅扰。
其实就算能出口，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告诉他们这里的主人是“奥丁”，那个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主神？但师弟师妹已经知道那大概就是龙族初代种的名头。或者说自己在这里的悲惨遭遇，小时候加现在的……但除了将可悲与可笑分享外，又有什么意义？
他……又一次，要从这里狼狈逃离么？明明命运已经给了他机会，可他重返准备用一辈子寻找的“神国”后，却只是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就算再次逃离，今后又该怎么活着呢……
“师兄，大巴开得还习惯么？”前面传来路明非的声音。
“基本所有类型的车我都能开，这点不用担心……”
“我是说载人啦，一下带这么多人一起，有没有感觉不一样？”路明非朝他眨眼。
“不是就你们两个？”
“怎么就两个呢！师兄你会不会算数！”
“……你是说你们是混血种，不算人是吧？”楚子航无声叹气，他对这个活宝师弟的无聊笑话也有所了解。
“不是，”路明非一本正经：“师兄你想想，一个死侍是不是能顶一百个人，然后我跟零又都能顶成百上千的死侍……”
“四舍五入，你这车带了十万大军啊！”
挺好的，竟然比预想的还要烂。
“谢谢你安慰我，师弟。”
“不是安慰哦，是让师兄你别拖后腿。”
“——”
楚子航默默垂下了眼，原来路明非说话也会有这么尖锐的时候，确实啊，他就只是累赘而已，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靠靠靠，你在想什么啊？我的意思你得自信点！”路明非简直要蹦跶起来。
“我得再强调一遍，这不是逃跑！你搭载的是两个正儿八经的怪物猎人，敌方暂且还都是小动物一样的丧尸，这种情况下你的精神状态不能是‘哎哎，刚刚没打好，我怎么这么弱’之类的，而应该是一脸臭屁到恨不得抓个死侍就怼着他的脸叫——”
“吼，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
“这样的。”
“翻译一下：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后援很强大，别愁眉苦脸地影响士气，好好开车。”零无奈地凑过来。
原来他的表情有这么明显？楚子航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不管是在仕兰中学还是在卡塞尔学院，他的面瘫都是出了名的，尽管他并非有看上去那么冷漠，但绝大部分时候也能认可自己遇事冷静、心理素质过硬这样的品质，唯独这件事……他下意识脆弱到仿佛在渴求倾诉或安慰？
“师兄，姑且先把你心里的事放到一边吧，”路明非拉开车门，看向越来越近的另一团黑影：“因为就算说了我们也不会同情，更无法理解——谁又能傲慢到讲与别人完全感同身受呢！”
“……”
“牛逼可以和别人吹，丰功伟绩也可以由别人赞扬，但属于自己的苦难，只能自己慢慢品味！”路明非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作为给过你承诺的‘感动中国最帅师弟’，我只负责，”
“把阻挡你处理它的东西统统砍爆啊！”
说完，迎着猎猎狂风，赤红鳞甲的路明非从车门一跃而下，狼入羊群般将拦路的黑影全部砍翻。
楚子航默默抬眼，看着那砍到兴头上、反而不停追杀逃跑死侍的强悍身影，黄金瞳微微闪烁。
“说得好听，还专业，为个红刃就在那儿浪费时间。”零反倒叹气起来，就算不听声音她也知道路明非正在喊“让我开个刃啊！”这种话，这家伙一用起太刀来真的是……
“明白了，我会好好开车的。”楚子航轻声说着。
零诧异地看过去，就这么几句故意耍帅的话，还真劝住了。
“其实他刚刚藏了‘最帅’这样的私货，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她莫名有些不忿。
“师弟确实帅啊，明明你也一直这么觉得。”楚子航直直地接过话。
“我？我哪有？”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哦，抱歉，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楚子航将头转回去。
“……误会什么？”零缓缓皱起眉头。
“没什么。”
“？”
好……烦！
零忍不住想抓头发，但只摸到坚硬的火龙头盔。对方明明是毫无起伏的冷酷语气，却就是有种意有所指的八婆味道，好像自己的话都变成了不被揭穿的嘴硬，让人十分恼火。
“龙文！”各有心思间，两人同时察觉到异常。
路明非也放下刀，不再追那些飘走的死侍，目光只朝向前方路面的尽头。
缥缈的歌声透过水雾传来了，如同太古僧侣的唱颂，随之无数剧烈的心脏跳动声迎合起来，如同神秘诡异的集体仪式。
一个领域从歌声中心不断展开，黑影们的黄金瞳染上了猩红，惨白的面容也都渗出鲜血的纹路。他们不再低沉窃语，凝结的气息陡然转变为齐整的敌意，如同一体之物的各个部分。
言灵·王选之侍，在卡塞尔学院排的言灵序列号中位处28，效果为强化领域内活体的体能。太古时代，龙族用这个言灵鼓舞效忠他们的人类乃至于野兽，把他们强化为绝对服从的军队。
28在序列号中不算高，但作为强化同伴的言灵，领域内数量越多效果越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侍。
“‘王选之侍’作用于非人类目标效果没那么好，死侍的血统已经把他们的体能开发到很高的程度了。”零评估着现状。
“但死侍不是纯血龙类，依旧能获得提升，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会再畏惧退缩了。”楚子航提醒道。强化服从意识是更严重的威胁，如果死侍群全都不要命地一直冲锋，场面将会很艰难。
“看来得缩减探索时间了，”零在笔记上记录着：“这波过后让他收敛些吧。”
“唔，能用言灵的死侍，他那套‘普通丧尸群肯定进化出精英丧尸头目’的胡扯理论，居然真的撞上了。”
还是没什么紧张感啊……楚子航听着女孩念念有词，但不及感慨，便看到路明非已经提着太刀先一步冲过去了。
“他这是？”
“别管他，红刃完了就想登龙，他们太刀侠是这样的。”零见怪不怪，只顾完善着尼伯龙根的信息。
“对龙族君主而言，构筑尼伯龙根的方式和地点，会与自身喜好与能力有关么？”
“这方面资料太少，近年来学院探索过的完整尼伯龙根，也就诺顿的青铜城了。”
“比起青铜与火之王，这位看起来相当新潮啊，直接截了段现代高速路，还养那么多小弟。”
“死侍基本都是由血统失控的混血种转化的，这样的规模……看来这个尼伯龙根存在挺久了。”
“不仅存在久，还就位于城市中，在我这么些年的平淡日常之外，不知道酿成了多少惨剧。”
楚子航坐在前面的司机位，平稳地驾驶着旅游大巴。他听着路明非和零的讨论，很多次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全部止住，最后只余沉默将复杂的思绪慢慢搅扰。
其实就算能出口，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告诉他们这里的主人是“奥丁”，那个北欧神话中阿萨神族的主神？但师弟师妹已经知道那大概就是龙族初代种的名头。或者说自己在这里的悲惨遭遇，小时候加现在的……但除了将可悲与可笑分享外，又有什么意义？
他……又一次，要从这里狼狈逃离么？明明命运已经给了他机会，可他重返准备用一辈子寻找的“神国”后，却只是更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无力，就算再次逃离，今后又该怎么活着呢……
“师兄，大巴开得还习惯么？”前面传来路明非的声音。
“基本所有类型的车我都能开，这点不用担心……”
“我是说载人啦，一下带这么多人一起，有没有感觉不一样？”路明非朝他眨眼。
“不是就你们两个？”
“怎么就两个呢！师兄你会不会算数！”
“……你是说你们是混血种，不算人是吧？”楚子航无声叹气，他对这个活宝师弟的无聊笑话也有所了解。
“不是，”路明非一本正经：“师兄你想想，一个死侍是不是能顶一百个人，然后我跟零又都能顶成百上千的死侍……”
“四舍五入，你这车带了十万大军啊！”
挺好的，竟然比预想的还要烂。
“谢谢你安慰我，师弟。”
“不是安慰哦，是让师兄你别拖后腿。”
“——”
楚子航默默垂下了眼，原来路明非说话也会有这么尖锐的时候，确实啊，他就只是累赘而已，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只会躲在别人身后。
“靠靠靠，你在想什么啊？我的意思你得自信点！”路明非简直要蹦跶起来。
“我得再强调一遍，这不是逃跑！你搭载的是两个正儿八经的怪物猎人，敌方暂且还都是小动物一样的丧尸，这种情况下你的精神状态不能是‘哎哎，刚刚没打好，我怎么这么弱’之类的，而应该是一脸臭屁到恨不得抓个死侍就怼着他的脸叫——”
“吼，现在知道谁是老大了？”
“这样的。”
“翻译一下：你不是一个人，你的后援很强大，别愁眉苦脸地影响士气，好好开车。”零无奈地凑过来。
原来他的表情有这么明显？楚子航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不管是在仕兰中学还是在卡塞尔学院，他的面瘫都是出了名的，尽管他并非有看上去那么冷漠，但绝大部分时候也能认可自己遇事冷静、心理素质过硬这样的品质，唯独这件事……他下意识脆弱到仿佛在渴求倾诉或安慰？
“师兄，姑且先把你心里的事放到一边吧，”路明非拉开车门，看向越来越近的另一团黑影：“因为就算说了我们也不会同情，更无法理解——谁又能傲慢到讲与别人完全感同身受呢！”
“……”
“牛逼可以和别人吹，丰功伟绩也可以由别人赞扬，但属于自己的苦难，只能自己慢慢品味！”路明非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作为给过你承诺的‘感动中国最帅师弟’，我只负责，”
“把阻挡你处理它的东西统统砍爆啊！”
说完，迎着猎猎狂风，赤红鳞甲的路明非从车门一跃而下，狼入羊群般将拦路的黑影全部砍翻。
楚子航默默抬眼，看着那砍到兴头上、反而不停追杀逃跑死侍的强悍身影，黄金瞳微微闪烁。
“说得好听，还专业，为个红刃就在那儿浪费时间。”零反倒叹气起来，就算不听声音她也知道路明非正在喊“让我开个刃啊！”这种话，这家伙一用起太刀来真的是……
“明白了，我会好好开车的。”楚子航轻声说着。
零诧异地看过去，就这么几句故意耍帅的话，还真劝住了。
“其实他刚刚藏了‘最帅’这样的私货，不管什么时候都没个正形。”她莫名有些不忿。
“师弟确实帅啊，明明你也一直这么觉得。”楚子航直直地接过话。
“我？我哪有？”
“真的没有？”
“当然没有。”
“哦，抱歉，那看来是我误会了。”楚子航将头转回去。
“……误会什么？”零缓缓皱起眉头。
“没什么。”
“？”
好……烦！
零忍不住想抓头发，但只摸到坚硬的火龙头盔。对方明明是毫无起伏的冷酷语气，却就是有种意有所指的八婆味道，好像自己的话都变成了不被揭穿的嘴硬，让人十分恼火。
“龙文！”各有心思间，两人同时察觉到异常。
路明非也放下刀，不再追那些飘走的死侍，目光只朝向前方路面的尽头。
缥缈的歌声透过水雾传来了，如同太古僧侣的唱颂，随之无数剧烈的心脏跳动声迎合起来，如同神秘诡异的集体仪式。
一个领域从歌声中心不断展开，黑影们的黄金瞳染上了猩红，惨白的面容也都渗出鲜血的纹路。他们不再低沉窃语，凝结的气息陡然转变为齐整的敌意，如同一体之物的各个部分。
言灵·王选之侍，在卡塞尔学院排的言灵序列号中位处28，效果为强化领域内活体的体能。太古时代，龙族用这个言灵鼓舞效忠他们的人类乃至于野兽，把他们强化为绝对服从的军队。
28在序列号中不算高，但作为强化同伴的言灵，领域内数量越多效果越好——这里最不缺的就是死侍。
“‘王选之侍’作用于非人类目标效果没那么好，死侍的血统已经把他们的体能开发到很高的程度了。”零评估着现状。
“但死侍不是纯血龙类，依旧能获得提升，而且最关键的是，他们不会再畏惧退缩了。”楚子航提醒道。强化服从意识是更严重的威胁，如果死侍群全都不要命地一直冲锋，场面将会很艰难。
“看来得缩减探索时间了，”零在笔记上记录着：“这波过后让他收敛些吧。”
“唔，能用言灵的死侍，他那套‘普通丧尸群肯定进化出精英丧尸头目’的胡扯理论，居然真的撞上了。”
还是没什么紧张感啊……楚子航听着女孩念念有词，但不及感慨，便看到路明非已经提着太刀先一步冲过去了。
“他这是？”
“别管他，红刃完了就想登龙，他们太刀侠是这样的。”零见怪不怪，只顾完善着尼伯龙根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