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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凛听完墨九的话,脸色瞬间阴沉得可怕。

  一股强烈的不安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心里。

  他猛地从树上掠下,直扑向后院更衣室的方向。

  “砰”地一声,南宫凛一脚踹开更衣室的门,里面空空如也,

  只有几件散落的衣物和一个被打翻的香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的刺鼻气味。

  人不见了!

  南宫凛的心猛地一沉,目光锐利地扫向身后跟来的魏统领。

  “立刻封闭宫门!给孤搜!掘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出来!”

  “陛下……”

  魏统领面色一僵,迅速扫视四周,压低声音急切道,

  “此地...贸然搜查恐……”

  话音未落,一道冷厉威严的女声已从不远处传来。

  “皇帝这是要搜哀家的寿安宫地界?”

  只见太后被一众太监宫女簇拥着,缓步而来,

  她目光却冰冷如霜,直直落在南宫凛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女,皇帝就要在后宫兴师动众,搅得鸡犬不宁?”

  南宫凛指节捏得发白,面上却极力维持着平静:

  “母后,并非兴师动众。儿臣的司寝女官在此失踪,现场留有**痕迹,显是遭人绑架。宫中出此恶行,清查贼人,护卫宫禁,乃是本分。”

  太后闻言眼底飞快闪过一丝诧异,竟有人敢在寿安宫行绑架之事?

  不过转瞬,太后便恢复了平静,

  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她猜不到别人。

  只有那这几日频繁进宫,甜言蜜语哄她开心的亲侄儿沈宴。

  太后料想他是又看上了哪个宫里的女人,

  就是没想到那小子这次盯上的竟是明光殿的司寝。

  “本分?”

  太后看着自己一手扶上位的皇帝,目光露出高位者的轻蔑,

  沈宴此举的确出格。

  但也轮不到皇帝管,她还得提点提点他,看清自己的身份才是,

  于是太后嘴角轻嗤一声,语带训诫,

  “皇帝的本分是——延绵子嗣,而非为一个婢女大动干戈!”

  太后语气轻描淡写,强势凝着皇帝,继续道:

  “那奴婢愚笨,哀家看着,许是她行为不端,招惹了是非,畏罪潜逃了。此事就此作罢。”

  “不过是个小小司寝,不是才赏了你一个知情识趣的双儿吗?”

  太后悠悠说完,随即摆了摆手,转身欲走:

  “回去吧。”

  她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她最清楚不过。

  纵是心不甘情不愿,亦是会为大局忍辱负重,绝不会对她有任何忤逆之举。

  从小没有母族撑腰,先帝也不疼爱,被丢在冷宫自己长大。

  装乖卖笑他最是擅长,尤其目前羽翼未丰,又有晟王觊觎皇位,更是要依靠她的。

  诚然,南宫凛不是愚昧之人,这是太后笃定他目前不敢违背她的原因,

  亦是她着急要个皇嗣换他,以防他日后真正掌权的原因。

  太后抬手轻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正想着一会还是得骂沈宴两句。

  身后意外传来皇帝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冰裂九天,带着前所未有的决绝和威势,

  “搜!给孤一寸一寸地搜!任何殿宇、任何屋舍,不得遗漏!抗旨者,以谋逆论处!”

  命令一下,魏统领胸膛一挺,懼天子之威,立刻應聲而动!

  太后猛地转身,脸上那从容的面具瞬间碎裂,被难以置信的惊怒取代:

  “皇帝真要因小失大,伤了母子和气。”

  她说着往前几步,锐利的眸子看着南宫凛:

  “皇帝是不是忘了,京都的护军——神策军,是谁的人在执掌?!”

  赤裸裸的兵权威胁!

  本以为能将南宫凛震慑,不料他面色淡然,迎上太后震惊而愤怒的目光,

  嘴角甚至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母后提醒的是。您也知道那是京都护军。而此刻,就在这宫墙之内,孤的禁军——”

  他目光扫过周围甲胄森然的将士,“就在眼前!”

  他踏前一步,眸色沉得如古井,莫名叫太后心中微颤,只听他声音斩钉截铁:

  “人,孤一定要找到!母后若是不惧前朝笑话你我母子不和、兵刃相对,就派神策军即刻进宫。”

  太后看着他气定神闲的模样气得浑身发抖,

  她万万没想到,一向对她有所隐忍的皇帝,

  竟会为了一个低**的宫女,如此不留情面地与她公开撕破脸,甚至以宫内兵权相胁!

  她吃定他眼下不敢反抗自己,

  却不料,他亦是吃定自己不敢让神策军与禁军冲突,

  只要宫变,晟王的大军今日就能掉头回京,兵临城下不过明日。

  她辛苦算计而来的沈家天下,可就拱手让人了。

  见太后说不出话来,南宫凛目光冷静,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决。

  “待儿臣抓到母后寝宫放肆之人,定会将其千刀万剐,以绝后患,保障母后安宁。”

  太后气得指尖发颤,却见南宫凛身后禁军刀甲森然,心知他今日绝不会退让。

  若真闹到神策军与禁军对峙,让晟王渔翁得利,那才是万劫不复!

  她强压下滔天怒意,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好!好!皇帝既然执意要搜,那便搜!哀家帮皇帝一起搜!”

  她转头对身边心腹大太监周如海厉声道:

  “传哀家懿旨,让寿安宫所有宫人协助‘寻找’司寝女官,务必——‘尽快’找到!”

  “尽快”二字被刻意咬得极重,周如海心领神会,

  这是要抢在皇帝之前找到人,至于是活的还是死的,就不好说了。

  ※

  小花在一阵眩晕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手脚虽未被捆绑,却酸软无力。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霉味,应是常年无人居住。

  同时还混杂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木芙蓉清香。

  不知这是何处。

  床边正站着两个嬷嬷,其中一人是太后身边的李嬷嬷,小花曾经见过。

  此刻她手里拿着一套轻薄**的纱衣。

  见小花醒来,两个嬷嬷吓了一跳,互相对视一眼。

  李嬷嬷随即扯出一个阴险的笑:

  “呦,醒了?倒是省了咱们一番功夫,自己将衣裳换上吧。”

  李嬷嬷得了沈宴的重金许诺,又深知太后对这位侄儿的溺爱纵容,胆子自然也大。

  况且,沈宴玩够了,定然不会放那小宫女回明光殿告状。

  宫里这么大,池塘里失足淹死个宫女再正常不过。

  看不看到她们的脸,都无妨。

  小花头晕脑胀,拼命摇头:

  “不…不要!我是陛下的司寝!你们要做什么?”

  说完她就要往床下跑,

  两个嬷嬷狠狠将她按住。

  “急什么?”

  李嬷嬷手指用力掐进她手臂内侧最娇嫩的软肉里,

  钻心的疼痛让小花瞬间痛呼出声,眼泪涌了上来。

  李嬷嬷凑近她,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恶毒的快意,

  “现在挣扎有什么用?留着点力气,等会儿在床上再使吧!”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两个嬷嬷脸色一喜,

  是金主来了,拿了钱她们就能走人了。

  李嬷嬷欣喜地吩咐另一人。

  “快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