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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不要脸勾搭罪臣

  “有人替我收拾你们,我开心都来不及。”温窈面上平静,温家人是疯了么,竟觉得自己会站在他们那边。

  “蠢货。”温语柔恨铁不成钢,袖子里的手炉就要朝她身上砸去。

  还未等动手,汪迟不知何时出现身后,不动声色地打断,“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温窈抬头朝他看去。

  四目相视,汪迟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汪掌印别忘了,究竟谁才是你的主子。”素心冷眉斥了一声。

  汪迟当年被派在温窈身边保护,两人结了不少梁子。

  有一回素心故意叫温窈去鱼池看鱼,等她走近栏杆却伸手想将人推下去。

  那次他过了明路,直接将她踹进池中。

  素心鬼哭狼嚎地顶着一头淤泥在水里拼命扑腾,因为这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他和未央宫一直王不见王。

  汪迟轻讽地眯起眼,似笑非笑,“自然忘不了,臣的主子是陛下。”

  萧策这个时候被搬出来,温语柔声音清冷,“这趟也是陛下派你来的?”

  汪迟淡淡,“陛下命臣将罪妇一路押解,送进浣衣局,请娘娘恕罪,时辰紧迫不可耽搁,这个人臣先带走了。”

  素心闻言,眼底的幸灾乐祸险些压不住。

  温窈要是进了那种鬼地方,就真的出不来了。

  到时候给她随便找点苦头吃,岂不是顺手拈来的事!

  温窈很快跟着他离开。

  走出一段路,汪迟叫人拿了个手炉塞进她怀里。

  被猝不及防的热意一暖,她鼻尖发酸,眼眶瞬间涌起湿润。

  想到萧策以及他做过的那些事,温窈心底陈旧的伤口被人一刀刀剐开,她这个人不撞南墙不回头,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你可知恒王妃和萧策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汪迟轻顿,“之前在四王府时我并没有听说过她,恒王妃和陛下真正接触,是在登基之后才有的。”

  “不可能。”温窈的直觉在提醒,他们那般亲昵的模样三两年根本成不了气候。

  汪迟站在身侧,见她蹙着眉,那点无法宣之于口的复杂滚了滚,“我没骗你,虽然陛下登基时间不长,但他格外在乎恒王妃,护的跟眼珠子一样。”

  “这些年恒王在咸安宫是幽禁,恒王妃只不过换了个地方享福,国库里的赏赐甚至要她挑了才轮的到皇后。”

  温窈动作僵住,难怪温家和温语柔如临大敌。

  不多时,两人快到浣衣局前,汪迟从袖中摸出一只瓷瓶递给她,“烫伤膏和羊肠手套,你手背还有伤,到了那尽可能顾惜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一定要藏起来。”

  温窈哽咽,“好。”

  很快,没等汪迟亲自把她送到门口,一桩紧急公务又立刻将他叫走了。

  她后知后觉,方才在温语柔面前,汪迟怕是在撒谎。

  这一趟根本不是萧策命令的押解,而是为了给她送药。

  她小心地将那些东西收起来,一颗心逐渐恢复些许力量。

  等温窈进了浣衣局,一进门四处飘着的布幔险些乱了人的眼。

  每个宫女面前都摆着个巨大的木盆,深冬冷寒,双手就这么浸在里面,冻得里外通红。

  “呦,新来的?”一个中年女人脸上顶着两块横肉,讽刺一笑,“小脸倒是白净,若是衣服洗不到这般干净,本姑姑就划花你的脸,拿血当皂角用。”

  温窈拳头一紧,很快又慢慢松开。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不在这好好干,就得回后宫被那些人干。

  她什么也没说,去领了个木盆,将衣服全部浸了进去。

  幼时在尼姑庵那段时日,温窈不是没自己洗过衣服。

  彼时跟去的下人都知道父母不待见她,因为母亲怀她的时候被姨娘分了宠,失了管家权,丫头婆子们都是拜高踩低的,到了后面干脆躲懒偷闲,硬生生逼她学会了自己浆洗。

  想到这,她按着记忆中的模样,将木桶抛入井中打水。

  盛满水的桶登时变得沉重,温窈刚将它提上来,低头就发现自己手上的伤口裂开了。

  一开始还能忍,到了午后手背上的血渐渐流出来,弄红了一盆的水。

  温窈将汪迟给的羊肠手套戴好,片刻,管事女官忽然抓住她手。

  温窈反射性抽回。

  女人目光露出些许贪婪,轻笑一声,“你个死丫头拿什么乔,用个破皮套鸡爪子,还真以为自己是哪家千金小姐。”

  “姑姑跟东西置什么气?”一名宫女放下活计,谄媚地迎上来,“要奴婢说,这浣衣局进来可就都是您的人了,让她孝敬是她的福气。”

  “那也不一定,这不还有王公公嘛,这小**蹄子指不定是想被人疼,好不干活,才故意弄个手套让人怜惜。”

  女人闻言,立刻气恼地从身后抽出一条鞭子,狰狞道:“小**人,敢跟老娘犟,看我这鞭子不抽烂你的骨头!”

  温窈冷眼一抬,直接抬手抓住,“你敢打下来试试?”

  那声音一出,竟也将周围人唬了几个眨眼。

  有个宫女面色忽然难看起来,扯了扯女人的袖子,“姑姑,她……她好像是……皇后娘**妹妹。”

  女人失了耐性,面露轻狂,“满宫爬过陛下床的女人都这么叫自己,一个废妃而已,惹陛下娘娘不痛快,更要打!”

  温窈面色阴沉,“我就是再落魄被贬也是温家人,只要这鞭子抽在我身上,明**打温丞相脸面的事就会在合宫传开。”

  “当今皇宫只能有一个丞相,但可以有很多个浣衣局掌事,”她皮笑肉不笑,看向那两个撺掇的女人,“姑姑也不想想最后到底便宜了谁。”

  女人愣了愣,忽然转头给了那两人几巴掌,“**人,竟敢诬陷我!”

  哭声,喊声,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

  温窈正要松一口气,却被不远处一道目光死死盯着,那双眼睛像是蛇一般爬过她全身上下,莫名叫人恶心不适。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有人道:“素心姑姑,你怎么来了?”

  素心迈进门槛,瞧见换上粗布衫的温窈,心情莫名大好,“娘娘说了,叫我来告诉你,温家没有这般吃里扒外的女儿,你既不要脸的连罪臣都要勾搭,从此以后温家便和你断绝关系,逐出府门!”

  话音刚落,王春保尖细阴柔的嗓音从她们背后响起,“原来是缺男人,巧了,咱们浣衣局专治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