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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打入浣衣局为奴

  温窈半夜是被痛醒的。

  躺在床上,喉咙干涩的仿佛吞刀子,她刚想起身,腰却被人紧紧箍住。

  锦纱帐下,身后人温热的呼吸贴着耳侧,温窈刚熄下去的火又蹭的一下蹿上来!

  过去每次进四王府,萧策情动时,那双手总是在腰间又揉又捏,非得逼她哼出声才满意。

  此刻却成了一种无声的屈辱。

  温窈用尽力气去掰,可他硬是纹丝不动。

  扯动间触痛伤口,方才在咸安宫的画面瞬间在脑海挥之不去。

  下一刻,温窈侧头在他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

  血腥味渗进齿尖的那刻,身后人终于醒了,抓住她手腕咬牙道:“朕今晚本没打算办你,你倒自己往跟前送。”

  温窈听着这话,恨自己为什么不能一口咬死他。

  “别碰我,萧策。”她一字一顿,声音发哑地开口,“我嫌你脏。”

  萧策呼吸微凛,太医折腾了大半夜,药端上来她嘴巴紧闭,一口也塞不进去,是他抿进嘴里一勺一勺地喂她喝完。

  即便如此,病着也不老实,将他又掐又拧,一身龙袍折腾的不像样,可她一醒来什么都不干就咬他一口,如今还敢说这种话。

  该死的女人!

  什么叫嫌他脏,她和谢怀瑾颠鸾倒凤何时想过他?

  当年她若真的爱自己,就不会转头和别人圆房!

  萧策喉咙轻滚,根本没去管汩汩流血的伤口,他咬牙切齿压着她的腿翻身而上,一只手直接撕开她身上的寝衣。

  月白色的小衣露出一半,包裹着胸前柔软的起伏。

  “你有什么资格嫌朕!”

  “你倒是干净,想为谢怀瑾守身如玉,朕今日偏就要了你!”

  “明日朕就叫人将他那墓碑挖出来,你不是想他吗,就摆在你这寝殿内叫他好好看看,朕是怎么每晚同你翻云覆雨,敢娶朕的女人,他也只配在荆州的黄沙里烂成泥!”

  温窈拼命挣扎,尤其听到最后一句,气的拔下头上的簪子直接往他身上刺过去。

  她恨自己识人不清,更恨萧策不近人情!

  谢怀瑾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公务才临危受命赶去荆州治水。

  因为他将近千户人家安全撤离,避免了百姓伤亡,民生哀怨。

  他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仅仅七个月,带她读遍天文地理,将她从沉痛悲伤中一点点挖出来。

  让她明白这世间除了情爱,还有更值得追求的事。

  这样的一个人,这种暴君根本不配提他!

  萧策赤着双眼,钳住她手不敢置信,“你竟想为了别的男人捅死朕?”

  说罢,温窈腕间一痛,簪子直接从手中脱落,砸在身旁的软被上。

  心头越来越闷堵,他忍不住怒火中烧,“先是谢怀瑾,后是萧继,你就这般耐不住寂寞,连个罪臣也要勾引,你可知和废太子勾结会落得什么下场!”

  温窈对上他的眸,冷嗤着吼了出来,“你难道就没和废太子妃珠胎暗结?”

  下一瞬,萧策手掐住她脖子厉声打断道:“闭嘴!你算什么东西,没资格这么说她!”

  温窈感觉胸腔一缩,呼吸正在迅速榨干。

  和那次在温泉池不同,萧策是真的动了怒,想一把将她掐死。

  喉咙开始不停痉挛,她眼前出现大片空白,温窈明知道他动了气,硬是一句软话都不肯说。

  她眼泪断线般地从眼尾溢出,用仅剩的力气断续道:“那你……凭什么说我?我……不想侍寝,不想……给你生孩子,究竟有什么错。”

  是她明白的太晚。

  这辈子什么都没错,错就错在不该跟他认识。

  萧策见她脸彻底涨红时,才蓦然慌乱地松了手,“你……”

  话还没说完,温窈直接瑟缩着往里躲了一下,避开他的触碰。

  她眼底的抵触和厌恶不加掩饰,明晃晃地刺着他眸。

  除了上次坠崖,这是她第二次离死这么近,他想杀她。

  温窈的讽刺之意更浓,将簪子对准自己,“不用劳烦陛下动手,若再逼我,我自戕谢罪死了就是。”

  那股子倔劲和新婚次日从宫门口离开时一模一样。

  寝殿内落针可闻,萧策眼底翻涌着暗潮,幽沉道:“温窈,朕不是次次都会给你机会,有些东西错过就没有了。”

  “臣妇不愿。”温窈心意已决,“还是那句话,宁死不从。”

  “好,好的很。”萧策冷笑,袖袍一挥下了床榻,“既然不想伺候朕,那就去当个下人,伺候所有人。”

  “高德顺!”他朝外吼了一声。

  门外正在打盹的高德顺闻言立刻扶正帽子,推门走了进来,“陛下。”

  “传朕口谕,魏国夫人刺杀朕,罪不容诛!朕念及旧情免去一死,即刻起革去封号,打入浣衣局为奴,无诏不得外出!”

  温窈轻嗤着扯唇,到了这个份上他还是不肯放过她。

  萧策算是打定主意,就是困也要将她困在这深宫等死。

  “滚下来!”萧策语气变得十分恶劣,“一个奴婢怎配睡朕宠妃的床?”

  温窈丝毫不拖泥带水,用那只受伤的右手撑着立刻从床榻离开。

  快的就像那上面染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萧策脸色更沉了。

  温窈走到衣架前,只穿到中衣就停了下来,那身魏国夫人的外袍碰都没碰,裹了披风后随意用一根素簪将发髻挽起便迈步走了出去。

  只要不被他逼迫,当奴婢她也心甘情愿!

  不远处天空泛起鱼肚白,温窈走在长街上,刚过了两个路口,忽然看见前方的宫女太监纷纷退往旁边跪下。

  她也跟着避开,垂着头,目不斜视。

  直到那只肩撵走近,温语柔身上的明黄缎面织金大氅从肩头垂落,周遭冷寂的空气仿佛都被那片华贵暖了几分。

  她轻叹一声,语气透着几分轻嘲,“终于让你知道了那个女人的存在。”

  “阿窈,你年岁也不小了,总要现实些,你在陛下心中永远都比不过恒王妃,如今她从咸安宫出来,你要好好想清楚,一旦让那位爬了上来,温家不保,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