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沧澜不疑有他:“有点远呢,在一个好深好深的山谷里,要飞很久……啊。”

  他忽然意识到说漏了嘴,连忙捂住嘴巴,眼神闪烁了一下,但看到云稚柚依旧温柔平静地看着他,又慢慢放下手,“是钰阳带我飞过去的……那里很隐蔽,周围都是高高的悬崖,还有很多发光的小蘑菇,它就长在溪水边的石缝里。”

  他努力描述着山谷的美丽和采摘的乐趣,想让她开心。

  云稚柚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然后仿佛不经意地提起:“听起来确实是个很特别的地方。不过……我好像闻到钰阳身上,除了尘土,还有点别的味道?你们在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她的语气依旧温和,目光却静静地看着沧澜的眼睛。

  沧澜脸上的笑容微微僵住,拨弄水花的手指也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地避开了云稚柚的视线,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声音也低了下去:“没有啊……就是会来的时候,有一只不长眼的鸟想抢路,被钰阳赶跑了……真的没什么……”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云稚柚。

  云稚柚心中了然。果然有事。

  而且事情可能不小,否则不会让连沧澜都学会了遮掩。

  她没有继续逼问,知道再问下去,沧澜可能会更加为难,她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沧澜柔软的发顶:“没事就好。以后去那么远的地方,还是要更加小心。我很担心你们。”

  沧澜身体放松了一些,抬起头,眼圈有点红,小声保证道:“嗯……下次不会让稚柚担心了。”

  “好了,去玩吧。”云稚柚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仅仅依靠常规询问,恐怕很难从他们任何一人嘴里得到真相。

  她需要一个更直接,更有效的方法。

  脑海中,刚刚完成升级的【狐惑】技能,悄然浮现。

  这个技能原本就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他人的心智和判断,升级之后,效果理应会更强,操控也更精细。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

  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便难以遏制。

  她知道这样做有些逾越,甚至有些对不起沧澜对她的全心信赖。

  但比起被蒙在鼓里,她宁愿这么做。

  下定决心后,云稚柚再次走向沧澜。

  “沧澜。”她声音轻柔,带着奇特的韵律。

  云稚柚走到他面前,伸出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颊。

  动作温柔,眼神专注,仿佛带着某种魔力,深深望进沧澜眼眸深处。

  “看着我,沧澜。”她的声音更低,更柔,如同最迷惑人的催眠曲,精神力也悄悄地冒出来。

  沧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她完全吸引,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神开始变得迷茫空泛,像蒙上了一层薄雾。

  他呆呆地看着云稚柚。

  “昨晚,你们去了哪里?”

  沧澜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平板:“獠牙隘口……”

  云稚柚记得它,是一处混乱的流浪兽人聚集点。

  “去做什么?”

  “……找……雷烬缺……”

  “发生了什么事?钰阳身上的血,是谁的?”云稚柚继续追问,声音平稳,继续维持着技能。

  “……遇到了……很多坏兽人……打架了……钰阳……杀了一个想偷袭的……雷烬缺……跑了……”沧澜断断续续地说着,眉头因为回忆而蹙起,“银曜……用火……雷烬月……冻住了好多……我……杀了一个……”

  信息碎片拼凑起来,勾勒出他们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他们虽然找到了雷烬缺,还和他们发生了正面冲突,但他们最在意的雷烬缺却跑了。

  “为什么瞒着我?”云稚柚问出了最后一个,也是她最在意的问题。

  沧澜呆呆的脸上,流露出一种近乎委屈的情绪:“……钰阳说……不能让你担心……说你会……亲自去……危险……要处理好……再告诉你……”

  原来如此。他们想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个麻烦,再轻描淡写地告诉她结果。

  典型的雄性思维。

  得到了想要的信息,云稚柚缓缓收回精神力,她轻轻拍了拍沧澜的脸颊,柔声道:“好了,沧澜,看着我。”

  沧澜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困惑自己刚才怎么突然走神了。

  “稚柚?我……我刚才好像发了一下呆?”

  “没什么,可能是你昨天晚上没睡好。”云稚柚松开手,对他露出一个与往常无异的温和笑容,“去玩吧,小心别着凉。”

  “哦,好。”

  沧澜不疑有他,很快又将刚才那短暂的空白抛到脑后,继续玩水去了。

  云稚柚站在原地,望着潺潺溪水,眼神却变得无比锐利冰冷。

  獠牙隘口……雷烬缺……遭遇战……逃脱……

  很好。

  她的兽夫们,给了她一个不小的惊喜。

  看来,有些事情,不能再放任他们私下处理了。

  她必须让他们明白,她是这个家的主人,是圣雌,不是需要被小心翼翼保护在象牙塔里的娇弱花朵。

  危险需要共同面对,信息必须共享。

  是时候,开一次家庭会议了。

  ……

  云稚柚坐在主位上,脸上没有惯常的柔和笑意,眼眸沉静,缓缓扫过坐在下方的每一位兽夫。

  月影坐在她左手边,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见云稚柚召集所有人,还以为是要宣布搬家的事情。

  他今天过去新家里面那看了,发现了很多问题,必须彻底打扫,里面的家具也不能用了,很多都要换一个遍。

  千绝坐在最远的位置,正襟危坐。

  而银曜、雷烬月、钰阳以及沧澜,这四个昨晚的参与者,则显得沉默许多。

  银曜垂眸看着自己的指尖,雷烬月盯着地板,钰阳看似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沧澜更是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不敢看云稚柚。

  他们的心里隐隐不安。

  他们飞快地用眼神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银曜目光锐利地扫过其他三人,尤其是沧澜,眼神中带着无声的质询:是你说的?

  沧澜接收到目光,立刻用力摇头,有些气恼,银曜竟然第一时间怀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