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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依然看着面前这些瞬间萎靡的人,只觉得一股爽快在心头萦绕。

  尤其是在听到学正宣读的处罚之后,这感觉便更加强烈。

  “王二忤逆学规,言行不端,依律笞五十,革除学籍,永不许复入,遣归原籍,以儆效尤。”

  “余者各笞三十,罚钞《礼记》十过,暂革归家思过,俟改悛方许复学。”

  痛快!

  谢依然忍不住嘴角上扬,要是苏和卿在能看到就好了!

  可惜她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课室剩下的人也听不得王二那群人的污言秽语,全部躲了出去。

  这时候课室里猥琐的笑声没了,同窗们陆陆续续地回来,却都被面前的景象惊住了。

  学正宣布完下达的处罚,竟将执刑的大板拿到课室中。

  王二这下终于慌了。

  倘若把他带到戒律堂,他还能让祖父施压将自己放了,可是现在他们竟然想直接在课室!

  王二目眦欲裂,被两个人押着大喊道:“沈砚白,你想干什么?为什么在这里?”

  沈砚白看着他,只说了八个字,却让在场的人都心中一寒。

  “当堂专责,以儆效尤。”

  太学是有这条律例,但是从来没用过。因为这里的学子都是在朝官员的孩子,为了给他们面子所以这一条规矩几乎是形同虚设。

  所有人都没想到竟被今日的沈祭酒拿来使用。

  谢依然只能说,都是他们活该!

  妄图用流言压迫来要人性命,如果让谢依然处置,谢依然都得这个可恶的王二送到大牢里!当众打他都是轻的!

  大板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打的王二惨叫不止,这声音甚至吸引了其他课室的公子小姐们。

  “啊!沈砚白,我王家虽然不如你沈家家大业大,但是也是累世勋爵。你敢当众责打我?我要让我祖父参死你!”

  听到这话的执行人员有些犹豫地看向沈砚白。

  沈砚白连眼皮都没掀起来,淡淡地吩咐:“把他的嘴堵住,继续。”

  只是王二挣扎得实在厉害,即使被塞住了嘴,在挨最后几板子的时候也被他硬将口中的布条用舌头顶了出来。

  “啊!沈砚白你敢说你和苏和卿没什么吗?”

  “你...你也感冒了,苏和卿也感冒了,你们分明就是在水中苟且!”

  听到这话的人心头一跳,两个人同时感冒这点确实无可指摘。

  谢依然小心翼翼地观察大家的神色,却实在看不出什么。

  本来这事都要了结了,王二再这么一说,就怕这传言野火燃不尽,春风吹又生啊!

  很显然,王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虽然他现在被打得痛不欲生,但是他还是疯狂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沈砚白,你无话可说吧?我、我告诉你,我要到陛下面前去告你和苏和卿白日宣**,让你丢掉乌纱帽!你给我等着吧!”

  这下众人是真的不平静了。

  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王二还要一口咬死沈砚白和苏和卿的事情,这么坚定,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谢依然有些急的看着沈祭酒,希望他能办法证实王二在说谎。

  可是怎么证明呢?

  自证清白这种事情自古就难如登天,沈砚白已经将所有流言中心的人都罚了一遍,起了绝对的震慑作用,可依旧挡不住王二这疯狗要咬人。

  而此时王二的那群跟班们看到此情此景也硬下心来,跟着王二一起喊:

  “我们要让父亲去陛下面前告你!”

  反正这种事情当事人就是浑身长着嘴也说不清!到了陛下面前最多也是双方争执不下,最后不了了之,比现在的结果好太多了!

  谢依然这下是真站不住了,事态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她得找苏和卿来想办法。

  想曹操曹操就到。本来一直不见人影的苏和卿出现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屋内乱糟糟的景象。

  怎么她才离开一会儿,这儿就像是被一万匹飞奔而过的马踏了一样凌乱?

  趴着的王二此时也看到她,手指指着她威胁道:

  “你个小**人,你和沈砚白一起等着吧!我能让沈砚白丢掉乌纱帽,就能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碾死你父亲,我要叫你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他大笑着威胁完苏和卿,却不见她脸上有任何惧怕的表情,反而很慵懒地靠在门口的柱子上。

  他心头怪异的感觉还没来得及提醒他什么,就见苏和卿苏和卿挑了挑眉。

  她轻声开口,带着些鼻音的声音在空旷无声的课室中听起来甚至有些软绵绵的:

  “大人,您瞧,他这种时候都要以权威胁别人,当真可怕~”

  众人一愣,疑惑浮上心头。

  她在跟谁说话啊?

  紧接着他们就知道答案了。

  大理寺卿领着一队小吏从苏和卿身后走出来。

  “大理寺办案。”大理寺卿向沈砚白抱拳,“来此处捉拿命案罪犯。”

  说完这话他们就将被打了**根本站不起来的王二从地上拖起来往外走。

  路过苏和卿的时候,苏和卿轻笑出声,音量不大不小的问道:

  “王公子,究竟是谁要吃不了兜着走啊!”

  王二从极度震惊中回神,边挣扎边破口大骂:

  “我什么时候犯过命案!想杀人的明明是沈砚白,他刚刚想杀死我!他想杀死见过他和苏和卿苟且的唯一目击证人!你们不抓他抓我干什么?”

  “放开我!放开我!”

  只可惜不管他怎么威胁怎么挣扎,都无人理会他,大理寺的办案人员甚至因为他吵闹而把他嘴塞得严实,让他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

  苏和卿看着被押上囚车的王二,叹息一声。

  “瞧着王公子的这样子,真是疯疯癫癫,还说沈先生要杀他?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苏沉香也叹息道:“没错,这样子看起来像是得了失心疯,已经神志不清了。”

  谢依然脑子还懵着,嘴却下意识紧接着两人的话继续说道:

  “失心疯的话是不可信的,他们什么都是乱说的!”

  “行了行了。”裴穆也站了出来,“大家就不要看热闹了,快快回去上课吧。”

  众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离开。

  只是大家临走的时候都在惊叹今日这件事情:

  “那个王公子竟然真是个疯子!”

  “疯子的话怎么能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