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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薇没看身旁的白知霖,目光落在不远处闹哄哄的人群里,嘴角勾着抹凉薄的讥讽。

  “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

  声音轻得像风,却带着骨子里的冷硬。

  白知霖转头看她,眼神复杂得难辨。

  这个女人,时而狠厉如刀,时而淡漠如水,总让人摸不透深浅。

  没等他细想,云素芳攥着皱巴巴的帕子跑过来,脸色白得像张薄纸。

  一把抓住白知霖的胳膊,声音发颤。

  “知霖!快!你爷爷在田埂上晕过去了,七窍都在流血!”

  “什么?”

  白知霖的脸瞬间冷透,方才还淡漠的眼底炸开慌色,手指无意识攥紧云素芳的胳膊。

  没等对方把话说完,人已经像离弦的箭似的往田埂冲。

  许薇跟在后面,指尖悄悄攥紧,眼底掠过丝凝重。

  白老爷子中的毒,比她之前预判的还要烈,怕是撑不了多久。

  村长闻讯赶来时,老远就看见田埂上躺着的白老爷子。

  冷汗“唰”地顺着脊梁往下淌。

  白老爷子是京城来的,身份特殊,要是真死在青云村。

  他这村长位置保不住不说,说不定还得被拉去问话。

  “快!套牛车!送县城医院!”

  扯着嗓子喊,声音都变了调。

  方才还围着议论何春花的村民,这会儿全围了过来,没人再提何春花的事,所有心思都拴在白老爷子身上。

  牛车在坑洼的土路上颠簸,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哐当”响。

  许薇坐在车边,指尖抵着膝盖,神色平静。

  白知霖则半跪在车里,紧攥着爷爷冰凉的手,指节泛白得像要碎了,嘴唇抿成条冷硬的线,周身的低气压压得人喘不过气。

  赶车的老伯也知道人命关天,挥着鞭子把牛赶得飞快,尘土扬了一路。

  到县城医院时,天已经擦黑。

  抢救室的灯一亮就是一个小时,走廊里静得能听见钟表的“滴答”声。

  终于,医生推门出来,摘下口罩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

  “只能暂时稳住生命体征,老爷子身体太弱,还中了不明毒素,我们医院条件有限,拦不住病情恶化。”

  白知霖的脸“唰”地没了血色,踉跄着靠在墙上。

  指尖抵着墙面才勉强站稳,周身的冷意几乎要将走廊的空气冻住。

  许薇的声音轻飘飘传来:“如果我有办法救他呢?”

  白知霖猛地抬头,眼底先是满满的不信,随即燃起丝微弱的光。

  他知道许薇不简单,可爷爷这情况,连京城医生都没辙,她能有什么办法?

  但死马总得当成活马医,往前迈了一步,声音发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什么办法?”

  “有点风险,要你付点代价,不害命。”许薇看着白知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半点波澜。

  “我什么都能付。”

  白知霖想都没想就应了,喉结滚动了一下,又补了句。

  “哪怕是命。”

  爷爷是他最至亲的亲人,只要能救爷爷,别说付代价,就算是让他死,他都愿意。

  许薇忽然勾了勾嘴角,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跟我滚床单。”

  只有尽快完成系统的隐藏任务,才能拿到解毒丸,白老爷子才能活。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白知霖浑身一僵。

  难以置信地看着许薇,耳尖却莫名泛红,先前对对方存的那点莫名好感,瞬间被羞耻和愤怒冲得一干二净。

  “你疯了?”

  白知霖语气冷得像冰,眼神里满是厌恶。

  “就算你之前救过我,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开这种玩笑!”

  空气骤然凝固,连走廊里的钟表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村长去缴费还没回来,没人打断这尴尬的对峙。

  白知霖深邃的黑眸死死盯着许薇,试图从她脸上找出点玩笑的痕迹。

  可许薇的眼神太沉,像深不见底的海,没半分玩笑的意思。

  白知霖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指缝里渗出血丝都没察觉。

  对许薇那点莫名的亲近感,这会儿全被厌恶冲得精光。

  爷爷危在旦夕,她竟然还想着这种龌龊事!

  “不愿意就算了。”

  许薇耸耸肩,语气轻得像风,眼底却藏着丝不易察觉的可惜。

  若不是白老爷子病情突变,她本想慢慢磨。

  温水煮青蛙似的,让白知霖心甘情愿臣服,哪用得着现在撕破脸摊牌。

  白知霖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爬满猩红,像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抬眸盯着许薇,声音冷得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最后的挣扎。

  “这样做了,就真能救爷爷?”

  许薇只微微点了点头,没说多余的话。

  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响。

  白知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挣扎全褪成了决绝。

  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哑着嗓子说。

  “好,我答应你。”

  这话刚落,村长就拎着个装着糖水的搪瓷缸匆匆赶来,一边跑一边喊。

  “怎么样了?老爷子情况有没有好转……”

  “村长,麻烦你先照看老爷子。”

  许薇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随即转头看向白知霖,吐出一个字:“走。”

  白知霖僵在原地,手指无意识蜷缩,指尖冰凉。

  看着许薇转身的背影,最终还是咬了咬牙,抬步跟了上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沉重得让人心慌。

  “诶!你们去哪儿啊?”

  村长大眼瞪小眼,手里的搪瓷缸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俩孩子怎么回事?话都不听他说完就走。

  还把病人扔给他!

  他村里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哪有闲心在这照看病人?

  可想到之前许薇这段时间给的好处,村长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认命地走进病房。

  拿人手短,嘴软,只能先照看着。

  县城宾馆的房间里,空气像凝了冰。

  许薇靠在床头,指尖漫不经心地划着粗糙的床单,眼神平静得像没事人。

  白知霖站在房间中央,喉结滚了又滚,眼神复杂得能拧出水,有羞耻,有厌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最终,男人心一横,伸手扯过窗帘。

  布料摩擦发出“哗啦”的声响,房间瞬间暗了下来,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光。

  白知霖硬着头皮走向床边,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以这种屈辱的方式,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许薇抬眸看着跟前笼罩下来的阴影,眼底没半点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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