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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跟着老陆去兄弟单位送货,果然如老陆所说,受到了热情接待。

  中午在纺织厂食堂蹭了一顿油水十足的午饭,有肉有菜。

  下午送完酱油厂的货,后勤科的一个股长还硬塞给他一包“大丰收”牌香烟。

  虽然是最便宜的那种,但这份“意思”代表着对他这个新司机的认可和接纳,意义不同寻常。

  这让他初尝到了这个职业带来的些许特权和人脉便利。

  他原本计划着下班后去旧货市场或者供销社看看,能不能淘换个便宜的煤球炉子回去。

  有了炉子,哥俩才算真正有个能开火做饭的“家”,不用总想着去麻烦别人或者饿肚子。

  但看看天色已晚,估计店铺都快关门了,只好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想着明天再说吧。

  他揣着那包“大丰收”,步履轻快地往四合院走。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弟弟刘光福正坐在门槛旁边的石墩子上,两只手托着腮帮子,眼巴巴地望着胡同口。

  一见到刘光天的身影,刘光福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迎了上来:

  “二哥!你回来啦!”

  刘光天看着弟弟等在这里,心里一暖,伸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刘光福的脑袋,笑着问:

  “嗯,回来了。光福,今儿怎么样?在雨水家学习还顺利吗?”

  他注意到光福的眼神比平时更亮,似乎有什么事情。

  刘光福听到问学习,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如实汇报:

  “二哥,那个……今天学习……进步一般。”

  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

  “主要是,你不是让我多看着点一大妈那边嘛!”

  “你都不知道,今天可吓人了!一大妈在家晕倒了!”

  “我听到响声跑过去,怎么叫她都叫不醒,赶紧和雨水姐一起把她背到街道卫生院去了!”

  “所以……学习就耽搁了……”

  刘光天这才猛地想起系统情报里提示的事情,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同时也为弟弟的机警和果断感到欣慰。

  他赞许地点点头,拍了拍光福的肩膀:

  “光福,这事儿你做得对!做得非常好!”

  “学习哪天都能补,救人可是头等大事!”

  “今天多亏了你在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二哥得表扬你!”

  刘光福被二哥一夸,顿时眉开眼笑,露出两排小白牙,傻呵呵地乐了。

  “嘿嘿,二哥,我没给你丢脸就行!”

  “对了,快走吧,一大妈说了,晚上让咱们去她家吃饭,还要叫上柱哥和雨水,说是要谢谢我们!”

  刘光天其实不怎么饿,下午在酱油厂食堂吃得挺饱。

  但他还是问道:“我吃过了,你午饭怎么解决的?没饿着吧?”

  “没有没有!”刘光福连忙说:

  “二哥你给我的土豆和鸡蛋,我和雨水在她家一起做的吃了,雨水还从她家拿了点咸菜呢!”

  听弟弟这么说,刘光天才放下心来。

  “行,那走吧。”

  兄弟俩说着话,一起走进了院子。

  刚到中院,就看到一大妈已经站在自家门口张望了。

  见到他们,一大妈脸上立刻堆满了笑容,热情地招呼:

  “光天儿,光福,回来啦!快,进屋吃饭,就等你们俩了!柱子和雨水都到了!”

  刘光天本来还想推辞说自己吃过了,但看到一大妈那不容拒绝的热情,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想着进去坐坐,少吃一点或者光陪着说话也行,便笑着应道:

  “哎,好的,易婶子,麻烦您了。”

  说着,和光福一起走进了易家。

  易家屋里,果然人都到齐了。

  八仙桌旁,易中海坐在主位,傻柱和何雨水坐在一边,还给刘光天兄弟留了位置。

  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

  易中海今天下班回来,听一大妈心有余悸地讲了白天晕倒被刘光福所救的经过,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深知老伴这低血糖的毛病,这次要不是刘光福恰好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里暗自庆幸昨天收留了这两兄弟,或许真应了那句“好人有好报”。

  因此,对于一大妈张罗这顿感谢宴,他非但没有半点不乐意,反而十分支持,觉得这是应该的。

  再看桌上的饭菜,显然是用心准备了。

  主食不是平时常见的纯棒子面窝头,而是掺了白面的二合面馒头,虽然白面比例不高,但看着就比纯粗粮暄软不少。

  菜也比平日丰富:一盘炒白菜里罕见地看到了几片油汪汪的肥肉片,一碟淋了香油的咸菜丝,还有一碗冒着热气的白菜豆腐汤,汤面上飘着点点油花。

  这在困难时期,绝对算得上是一顿相当体面甚至有些奢侈的招待饭了。

  “来来来,都别愣着了,动筷子动筷子!”

  一大妈热情地招呼着,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笑容。

  刘光天因为不饿,只是象征性地拿了个馒头,夹了几筷子菜,慢慢吃着,话也不多。

  主要是听着。

  他的目光不时扫过桌上的众人。

  而一大**重点照顾对象,显然是坐在她旁边的刘光福。

  她自己没怎么吃,一个劲儿地给刘光福夹菜。

  尤其是把那几片难得的肥肉片,都挑到了光福的碗里,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

  “光福,吃肉,正长身体的时候,得多补充营养!”

  “来,尝尝这个豆腐,炖得可入味了!”

  “慢点吃,别噎着,喝口汤……”

  刘光福一直低着头,闷声不响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

  对于一大妈夹过来的菜,他来者不拒,只是吃得很快,几乎不敢抬头。

  只有坐在他旁边的刘光天敏锐地注意到,弟弟的眼圈有些发红,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刘光天心里明白。

  光福长这么大,在刘家何曾受过这样的待遇?

  有什么好吃的,永远是紧着大哥刘光齐,他和光福能捞着点剩菜汤就不错了。

  被长辈这样呵护着、惦记着吃饭,恐怕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这小子此刻心里,一定是五味杂陈。

  那拼命扒饭的动作,或许是为了掩饰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

  或许是想把这份陌生的、温暖的滋味牢牢地记在心里。

  刘光天看着这一幕,心里也有些触动。

  他并没有出声打扰,他想着,自己现在有了工作,白天经常不在家,光福一个人难免孤单。

  如果能和一大妈处好关系,得到一些照应,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