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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纺织厂,刘光天心情相当不错。

  这一匹布的意外收获,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光福马上就要开学了,他之前还在琢磨着,等发了工资,得想办法弄点布票,给弟弟做两身像样的新衣服。

  现在好了,这钱和票都能省下了。

  这么多布,给光福做两身肯定绰绰有余。

  他心里盘算着,自己做衣服倒是不急,反正天天在厂里都穿工装。

  这布料有多余的,到时候请一大妈帮忙做衣服,正好可以分一些给她当作报酬。

  话说回来,就算不给报酬,送一大妈一些布料也是应该的。

  这段时间以来,一大妈对他们兄弟俩的照顾真是没得说,真心实意。

  想着这些,刘光天很快开车回到了运输队。

  不过在快到队里的时候,他心念一动,将肩上那匹布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毕竟扛着这么大一匹布进院子,太扎眼了,难免惹人询问。

  回到队里,他先去调度室交了送货单,然后把车停好,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

  眼看也快到下班时间了,他跟陆德强等几个还没走的师傅聊了会儿天,简单说了说今天去轧钢厂和纺织厂送货的情况。

  下班铃声响起,刘光天随着人流出了肉联厂。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还在纠结布料要不要现在拿出来。

  想了想,觉得还是快到院门口时再拿出来比较稳妥。

  反正这布最终是要交给一大**,突然凭空变出来确实奇怪。

  这布虽然看着大卷,但也就十几二十斤,扛一会儿也不费什么事。

  打定主意,在拐进南锣鼓巷,眼看就要到95号大院门口时,刘光天借着路边一棵大槐树的遮掩,心念一动,将那匹浅蓝色的布从空间里取了出来,稳稳地扛在肩头上。

  他刚扛着布走到大院门口,迎面就碰上了下班回来的易中海、刘海中、傻柱和贾东旭四人。

  他们都在轧钢厂上班,经常结伴回来。

  傻柱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刘光天肩上那显眼的一大卷东西,顿时惊讶地叫出了声:

  “哟!光天兄弟!你这扛的是……布吧?好家伙,这瞧着不得有一匹啊?”

  刘光天笑了笑,点头承认:

  “柱哥,要不说你眼神好呢,没错,刚好一匹。”

  傻柱忍不住凑上前,伸手摸了摸布料,嘴里啧啧称奇:

  “可以啊兄弟!这布料摸着不错,是正经棉布!”

  “你搁哪儿弄的?这得花不少钱和布票吧?”

  刘光天早就想好了说辞,面色自然地回答道:

  “柱哥,没花票。”

  “是上午去纺织厂那边送货,那边的人挺客气。”

  “他们仓库主任说,刚好有一批有点跳纱的瑕疵布,不影响穿,可以低价处理给我。”

  “我寻思着挺划算,就给买回来了。”

  他这么说,既解释了布料的来源,又隐去了是对方主动赠送的事实,更没提王主任的名字。

  这都是人情往来的基本规矩,心照不宣,但不能摆在明面上说。

  傻柱听了,倒是没深想,只是羡慕地说:

  “嘿!那肯定也比外面买便宜多了,关键还不要票!”

  “虽然说是瑕疵布,但我看这成色,比咱平时扯布做衣服的料子还好呢!”

  “你这工作是真不赖,油水足!”

  旁边的易中海听着,脸上露出赞许的笑容。

  他年纪大,阅历深,脑子转得快,一听就明白这布料八成是纺织厂那边主动给的好处。

  但他更欣赏的是刘光天这番滴水不漏的说辞——既得了实惠,又避免了占公家便宜的口实,为人处事确实周到。

  他走过来,看着刘光天,语气带着长辈的鼓励:

  “光天啊,你现在是真出息了。”

  “工作干得好,为人处事也稳当。”

  “你要是个不会来事的,人家单位也不会愿意给你这些方便。”

  “好好干,照这么下去,你们哥俩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红火。”

  刘光天赶紧谦逊地点头:

  “谢谢一大爷夸奖,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的期望。”

  易中海满意地笑了笑。

  然而,站在一旁的刘海中,看着易中海、傻柱和刘光天三人言谈甚欢、其乐融融的样子,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尤其是看到易中海对刘光天那毫不掩饰的欣赏,他心里更是五味杂陈。

  那感觉,就好像自己曾经看不上的东西,如今被别人当成了宝,还结出了意想不到的果实,这果实本可能是他的,却被他亲手推开了。

  现在刘光天跟易中海走得越近,他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可他有什么立场去说呢?

  断亲文书白纸黑字,刘光天现在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要是说出什么酸话,只会自取其辱。

  这股邪火憋在心里,让他难受至极,最后只能阴阳怪气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故意拔高音量,像是说给所有人听:

  “哼!不就是跑个车嘛,嘚瑟什么?”

  “跑个车就敢随便拿人家公家的东西,这算不算占公家便宜?思想觉悟有待提高!”

  他这顶大帽子一扣下来,傻柱瞬间不乐意了,他可不怕刘海中,直接梗着脖子怼了回去:

  “嘿!二大爷,您这话说的可就没劲了!”

  “什么叫拿公家东西?人家光天兄弟明明说了,这是人家纺织厂处理的瑕疵布,他花钱买的!”

  “懂不懂啊?”

  “这叫正常的工作往来!”

  “再说了,人家光天兄弟会为人处事,人家才愿意行这个方便。”

  “像您这样的,就算有钱,人家还不一定乐意卖给您呢!”

  “您呀,就是典型的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傻柱这番话又快又直,像连珠炮一样,噎得刘海中面红耳赤,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他气得胸口起伏,最后只能再次重重地“哼”了一声,狠狠地瞪了刘光天和傻柱一眼,甩开胳膊,气呼呼地快步朝院里走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现在不光是刘光天两兄弟不把他放在眼里,连傻柱这个浑不吝也敢当面顶撞他。

  对傻柱,他是真没什么办法,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赢,人家根本不怵他这“二大爷”的身份。

  要不是傻柱还稍微听点易中海的话,在这院里,想管住傻柱,纯属痴人说梦。

  刘光天看着刘海中那几乎要冒烟的肥胖背影,心里没有丝毫波澜,甚至连一点解气的感觉都懒得生出。

  他转过头,对易中海和傻柱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

  “一大爷,柱哥,走,咱先回去吧,我得把这布先放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