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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丽质和萧然走到另一边,没有参与其他人讨论。

  这些粮食产量,震惊的不仅仅是李世民李渊这些人。

  之前萧然没有说过,对李丽质豫章公主等人也是很震惊的。

  除了几个小孩子没有概念,张二丫和萧钰几人也明白产量有多吓人。

  不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

  李丽质小声问道:“小郎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呢?”

  之前都以为,萧然在意是以为好吃,没有人往产量方面想。

  “我知道产量比粟米这些高,但是具体高多少,我并不清楚。”萧然说道:“之前种的地方和大唐是不一样的,在大唐什么样,我真不知道。”

  “这些东西之前在大唐是没有的。”

  对于萧然这个解释,李丽质觉得没问题。

  “这些粮食对大唐来说,意义非凡,阿爷和世伯他们很重视。”李丽质激动说道:“小郎君,你想要什么赏赐?”

  “只要不是太过份的,阿爷他们都会答应的。”

  萧然想了想,好像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

  “我倒是还好,现在也不缺钱这些了,我也没有其他追求,在栲栳村就挺好的。”

  之前李世民赏赐的宅子,萧然一直没有去看看。

  长安城的豪宅也闲置很久了。

  偶尔李丽质会让人去打扫一下。

  “其他的,我没意见,但是有一点,我得提一下。”

  李丽质好奇,连忙说道:“小郎君你说,我会第一时间转告阿爷他们的。”

  “不管是红薯土豆,还是玉米,能种出来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

  “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五娘你,还有六娘,二娘,都参与了。”

  “包括兕子,二妹,三娘.”

  萧然一口气说了很多人,李丽质明白萧然不想独占功劳。

  其实其他人做的事情很有限,主要还是萧然。

  “主要是,兕子,五娘,你们几个,特别是兕子.”

  李丽质故意说道:“说到底,小郎君还是偏心兕子呢!”

  假装自己吃醋了。

  萧然拉起李丽质的手,“我不信鬼神,跟不信神佛,但是我想给兕子祈福。”

  “希望这些造福天下的高产粮食,恩泽无数百姓的时候,她们能念兕子的好。”

  “兕子确实也参与了,这也是事实。”

  萧然说的很认真,李丽质看得出来。

  只是李丽质不了解,萧然为什么如此。

  萧然对小公主更宠,其他人也感觉到了。

  但都没有说什么,本身小公主最小,其他人也宠。

  之前李丽质豫章公主几人以为萧然也是因为小公主小才这样的,但是现在李丽质发现并不是。

  似乎是另有隐情!

  现在萧然特地再三叮嘱,好像是把功德分给小公主一样。

  “小郎君,我不是嫉妒兕子,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何如此,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呢?”李丽质直勾勾的看着萧然。

  似乎是想把萧然看穿。

  萧然摇摇头,“兕子最小,都宠兕子呀!”

  看得出来萧然不愿意说实话,李丽质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李丽质看向萧然有点纠结,“小郎君,你也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婚事这些也应该考虑了。”

  萧然家里其实就是萧然一个人。

  其他人都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萧然笑了笑,明白李丽质的意思。

  “五娘,这是着急了?”萧然也故意打趣李丽质。

  李丽质俏脸一红,这种事情还得着急主动说。

  “哼!我是怕其他人说小郎君闲话!”

  萧然拉着李丽质手,轻轻**,“我也想啊!可是我喜欢的人,还小呢!”

  李丽质的手猛地一紧,指尖攥住萧然的袖口,指节都泛了白。

  方才还带着几分羞赧的脸颊瞬间褪了血色,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错愕。

  顺着萧然的话,视线不受控地飘向不远处正蹲在地上玩泥巴的小公主。

  小公主还穿着浅粉的襦裙,小短腿蹭得满是泥点。

  手里攥着半块红薯皮笑得没心没肺,连话都说得奶声奶气的,怎么看都是个需要人哄着的娃娃,哪里沾得上“婚嫁”二字?

  她张了张嘴,半天没发出声音,脑子里嗡嗡的。

  大唐女子虽有十三四岁出嫁的,可兕子才不过两三岁,连豆蔻年华都算不上,萧然怎么会.

  他是不是说错了?

  还是自己听岔了?

  慌乱瞬间压过了之前的羞意,她连忙转头看向萧然,语气都带着几分急促:

  “小郎君!你、你说什么?兕子她才多大啊,还是个要抱要哄的娃娃,你怎么能.”

  话说到一半,又觉得不妥,赶紧收了声,可眼里的着急半点没藏住。

  她想起自己方才还暗戳戳盼着萧然提婚事,甚至偷偷猜他会不会中意自己,可眼下这误会,却让她心里又慌又乱。

  慌的是萧然若真有这般念头,传出去不仅会惊世骇俗,更会委屈了兕子。

  乱的是,自己盼了半天的心意,原来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方向。

  他说的“喜欢的人”,竟不是她以为的任何一个适龄女子,反倒是个懵懂的孩子。

  可看着萧然坦荡的眼神,她又觉得不对劲。

  萧然平日待兕子虽宠,却全是长辈对晚辈的疼惜,从未有过半分逾矩,怎么会突然说这话?

  难道是他故意逗自己?

  还是他说的“小”,根本不是指兕子?

  心思百转间,她的脸颊又慢慢红了起来,只是这次不是羞的,是急的。

  她咬了咬下唇,忍不住伸手轻轻推了萧然一下,语气带着几分嗔怪,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你莫要胡说!兕子还是个娃娃呢,你这话要是被阿爷听见,非得罚你不可!”

  “你你是不是故意逗我?还是说,你说的‘小’,根本不是指兕子?”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萧然脸上,盼着他说“是逗你的”,盼着他说自己听岔了,心里却又隐隐有些发慌。

  若他说的不是兕子,那他喜欢的人,又是谁呢?

  那个人,会比自己还小吗?

  萧然看着李丽质又急又慌、眼神里还藏着失落的模样,先是愣了愣。

  随即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这才明白,自己方才那句“还小”,竟让她误会到了小公主身上!

  他忍不住低笑出声,伸手轻轻揉了揉李丽质发紧的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又满是认真:

  “五娘,想哪儿去了?兕子才两三岁,是要咱们疼着护着的孩子,我怎么会把她往这上面想?”

  见李丽质眼底的错愕还没散,他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语气沉了沉,认真解释道:

  “我指的‘小’,不是说年纪小到像兕子这样,是觉得女孩子太早嫁人,对身子不好。”

  “你看咱们大唐,好些姑娘十三四岁就嫁了,可那时候身子还没长结实,嫁过去要操持家务,还要生养,稍有不慎就容易伤了根本,往后常年受病痛折磨,那多遭罪?”

  萧然想起现代对女性健康的认知,又怕李丽质听不懂,特意换了她能理解的说法:

  “就像田里的庄稼,得等根扎稳了、秆长粗了,才能经受住风吹雨打。”

  “女子的身子也一样,得等年岁再长些,气血足了、筋骨结实了,再谈婚嫁生养,才不容易出岔子。”

  “我总想着,喜欢的人,得让她好好长着,等她身子骨完全长好了,再风风光光娶进门,哪儿能让她早早地就受那份苦?”

  说着,萧然的目光轻轻落在李丽质脸上,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我可没说要等成老姑娘,只是觉得,不用急在这一两年。”

  “你看你,如今还能跟着我在田里看庄稼、学种粮,要是太早嫁了,哪还有这般自在?”

  话落,他才察觉自己的话里带着几分隐晦的暗示,耳尖悄悄热了热,又赶紧补充一句:“我可不是故意逗你,方才没说清楚,让你瞎着急,是我的不是。”

  这下,李丽质总算彻底明白过来。

  萧然说的“小”,是心疼女子早婚受苦,是盼着喜欢的人能健健康康长大,根本不是指兕子!

  方才的慌乱和失落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脸颊上止不住的发烫。

  她连忙别开眼,指尖轻轻绞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

  “谁、谁瞎着急了我只是怕你说错话罢了。”

  可她垂着的眼底,却悄悄漾开了笑意。

  原来他的顾虑,是为了女子的身子,是为了“喜欢的人”好。

  那他说的“喜欢的人”,肯定就是自己呢?

  萧然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些看不懂的事情。

  但是这些事情,都没有让人失望。

  萧然这样说肯定也有道理。

  李丽质心里美滋滋的,“小郎君,多少岁结婚才是比较合适的。”

  “最起码得18岁吧!”

  在大唐,女子十三四岁嫁人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事。

  《唐律》里也默认十五岁便是婚嫁的上限。

  寻常百姓家盼着早添劳力、早续香火,连士大夫门第也少有将女儿留到十八九岁的。

  毕竟这年头人均寿命短,早婚早育才能免了家族断代的担忧,田里也能多双干活的手。

  谁会把“等身子长好”放在前头呢?

  可萧然说的“至少十八岁”,却也不是凭空胡诌的疯话。

  李丽质自小在宫里见得多了,那些十三四岁就嫁人的姐姐们,过后常悄悄说身子虚,有的生养时遭了大罪,有的落下了常年咳嗽的病根。

  村里的老人也常念叨,没长开的姑娘家就像没扎根的庄稼,风一吹就倒,哪禁得住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折腾?

  反倒是十七八岁的女子,面色红润,身子也结实,生养时少遭罪,产后也恢复得快。

  身子没长好就急着嫁人,本就是糟践自己。

  再说了,也不是所有人家都急着早嫁。

  有些讲究养生的士大夫,就愿意让女儿多留几年。

  等她知书达理、身子彻底长稳了再议亲,说这样嫁过去才能在夫家立住脚,不至于被磋磨。

  就是村里孀居再嫁的妇人,也多是二十岁上下,没人会按十五岁的规矩逼她们。

  李丽质自己也明白,像她这样的身份,本就不用愁田里缺劳力、家里怕断代,更在意的是往后日子能不能安稳,身子能不能康健。

  尤其是萧然用庄稼打比方时,她一听就懂了。

  田里的玉米要是没长熟就掰下来,颗粒都是瘪的,哪有半点用处?

  女子要是没长好就嫁人,可不就像这早掰的玉米,自己遭罪不说,往后的日子也难安稳。

  况且他还说了,不是要等成老姑娘,只是不用急在这一两年。

  这话既解了她的顾虑,又透着实实在在的疼惜。

  比起那些只讲规矩、只论家族的话,萧然这样把她的身子放在第一位,才更让她觉得心安。

  李丽质起身,走到另一边,和孙思邈翻晒草药。

  “老爷子!”李丽质也学着萧然,喊孙思邈。

  “五娘,是不是有事情呀?”孙思邈笑了笑,看得出来,李丽质想问什么。

  孙思邈年纪大,见多识广,有什么问题,李丽质豫章公主包括是萧钰都会去请教孙思邈这个老人。

  “老爷子,我想问问,女子早嫁是不是对身体这些不好啊?”李丽质很直接,没有拐弯抹角。

  孙思邈停下手里翻晒草药的动作,指尖捻着一片晒干的黄芪,目光温和地落在李丽质身上:

  “五娘能问这个,倒是有心了。从医理上来说,女子早嫁,确实是伤身子的事。”

  孙思邈蹲下身,从竹筐里捡出几粒刚晒好的粟米,放在掌心给李丽质看:

  “你看这粟米,得等穗子沉了、颗粒圆了,才算熟透。”

  “若是青穗就摘,煮出来又涩又瘪,难以下咽。女子的身子也是一样。”

  “十三四岁的姑娘,看着长了个头,可内里的气血还没充盛,筋骨也没长实,脏腑更是没定形,就像没熟的粟米,还没‘长透’呢。”

  “这时候要是嫁了人,既要操持家务耗气血,又要生养孩子伤根本。”

  “你想想,母体自身都没长稳,怎么能稳稳托住一个新生命?”

  “我行医这些年,见多了早嫁的姑娘:有的生养时熬不住,疼上两三天都生不下来,最后只能伤了底子。”(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