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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四章 笑你所谓的忠诚。

  崔瑶光连夜离开酒楼后,直接来到了岑天逸在信里给她留下的地址的位置。

  那是一间不起眼的铁匠屋。

  铺子位于镇北关最偏僻的西南角,低矮的土坯房,门口挂着块被烟火熏得发黑的木牌,隐约能看出个铁字。

  此时已是深夜,听不到丝毫打铁的声响,只有寒风刮过破旧窗纸的声音。

  崔瑶光推开破败的木门,走进了院子里。

  她环顾四周。

  院子不大,角落里堆着些废旧的铁料和煤块,一口废弃的水井黑洞洞地张着嘴。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味道,与一丝若有若无的,令人不安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

  她的目光瞬间锐利起来,循着那丝血腥味,落在了院子角落那间偏房。

  房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

  崔瑶光并未直接进入,而是仔细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在确定没有动静时,她这才走了进去。

  里面有一个人,在地上趴着,似乎没有了声息。

  死了?

  崔瑶光走了过去,用脚尖踢了踢对方。

  果然是死了。

  崔瑶光蹙了蹙眉头,蹲下身把人翻过来,月光从房门透过,照在了一张陌生的脸上。

  这人的五官因临死前的痛苦而扭曲,胸前有一道致命的刀伤,血迹尚未完全凝固。

  这是刚死没多久。

  并且,不是岑天逸。

  那他去了哪里?

  崔瑶光心中疑惑了起来。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动静,有人来了。

  崔瑶光立马隐藏了起来。

  她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退至房门后侧,屏住呼吸,透过门板的缝隙向外望去。

  有一男一女进入了院子里。

  “大哥,岑天逸带着那人定是跑不远,我们为何不追?”

  那女子声音带着急切,手中紧握着一对分水刺刀。

  她身旁的男子身形魁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凶悍。

  刀疤男冷哼了一声。

  “我了解岑天逸,他会认为我们为了追他离开这里,等我们追远了,他肯定会回来为那家伙收尸。”

  “正所谓……”

  说到这里,女子抢先开口道:“我知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所以我们这是预判!”

  刀疤男赞许地看了她一眼,“没错!我们只需要在这里等着他自投罗网。”

  想了想,刀疤男又道:“我去把尸体清理一下。”

  说着,他便朝着偏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崔瑶光就躲在门后。

  若是他进门,定然能看到崔瑶光。

  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崔瑶光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

  在那人进门后,他迅速地关上了门。

  在刀疤男还没反应过来前,一刀刺了过去。

  院子里。

  女子听到里面传来的声响,并没有放在心里。

  “大哥,搬个尸体而已,有必要发出这么大的动静吗?”

  可是,里面并没有得到回应。

  女子这才觉得有点奇怪,她蹙了蹙眉头,也往偏房的方向而去。

  可当她推门而入时,里面除了一具已经死透了的尸体,并无其他人。

  “不是?大哥呢?”

  女子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握紧了分水刺刀,警惕地扫视着这个狭小昏暗的房间。

  除了地上的尸体,和那扇被打开,此刻正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后窗,再无他物。

  ……

  戈壁洞中。

  崔瑶光把刀疤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刀疤男目光阴冷地盯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崔瑶光坐在高处,居高临下地盯着刀疤男,手中玩弄着一把**。

  洞**光线昏暗,只有从缝隙透入的几缕月光,照在崔瑶光清冷的侧脸上,和她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上。

  她并不回答刀疤男的问题,只是用**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击着旁边的岩石,发出清脆而令人心慌的声音。

  这无声的压迫感,比任何厉声喝问都更让人难以承受。

  刀疤男被她看得心底发毛,强自镇定地吼道:“要杀要剐,给个痛快!我们夜莺的人,没有孬种!”

  “我只问一句,岑天逸人呢?”她终于开了口。

  刀疤男道:“我哪里知道?我也在找他,那家伙跑得太快,我根本追不上。”

  崔瑶光敲击岩石的**顿住了。

  洞**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刀疤男粗重的喘息声和外面隐约的风声。

  忽然,崔瑶光轻轻笑了一声。

  那笑声在寂静的洞**显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冰冷。

  “岑天逸不是你们夜莺的人吗?为何还要追杀他?”

  这个问题,精准地问住了刀疤男。

  “我一直以为,你们这些江湖人最是讲究义气,原来也会自相残杀的吗?”崔瑶光嘲讽说道。

  “义气?夜莺只有任务和命令,没有感情可言。”刀疤男说道,“岑天逸背叛组织,他就该死。”

  崔瑶光挑了挑眉,“哦?说来听听?”

  “这是我们组织自己的事,说给你这个外人听作甚?”刀疤男冷哼了一声,不愿意说。

  崔瑶光也不恼。

  反而,她把手里的**收了起来,她从高处跳下,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随后,她走到刀疤男面前。

  她目光上下地打量着对方,笑意深了。

  “你……你笑什么?”刀疤男别开了脸,有些不自然。

  “我在笑你可怜。”崔瑶光轻声道,“笑你所谓的忠诚。”

  说完这话。

  崔瑶光便不再多说什么,她直接一巴掌劈在了刀疤男的脖颈上。

  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

  既不会致命,又可以让他在短时间内失去意识。

  她把刀疤男扔在了洞里,独自返回铁匠屋。

  那女子因为刀疤男的失踪而离开了屋子,此时里面只躺着一具凉透的尸体。

  就在崔瑶光准备处理尸体时,一把刀抵在了她腰间。

  “别动!”

  一道冰冷的男子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崔瑶光停住了手里的动作,侧目。

  男子见她如此镇定,手里的刀往前低了低。

  随后,他缓缓地绕到她的面前。

  待看清崔瑶光的面容后,他心头一怔,收回了刀。

  “崔瑶光!”

  岑天逸压低声音惊呼,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迅速收回刀,警惕地扫视了一眼窗外,随即反手将房门掩上。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气息有些不稳。

  崔瑶光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快速扫过岑天逸,确认他除了有外伤外,并无其他。

  她心中稍定,但语气依旧冷静:“这话该我问你,信是你给我的。这里是怎么回事?“她指了指地上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