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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敌人的敌人,朋友

  浣贞五官紧扭成一团。

  她特别怕疼。

  意外受伤那没办法,只能忍着。

  但要让她自己动手嘎自己一刀,她还真是下不去手。

  “喜鹊。”

  浣贞唤了一声。

  喜鹊放下手里的早膳走过来。

  浣贞将刀递给她,随后将袖子卷起,露出皓白的手腕来。

  她脑袋偏向一边,声音紧凝。

  “我自己下不了手,你帮帮我。”

  喜鹊啊了一声,圆盘子脸上满是无措。

  “夫人,奴婢也不敢啊……”

  “没事,就朝着手腕那,划拉一刀就行。”

  喜鹊双手摇摆。

  “夫人,你就饶过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敢啊。”

  浣贞催促:“没事,相信我,你可啊——”

  浣贞话还没说完,手腕处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她凝眸看过去,只见手腕上被划了一道一指长的伤口,此刻正滴滴答答往碗里落着血。

  乌岳一脸不耐烦的收了刀。

  对上浣贞看过来的目光,他冷哼出声。

  “磨磨蹭蹭,矫情!”

  浣贞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你不矫情,那你怎么不替你家殿下受伤?”

  乌岳眉头一皱。

  “你知道什么,什么也不知道就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浣贞轻哼一声。

  以前她还是筝儿的时候,赵暨身边这些人因为她的身份,没几个喜欢她的。

  乌岳以前就总酸她,如今她成了许浣贞,没想到他还是这副尖酸刻薄,心眼窄小的模样。

  浣贞也不惯着他。

  “是,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只知道很少有主子落得一身伤,做护卫的却半点事没有的。”

  “乌岳大人还真是忠心能干啊。”

  乌岳脸都黑了。

  浣贞在骂他背主和废物。

  “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乌岳突然大步上前,一脸凶相的看着浣贞。

  刚好碗里的血够了。

  浣贞用帕子捂住手腕,也站起身来。

  “我就是说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杀了我。”

  刺啦一声。

  乌岳怒极之下,竟真的把刀架在了浣贞的脖子上。

  浣贞睫毛轻颤了一下。

  两人对视许久,乌岳突然撤了刀,愤愤道。

  “若不是你的血对殿下还有用,早把你剁三块了。”

  说完话。

  乌岳冷着脸端着血离开了。

  浣贞一**坐在椅子上,脸色发白。

  方才刀架在脖子上的一瞬间,她也怕,但没办法,她必须得弄清楚,赵暨强行留下她到底是因为什么。

  如今从乌岳的反应来看,至少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她的血。

  匆匆扒拉了两口吃食,给腰间和手掌心处的伤口换了药,浣贞便去了稷吾院。

  恩伯正从院里出来,看到她顿时如同护院犬一般,炸毛的同时满脸防备。

  “你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你昨天给殿下止了血,但你一个嫁过人的破鞋,休要肖想殿下,走,赶紧走,回栖水阁老实呆着去,没事别来这里瞎转悠。”

  恩伯伸手就要推人,浣贞快速后退一步,避开了他的手。

  “你想多了,我夫君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有过他这般好的夫君,其他人我谁也看不上。”

  “让开!”

  “好狗不挡道!”

  绕开恩伯,浣贞大步朝着稷吾院后院而去。

  “嘿,你这妮子,怎么说话的。”

  恩伯一张脸气的通红。

  他扭头看着浣贞的背影,还想再骂,却突然一愣。

  “这怎么跟筝儿那丫头一样,走路还外八呢……”

  “她真是这么说的?”

  主屋房间里,正在喝药的赵暨俊脸一黑,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出声。

  “好一个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她要夸裴瑛可以。

  但是竟然拿他跟裴瑛相比,还说他在她眼里比不上裴瑛。

  呵。

  “她人呢?”

  恩伯撇撇嘴。

  “往后院去了,我看她鬼鬼祟祟的,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殿下,老奴这就跟过去看看。”

  “不用。”

  赵暨披着玄黑大氅站起身来,满目阴鸷。

  “本世子亲自过去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浣贞不是来找赵暨的,

  她是来找被关押的那少年的。

  房门口有守卫。

  他们不让浣贞靠近。

  浣贞目光在四下一转,从旁边花盆里掏出来一块石头,朝着那门杂了过去。

  “喂,里面那个,还活着吗?”

  许猷启被乌岳那**揍了三顿,全身疼的一宿没睡着。

  好不容易身体疼麻了,刚睡着一会儿,就被哐当的巨响给吓醒了。

  他眼皮沉重,头痛欲裂,火气顿时就上来了,他抬头朝着门外面咆哮出声。

  “谁啊,有毛病是不是?”

  “欸,还没死。”

  浣贞顿时松了一口气。

  “你别生气啊,我不是燕王府的人,我是受赵暨逼迫留下的,而那天听你们的对话,你是被他关在这里的。”

  “虽然我们不认识,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你说对不对?”

  赵暨刚到后院,就听到了浣贞的话,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恩伯抬步就要进去训人,赵暨拦住了他。

  房间里。

  许猷启挣扎着爬到房门口。

  他将房门顶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院里站着一个长得格外好看,但脸色有些苍白憔悴的女人。

  他有些怀疑。

  “你找我做什么?”

  浣贞闻言扬声道:“你不是给赵暨下药嘛,他的解药被我吃了一半,结果他因此受了内伤,所以逼我留在燕王府,放我的血入药……”

  “但我家里人并不知道我被他留在了这里,且我家里还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他们找不到会害怕的。”

  “我不想留在这里,所以想问问你,你有没有办法让他恢复伤势,好放我离开。”

  门口两个护卫都懵逼了。

  乌岳只交代了不能让除殿下和他以外的任何人进去。

  但没说不准人跟屋里这小子说话。

  浣贞没坏规矩。

  但在这里,跟这小子这么大嗓门的说这些,真的合适吗??

  许猷启也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样啊,靠,这点内伤不服药也没什么大碍,最多十天半个月就恢复了,他竟然逼你放血,这赵暨还真不是个东西。”

  “美女姐姐,我手里没药,但我会针灸,你可以把他叫过来,我三两针下去,保证把他治好,这样你也就可以离开了。”

  “真的吗?”

  浣贞闻言一喜。

  “真是太谢谢你了弟弟。”

  她当即就要去找赵暨。

  不想。

  她刚转身,便对上了赵暨那双冰冷寒凉的眼眸。

  心里微微一寒,但浣贞还是硬着头皮出声。

  “殿下,里面那人说他可以……”

  “谁允许你在本世子院里乱蹿的,滚回栖水阁,罚跪三个时辰。”

  赵暨喝声寒凉,浣贞脸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