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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八章 孩子又不是我的

  赵暨趴在床上。

  鲜血顺着他的衣服很快流淌在地上。

  乌岳看的呲目欲裂。

  “府医呢?府医怎么还不过来!”

  他咆哮声中。

  如香从院外匆匆跑进来。

  “府医都在王爷院里,奴婢方才去请,李妈妈说王爷动了气,侧妃也受了伤,府医走不开。”

  乌岳闻言气的不行。

  “**,他们就是故意的…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去府外请大夫啊。”

  如香匆匆离开。

  乌岳猩红的目光不经意扫到院门口的浣贞。

  他大步走过去,一把拽住浣贞的手腕。

  “裴家是医士之家,你应该也会处理伤口吧,进去,帮殿下包扎。”

  浣贞手腕被他捏的生疼。

  她忍不住蹙眉挣扎。

  “我不会,你捏疼我了,放开!”

  赵暨伤这么重。

  她可不敢上手掺合,否则万一赵暨出了什么事,她可担不住。

  “撒谎!”

  乌岳看着她的手。

  “你这手都是自己包扎的,还说你不会,赶紧进去,别逼我动手。”

  他力气很大,恨不能捏碎浣贞的腕骨。

  浣贞也生气了。

  “我说了我不会,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

  刷的一声。

  乌岳松开她的手,拔出了腰间长剑。

  他目光冰冷的看着浣贞。

  “我最后说一遍,滚进去帮殿下包扎,你不去,或者敢乱来,我立马去裴家,砍了裴瑛和你们那两个孩子。”

  浣贞猛地睁大眼睛,气的头皮发麻。

  果然。

  赵暨和他的属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害怕这疯子冲动下真的伤害裴瑛和两个孩子,浣贞只能咬牙进屋。

  房间里都是血腥味。

  赵暨已经有些昏迷了。

  浣贞拿了一把剪子。

  乌岳死死的盯着她。

  浣贞冷哼一声,顺着衣领袖子,将赵暨背部的衣料剪去。

  没了遮盖,那伤口完全展露出来。

  浣贞忍不住吸了一口气。

  他整个背都烂了,有几处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下手的人,还真是狠。

  “止血药!”

  浣贞喊了一声。

  一个婢女递给她一个白瓷瓶。

  浣贞将药全部撒上去。

  白色的粉末很快被染成红色。

  “不够,继续拿。”

  “没……没有了,院里就只剩这一瓶了。”

  丫鬟颤巍巍出声。

  浣贞皱眉看着乌岳。

  “没有止血药,你让我怎么帮他包扎?”

  乌岳眉头也是一凝。

  “我不管,你赶紧替殿下止血,否则……”

  他幌了幌手里的大刀。

  他这般蛮不讲理的样子,气的浣贞想杀人。

  “没有止血药,蔗糖呢?蔗糖总有吧。”

  “有有有……”

  恩伯亲自去了小厨房。

  很快,蔗糖拿回来,浣贞直接就着罐子,将黏稠的蔗糖倒在了赵暨的背上。

  涂匀抹开之后,快速裹上了纱布。

  血,止住了。

  浣贞擦了一个额角的汗水,毫不停留。

  “血止住了,让开!”

  “你不能走!”

  乌岳收了刀,但仍旧堵在房门口。

  “大夫没来之前,还请裴夫人好好呆在这里,守着殿下。”

  浣贞不能理解。

  “我又不是你们燕王府的奴婢丫鬟,我凭什么要守着他?”

  乌岳淡漠的看着她。

  “就凭殿下昨夜救了你。”

  浣贞眉头狠狠一皱。

  ……

  大夫是一个时辰后来的。

  他给赵暨重新清洗包扎,敷上了止血药。

  赵暨随之清醒过来。

  大夫交代了一番,随后被乌岳送出去。

  浣贞也要走,赵暨却突然出声。

  “过来!”

  浣贞没动。

  赵暨眉眼一沉,面露厉色。

  “过来!”

  浣贞不情愿的走到他面前。

  “殿下有事?”

  赵暨盯着她。

  “让你考虑的事情,如何了?”

  浣贞抿唇:“我愿意放血助殿下恢复伤势,但我要回家,也请殿下放心,我会每日放血,然后派人准时送过来,绝不耽误殿下服药。”

  眸光顿时冷了几分,赵暨幽幽出声。

  “看不见的事,谁知道送来的是什么血,是谁的血?”

  浣贞抬眸看着他。

  “殿下多虑了,民妇非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绝不会敷衍欺骗殿下。”

  “若殿下不放心,也可每日派心腹过府,民妇当着他的面放血。”

  “呵……”

  赵暨冷笑一声。

  “本世子的心腹每日皆有要事在身,没时间来回折腾做送血这点小事。”

  浣贞握紧了拳头。

  “是殿下亲口承诺,只要民妇做出选择便绝不为难的。”

  赵暨也抬眸看着她,目光寒凉冷漠。

  “本世子只是让你选择,报恩或者是不报恩。”

  “你既然选择了报恩,要如何报,便是本世子说了算。”

  浣贞眉头一拧。

  “那我选择不报恩,还请殿下让我离开。”

  “晚了。”

  赵暨看向她的目光淡漠清冷。

  “本世子给过你机会,你已经选了。”

  浣贞在心里骂自己是个蠢货。

  她怎么会认为赵暨偶尔也会通情达理?

  怎么能对他产生出感恩的心来?

  这人永远不会让自己吃亏。

  什么让她选择。

  呸!

  他从一开始,或许就没打算让她选择。

  浣贞毫不怀疑。

  如果她方才选择了不报恩,恐怕,等待她的就不是几句口头警告了。

  以他狠戾的性子,他说不定会把自己腿打断,关起来当血包。

  一阵后怕袭来,深吸一口气,浣贞目光深深的看着赵暨。

  “说来说去,其实民妇只有留下放血这个选择,对吗?”

  赵暨不承认。

  “是自己选择报恩的,裴!夫!人!”

  “本世子不过是选择了一个最为稳妥和简便的安排而已。”

  不要脸!

  浣贞胸膛剧烈起伏,眼尾微微泛红,像是气狠了。

  赵暨就像是看不到她的愤怒一般。

  “与你说了半天,本世子渴了,倒茶。”

  浣贞眉心微拧。

  “我去帮殿下叫个下人进来。”

  她转身就要出去。

  但刚走到房门口,便有两个护卫突然堵了过来。

  浣贞扭头。

  赵暨侧躺着,单手支着头,目光平静的看着她。

  浣贞心里微沉。

  “殿下这是打算关押民妇?”

  赵暨没回应。

  双方僵持下来,屋内静的落针可闻。

  半晌,感觉天快黑了,浣贞无奈至极。

  她走到一旁,倒了一杯茶水,递到赵暨面前。

  赵暨接过。

  浣贞耐着性子轻声开口。

  “殿下,我们无仇无怨,我夫君对燕王殿下还有救命之恩。”

  “民妇也感念殿下的恩德,您需要民妇的血,民妇绝不推辞作假。”

  “只求您让民妇回家。”

  她眼睛红红的。

  “民妇的两个孩子还小,从出生到现在便没离开过民妇,民妇不回去,他们会哭闹的。”

  浅抿了一口茶水,赵暨唇角轻轻一掀。

  “孩子又不是我的,哭不哭的,关本世子什么事?”

  浣贞闻言心里涩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