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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月岚和陈宝圆相熟,了解她的性子,所以才能利用她引她入局。

  只是这个结果太意外了,谢从谨也没想到楚月岚背地里还有这么多小动作呢。

  陈宝圆个傻姑娘,被算计了都不知道,还问谢从谨知不知道楚月岚府里那个新欢。

  谢从谨告诉她,今日的对话不要跟别人透露。从侯府离开后,他便直接去了公主府。

  楚月岚倒是惬意,正抱着猫在庭院的花架下乘凉呢。

  谢从谨走过去,楚月岚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吧。”

  侍女过来上茶,谢从谨第一次留意了公主身边的侍女,那人给他倒茶时,他眼睛一瞥,见她虎口处有一层薄茧,说明这侍女会武,常握剑。

  看来这公主府里卧虎藏龙啊,谢从谨突然开始怀疑,旁人都说昭宁公主在府里豢养男宠,荒**无度,所谓的男宠真的就是男宠吗?

  楚月岚半躺在摇椅里,拿着把玉梳给猫顺毛,漫不经心地向他投来一眼,二人视线对上,楚月岚笑了,“喝茶啊。”

  谢从谨端起茶盏,问了一句:“没下毒吧?”

  楚月岚挑挑眉,“你来找茬的?”

  谢从谨不语,还真低头闻了闻那茶水。

  楚月岚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喝吧,我要是给你下毒,也不会让你看出来啊。”

  谢从谨抿了一口,将茶盏搁下。

  “案子查的怎么样了?听说那个唐应川已经醒了。”

  谢从谨看着楚月岚道:“他醒不醒重要吗?去边地接管兵权的人已经换了。”

  楚月岚表情淡淡,“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

  “唐应川中毒,陈宝圆被卷入风波,安定侯身陷争议,不得离京,原本去边地的差事也只得换了别人,公主你说,这局是不是很巧妙?”

  “竟然是这样吗?那这幕后之人可太可恶了,谢大人你可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

  楚月岚一脸愤慨的表情,很夸张。

  显然,她知道谢从谨来是为了试探她,而她也丝毫不怕。

  谢从谨面上水波不兴,“是啊,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能设下这个局,怎么就能让陈宝圆刚好在唐应川毒发之前出现在他附近。所以我去问了陈宝圆,她说事发前一天晚上,在公主府听说了仙乐楼的菜好吃,还听说了谭公子的事,想要去仙乐楼找甄玉蘅打听,这才第二日上午去了仙乐楼。看来她是受了公主的指引啊。”

  楚月岚脸上还带着笑容,她将怀里的猫儿赶到地上去,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我与陈宝圆相熟,常叫她到跟前来说话,我们说的话多了,你偏要逮着这几句大做文章吗?”

  “不敢。”谢从谨弯了下唇角,“只是感到惊奇,太巧了。如果这件事真的是公主设计的,那岂不是说明公主有狼子野心?这说出去没有一个人会相信的。”

  楚月岚笑了起来,“你说的对,连我自己都不信呢。”

  她又佯叹一声道:“宝圆这姑娘性子毛躁,听风就是雨,今日跟她说几句话,明日她就要四处去打听。其实她如果真想听些逸闻趣事,我倒是知道不少,可以跟她说说。”

  谢从谨对上她的目光,语气泛冷:“好好说着话,公主怎么还威胁起人了?”

  楚月岚又装傻,眨眨眼,“我说什么了?”

  谢从谨扯了下嘴角,低头喝茶。

  “祸从口出,我向来不会乱说话的,你呢?”

  楚月岚神色和善,笑眯眯地看着谢从谨。

  谢从谨回了句:“一样。”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打了几个来回,都是聪明人,话就不必说太明白了。

  谢从谨也就是想来确定一个答案,现在知道了,心里也就有底了。

  他没有久坐,说完话就告辞了。

  他离开后,孟桉来见公主,有些忧心地说:“公主,这谢将军不会乱说吧?”

  “他不会,他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而且他还有把柄在我手上呢。”

  楚月岚冷笑一声,待笑容褪去,她吩咐孟桉:“去善后吧。好歹是二品大员的宝贝儿子,总得有个交代啊。”

  孟桉了然,躬身退下。

  楚月岚站在花架底下跟猫儿玩,云团儿一窜一窜的,在花丛里滚来滚去,雪白的毛都成灰的了,楚月岚让侍女把猫抱下去洗洗,自己则往疏影斋去了。

  她到门口时,王内侍刚好从里面出来。

  “公主,中午送去的饭菜,谭公子又没吃几口。”

  楚月岚脸色冷了冷。

  最近谭绍宁正跟她置气呢,非要回江南,她不准,他就整日窝在屋子里,见人了不说话,饭也不好好吃。

  楚月岚最烦这种耍小性子的了,他一来什么都给他最好的,她还把自己的内侍拨过去照顾他,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居然还给她这个公主摆起脸色了。

  楚月岚面色不悦地进了疏影斋,走到长廊上,见他站在书房的窗边写字。

  天气渐渐热了,他身上衣裳单薄,穿了一件月白色绸衫,风一吹,衣袖颤动,书案上的纸也被吹散,落在地上,飞出窗外。

  他也不去管,静静地低着头提笔写字,眉目清冷。

  也不知怎么着,楚月岚心里的火气下去几分。

  她走进屋里,看着谭绍宁的背影,靠近过去。

  谭绍宁分明听见了脚步声,知道她来了,也不曾回头。

  楚月岚走到他身后,两臂从他的侧腰滑过去,从后面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她将下巴垫在他的肩头,看他写字。

  谭绍宁不反抗也不理会,用沉默的方式告诉楚月岚自己在生闷气。

  楚月岚看他在抄写心经,笑道:“多抄点,抄完拿去寺庙的焚经炉里烧了,就当积德了。”

  她的手顺着谭绍宁的胳膊摸到他的手腕,握住他的手写了几个字。

  谭绍宁停下不动,问她:“公主,我什么时候可以离京?”

  “你住在这儿,锦衣玉食地供着你,有什么不开心的?”

  谭绍宁转过身来,淡声道:“公主府虽好,但我还是想回自己家。”

  楚月岚看着他,笑了一声,“还真是养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