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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喝完了药,薛灵舒又端来清茶给唐应川漱口。

  薛灵舒难得对他这么体贴,唐应川表情都愉悦不少。

  等忙活完,薛灵舒说:“那你休息吧,我走了。”

  唐应川眼睛盯着她,问她:“你现在住在哪儿?”

  薛灵舒瞅瞅他,没有回答,而是说:“我和我娘过几日就离京了,你别去找我表姐的麻烦。”

  唐应川脸色又沉了下来,“你要回岭南?”

  薛灵舒气势有点弱,“我要回自己家,有什么问题吗?”

  “你知不知道我为了给你娘治病花了多少钱?现在你拍拍**就想走?”

  薛灵舒被噎了一下,声音放低,“当初说好的……是你自己答应给我娘治病的……”

  唐应川打断她:“前提是你要听我的话,以身抵债,这才几个月,你觉得这债抵完了吗?”

  薛灵舒在心里默默计算着自己的身价,渐渐没底气了,破罐子破摔道:“那你去官府告我吧,看官府有没有人理你。”

  唐应川眉头一拧,“你跟谁学得这么无赖?”

  “你还有脸说我无赖?”

  薛灵舒一脸不可置信,是谁把她关在那儿不让她出门,连亲娘都不让她见,是谁以不喝药要挟,逼她来相见?

  “我还病着,不想跟你吵架。”

  唐应川移开了目光,冷声道:“你**病情现在是稳定了,却容易复发,她得的是喘症,岭南湿热,天气多变,你觉得适合她养病吗?”

  薛灵舒哑然。

  她娘病了多年了,所以她知道唐应川说的其实是对的。

  她急着走,无非就是怕唐应川。

  而唐应川扫了她一眼说:“你们母女来京城不就是为了投奔你表姐吗?那还回去做什么?若是有什么打算就尽管去做,我不会再关着你了。”

  薛灵舒眨了眨眼,觉得唐应川病这一场,变得善良了很多。

  “我知道了。”

  薛灵舒应了一声,转身走了。

  唐应川看着她离开后,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了一会儿后,还是把小厮叫来,吩咐道:“盯着她,别让她离京。”

  ……

  大理寺的人根据唐应川说的新线索查到了天香楼,找到了当日给唐家送酥山的伙计。

  伙计被带到大理寺问话,一直叫冤:“唐公子是我们这儿的常客,经常订了吃食让送去府上,那酥山我给唐公子送了半个多月了,从来没出过一点错啊,给我 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给他下毒啊。”

  “那你仔细想想,当**把那吃食送去唐家之前,可有发生过什么?”

  那伙计绞尽脑汁地回忆着,突然说:“我想起来了,原本一切如常,我拎着食盒往唐家去,路上却不慎被一个卖菜推车撞到,那人把我扶到路边,中间替我拎了一会儿食盒。”

  说起那人长什么样子,却是记不起来了,毕竟已经过了十多天。

  看来问题就出在这里,但是要把那个人找出来,难如登天。

  谢从谨在一旁听了一会儿,若有所思。

  显然幕后之人是提前布局,知道唐应川的喜好。酥山这种东西,多放一会儿就化了,所以天香楼的伙计送到唐家之后,唐应川会立刻食用,如此便掌握了唐应川的中毒时间。

  如果如他猜测的那般,幕后之人是想把陈宝圆卷进这件事,那肯定对陈宝圆的出门时间也有设计,让陈宝圆能够在唐应川毒发之前,与他有过接触。

  谢从谨立刻去了安定侯府。

  安定侯如今也被停职,整日在家里愁眉苦脸,见谢从谨来,忙问他是不是案子查出来了。

  谢从谨说还没有。

  安定侯连连叹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应该快了,毕竟幕后之人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谢从谨沉声道,“我猜测,真正给唐应川下毒的人,就是为了故意将宝圆卷进这场风波,从而让侯爷没法儿离京去接管兵权。”

  “我这些日子也在想,觉得不太对劲儿。”安定侯蹙着眉,低声说:“会是三皇子吗?”

  谢从谨说不准,“我得去问宝圆几句话。”

  安定侯点头,让下人领着谢从谨去了陈宝圆的院子。

  陈宝圆被禁足在家里半个月了,人都快发霉了。

  她正蹲在屋檐下,无聊地拿着羽箭投壶,见谢从谨来了,眼睛一亮。

  她赶紧小跑着过去,“谢大哥,是不是查清楚了?我能出门了吗?”

  “还没有。”

  陈宝圆的肩膀又耷拉下去,“我还要被关多久啊?都说了不是我给他下的毒,明明是他自己讨人厌得罪了人,却害得我连门都不能出。那个唐应川可真是晦气,谁跟他沾上谁倒霉,下毒的人也太心慈手软了,怎么不干脆把他给毒死?”

  陈宝圆不高兴地拿着羽箭往树上抽,谢从谨笑着摇摇头。

  “好了,我今日来是有些事要问你。”

  谢从谨正色几分,“你那日为什么会去仙乐楼?”

  “我在家闲着没事干,就想去找玉蘅姐啊,也尝尝仙乐楼的菜,谁知去了发现那唐应川也在,我不想看见他,就又走了。”

  陈宝圆一脸郁闷,“这些我都说了八百遍了,再问也就这几句,我也说不出花儿来啊。”

  谢从谨又问:“那你为什么会想到在那天去呢?”

  “想去就去了嘛……”陈宝圆摸摸下巴,想了想又说:“哦,我前一天晚上去了昭宁公主那里,吃饭的时候,公主说仙乐楼有一道招牌菜,特别好吃,不过只有中午才有,我就想去尝尝鲜,第二天就去了,嘴馋也有错吗?”

  “而且那天我在公主府瞧见了一个年轻公子,听说是公主的新欢,从江南越州来的,说他原本是戴罪之身,被公主力保,养在府里,我特别好奇,就想问问玉蘅姐知不知道。”

  谢从谨沉默片刻,随即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是了,能引导陈宝圆的动向,得是了解陈宝圆,清楚她性子的人。

  一会儿跟她说仙乐楼有好吃的,一会儿又抛出那么一件趣事引她去打听,陈宝圆当然会忍不住第二天上午去找甄玉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