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那些质疑他舞弊的学子提出的问题,方子期一一解答反驳回去。

  但是当方子期提出问题时,这群学子直接成哑巴了。

  “在场学子,何止千人?”

  “皆……”

  “蠢笨如猪也!”

  “焉能置喙污蔑我之舞弊?”

  方子期淡然一笑,随即洒脱离开。

  一众学子瞠目结舌,此刻嘴唇蠕动,却不敢多发一言质疑方子期。

  毕竟之前也有很多学子因不服,上去同方子期谈经论道,但是都被打击地体无完肤,然后惨败下场。

  “此子……当真有如此才思?”

  “方才上场的亦是本次秋闱的经魁,居然也毫无招架之力。”

  “这个方子期真的只有十岁吗?”

  “难不成是从娘胎中就开始读书的妖孽?”

  “哎!人家确有真才实学,刚才上去讨教的,都被打脸了。”

  “此子…恐怖如斯!前途不可限量也。”

  ……

  骡车内。

  “爽!”

  “子期!刚才也太爽了!”

  “将那群不自量力的考生全都压得不敢抬头!”

  “一个个的,真是枉为读书人,皆在嫉贤妒才!”

  “与猪狗无异也!”

  花允谦手舞足蹈的,作为现场的见证者,花允谦此刻自然也被爽到了。

  “子期博览群书……先前在府学已读了不少书,在省学这两年,基本上将省学的藏书也看了个通透。”

  “子期!”

  “你之天赋,当真是羡煞旁人也!”

  周夫子忍不住默默赞叹道。

  此刻周夫子脸上仍旧有些潮红,显然还不曾从中举的喜悦中走出来。

  “夫子。”

  “方才我见有不少大家族想同夫子结亲,夫子…皆无意吗?”

  方子期忍不住道。

  周夫子孑然一身这么久,就没想着成个家?

  “哈哈!”

  “我此生对这些无甚兴趣!”

  “孑然一身,岂不是更畅快?”

  “哎!年轻时,倒也想过成亲之事,只是当时家贫,亦无双亲操持。”

  “现如今我已过了不惑之龄,对这些皆看淡了。”

  “更何况…那些想同我结亲者,大多都是相中了我这个举人身份罢了,这种利益婚约,我亦不想参与,而且…居然大多都是十多岁的女子……”

  “我可不想耽误人家。”

  “我此生…只想畅游书海。”

  “将来若有机会著作等身、流传后世,此生就无憾了。”

  周夫子抬起头,双眸中泛着光。

  他亦是有梦想的。

  “夫子。”

  “难道就不想宦海沉游一番?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就比如这乡试规则……”

  “等居庙堂之高,自然可以更改。”

  方子期坦然道。

  “额……”

  “子期你年岁还小,未来还有无数可能,但是我…还有多少年的活头都不知道呢。”

  “就不想那么长远了。”

  周夫子目光闪了闪,显然有些动心,但是很快他就潇洒一笑。

  动心有何用?

  现在他连个进士功名都没有,举人倒也能做官,但一般也就是八九品的小官罢了。

  而且此次乡试已然让他耗尽心血,至于更严苛的会试…周明谦顿感希望渺茫。

  “夫子。”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

  “当建不世之功名!”

  “夫子!”

  “大梁朝的吏部尚书之位,还等着您去做呢!”

  “这吏部天官的位置,定能在夫子您之手中为大梁朝选拔出无数栋梁之材!”

  “如此,天下百姓亦能过得好一些了。”

  方子期鼓舞道。

  “吏部天官?”

  “你这小子,又在胡言乱语了。”

  周夫子摇摇头,好赖话他还能听不出来吗?

  他周明谦当吏部尚书?这怎么可能呢?

  这吏部素来是六部之首,他哪有这个实力和气运啊。

  倒是子期……

  周夫子点点头,子期这辈子倒是很有可能坐上那正二品高官之位的。

  一路上,众人随意攀谈着,很快就到了方宅。

  方砚秋率先一步回家了,毕竟他要将中了秋闱副榜的好消息带回去。

  当方子期等人归家的时候,他娘苏静姝和几个姐姐都在门口等候了。

  见方仲礼和方子期都面带红光而归,苏静姝心中一喜。

  “中了?”

  苏静姝两步并一步,手脚都感觉轻快了许多。

  “嗯!”

  “子期中了解元,夫子中了正榜第十四名,我是第四十七名。”

  “允谦和砚秋中了副榜。”

  方仲礼直截了当道。

  因为方家一大家子都要考秋闱,所以对于乡试的一些专业术语,苏静姝还是知道的。

  “子期是解元?”

  “我儿是第一名!”

  “子期!你真棒!”

  “你真是**宝贝心肝儿!”

  苏静姝眉飞色舞,将方子期抱在怀中,一阵怜爱,此刻脸上的笑容根本就止不住。

  乐得嘴角直开裂。

  “阿弟!爹!恭喜中榜!”

  大丫率先道。

  紧跟着方子期的另外三个姐姐也送上了祝福。

  祝贺完方子期和方仲礼,苏静姝又朝着周夫子祝贺道:“恭喜夫子得偿所愿了!今日定要好好庆祝一番!我家子期和仲礼,之所以这科举路这么顺,都是夫子作为引路人的功劳…还有方夫子……”

  苏静姝心中一切都懂。

  此刻说话间,目光中透着感激。

  “说这些做什么?”

  “我虽为仲礼和子期的科举引路人,但是子期难道就不是我乡试的引路人了?”

  “我这样的夫子,天底下到处都是。”

  “但是子期……可就只有一个!”

  周明谦说完后,不由得朝着方子期投去感激的目光。

  “哎……”

  “果然!”

  “副举人不如狗啊!”

  “砚秋那家伙率先跑路了,独留我在这里抹泪……”

  花允谦忍不住哀嚎道。

  “你这孩子!”

  “副榜第一名也很厉害了!”

  “今日苏婶给你们做了最喜欢的红烧肉和红烧大肠,还卤了猪脚。”

  “酒也已备好!”

  “这段时间忙着乡试,都辛苦了。”

  “待会儿定要好好喝一杯才是。”

  “孩子他爹,要不要将方夫子也请来吃酒?”

  苏静姝询问道。

  “今日就算了吧。”

  “砚秋兄中了副榜,方夫子那边应当也是要给砚秋兄庆贺的。”

  “过几日再请方夫子过来吃酒也不迟。”

  方子期提醒道。

  方仲礼连连点头:“子期说得是!说起来,按照惯例,过几日我们这些新中的举子都是要参加鹿鸣宴的。”

  “到时候在鹿鸣宴上可得好好感谢一番柳侍郎。”

  方仲礼素来不忘恩。

  旁人施恩了,那定然是要铭记于心的。

  方子期感觉自己这知恩图报的习惯应当就是跟方仲礼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