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听南道了声谢,便急匆匆地推门下车,小跑着向医院门口走去。

  “听南,你总算来了!”

  一个年近三十的男人快步迎上来。

  他穿着干净整洁的白衬衫和卡其色长裤,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镜片后的眼睛温和而明亮,透着股斯文沉稳的气息。

  “具体情况路上说,我们先过去!”

  贺听南一边说一边和他并肩快步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两人都是医生,交流简洁高效,赵清风将遇到的刁难和手续问题言简意赅地告知贺听南。

  秦戈坐在车上,看着两人默契交谈的背影,握着方向盘的手渐渐收紧,手背青筋微微凸起。

  那个男人是谁?

  贺听南和他看起来很熟络的样子。

  ……

  这边,贺听南全神贯注地处理着眼前的麻烦,和医院的负责人据理力争,出示各种文件证明,完全将秦戈抛在了脑后。

  经过一番并不轻松的沟通和周旋,对方终于松口,承认是他们的流程出了差错,答应放行物资。

  贺听南和赵清风都松了口气。

  “总算解决了,今天多亏你了听南!”

  赵清风对贺听南露出了一个感激又钦佩的笑容。

  贺听南笑了笑,“没事,应该的。手续本来就没问题,是他们故意找茬。”

  赵清风是这次和贺听南一同被派来护送要员、并负责后续医药采购的无国界医生同事。

  两人在南非那个充满挑战的环境中 ??共事了三个多月,一起面对过物资匮乏、一起在简陋的条件下抢救过生命,是真正经历过生死考验、默契十足的战友。

  赵清风医术精湛,性格温和耐心,在团队里人缘极好,对贺听南也一直颇为照顾。

  此刻,解决了麻烦,他看着贺听南的眼神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温和的关切:

  “时候不早了,你应该还没吃晚饭吧,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

  贺听南看了一下时间,点头,“也行。”

  然而,刚走到医院人来人往的大厅,贺听南的脚步就顿住了。

  只见不远处,秦戈倚靠在柱子旁,指间夹着那支未点燃的烟,一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冷冷地注视着他们这个方向。

  一旁的赵清风也察觉了这迫人的视线,转头看去,温和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秦戈的目光在两人间扫过,径直朝他们走来。

  “忙完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视线落在贺听南脸上,完全无视了她身旁的赵清风,“走吧,送你回去。”

  贺听南想也没想就拒绝,“不用了,我和朋友要去吃饭,你先回去吧。”

  秦戈脸色沉了下来。

  赵清风看了眼秦戈,又看向贺听南,轻声问道:“听南,这位是……?”

  贺听南随口介绍:“一个朋友。”

  连名字也介绍,也不打断介绍赵清风给秦戈认识。

  秦戈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目光斜睨着赵清风,痞气十足地开口:“应该说是睡过同一张床的朋友。”

  贺听南一个激灵,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秦戈!你胡说什么呢?!”

  这家伙,吃错药了吧!

  她看向赵清风,一脸尴尬地解释,“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他这人就喜欢开玩笑!”

  赵清风看出她的尴尬,笑容温和的点了点头。

  秦戈看着贺听南这副急于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模样,心底窜起一股无名火,烧得他心口发闷。

  他什么也没再说,眼神充满戾气地看了贺听南一眼,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贺听南被他那一眼看得心头一刺,只觉得莫名其妙,又委屈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