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740章 突然袭击,登船检查!

小说: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作者:抽象派作者 更新时间:2025-10-01 18:05:25 源网站:2k小说网
  “当当当当!”

  一阵急促且洪亮的铜锣声打破了朱仙镇港口的死寂。

  临近深夜,月色幽深,明月高悬,

  港口内除了几盏照明的灯笼之外,一片黑暗。

  当铜锣声响起后,整齐有序的脚步声自港口外响起,

  一个个火把形成的长龙冲入港口,在其中蜿蜒。

  一些被吵醒的人冲出船舱,想要破口大骂,

  却见火把下是漕运衙门的官差,骂声又生生忍了回去。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船舱,向岸上投去疑惑的目光,

  港口管事宋越才姗姗来迟。

  当看到在港口停留的千余人时,

  他眼睛猛地瞪大,眼中闪过震惊,哪来的这么多人?

  很快,他就在人群正前方看到了布政使司右参政马陵川,也是漕运衙门的督粮道,是衙门的主官之一。

  他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者,个子不高,身材瘦弱,

  站在那里毫不起眼,

  但宋越却不敢轻视,急忙加快步子冲到近前,恭敬说道:

  “下官宋越拜见马大人,不知大人深夜来此,有何吩咐?”

  马陵川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

  “传令下去,所有船只即刻接受防汛查验!延误者扣船罚银!”

  宋越猛地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四周黑暗,

  险些以为自己没睡醒,他连忙道:

  “大人,如今已经深夜,港口吏员都已经归家,下官没有人手查验船只啊。”

  “此事你不必操心,将在港船只名册拿过来即可。”

  马陵川冷冰冰开口,视线没有在宋越身上停留,

  而是看向前方河道中频频亮起的烛火,眼神愈发冰冷。

  “大人,在港账目每日封存,

  现在拿出来,不合规矩啊。”宋越结结巴巴。

  马陵川目光如利剑一般刺了过去,声音平淡,但让人感到一股阴寒:

  “能不能办,不能办本官就找旁人来办。”

  “能,能办!”

  宋越心中叫苦不迭,连忙答应下来。

  不多时,一本厚厚的账本就拿了过来。

  “大人,这是还停留在港口的船只名册。”

  马陵川接过账本,轻轻点了点头,递给身旁吏员:

  “抓紧干活,一条一条地搜,查验无误者,明日必须离港!”

  吏员接过账本,急匆匆跑到搬来的桌子操持。

  宋越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发问:

  “大人,查验完的船都要离港?”

  “对!”

  “今日刚来的也要走?”

  “有什么问题吗?”

  马陵川锋锐的视线扫了过去,看得宋越一个哆嗦。

  “没没问题。”

  宋越不敢开口,只得结结巴巴地答应下来。

  不过他在心里已经暗叫荒谬!

  一天时间还没过,刚靠港的船只怎么可能补给完成,

  现在匆匆赶他们走,是在给朱仙镇招骂。

  况且,能用商船跑商的,本就在各地背景深厚,这些人可得罪不起。

  若是上官怪罪下来,

  眼前的马大人自然无事,他这个管事可就要遭殃了,

  越想,宋越就越觉得心里不对劲。

  他趁着无人注意,慢慢后退,

  一直退到靠墙的阴影处,这才跟身旁的亲信吩咐:

  “快,去魏大人府上,将这里的事告诉魏大人,马大人这么做,弄不好咱们都得倒霉。”

  亲信重重点了点头,一溜烟消失在黑暗中。

  “快快快,靠过来。”

  “不要挤,保留空隙。”

  随着一声声大喊,即便是商船们再不情愿,

  也开始按照有序地活动起来,准备迎接登船检查。

  不少人发着牢骚,认为衙门这是多此一举,甚至有人还破口大骂,

  毫无疑问,这些都是背靠官府的商船,对漕运衙门并没有那般畏惧。

  万宝号商船甲板上,陈景义早早站在了这里,

  看着一条条船在黑夜的河中移动,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人,咱们怎么办?”

  许成着急忙慌地从船舱中跑了出来,满脸焦急,

  “一个大活人,可不好藏啊。”

  陈景义平复心绪,看向一旁站立的孙掌柜:

  “以前有这样的遭遇吗?”

  “没有,小人跑商二十多年,

  从来没有见到夜间登船检查之事,

  就算是前些日子严查走私,也没有如此大张旗鼓。”

  孙掌柜如实交代。

  话听在陈景义耳中却变了味道,

  他已经能够确定,眼前这些漕运衙门之人,为的就是船舱里的“货物”。

  他来不及想是哪里走漏了消息,沉声道:

  “许大人,按预先设定的计划行事,将货物隐藏。”

  “好,我这就去办。”许成带着人急匆匆离开。

  陈景义拿过千里镜,视线眺望前方,

  只见一艘商船停靠在高台旁,

  二十几名身穿衙服的吏员便跳上船,开始翻箱倒柜,

  过了许久还没有出来,检查得事无巨细。

  陈景义心思一沉,发问:

  “孙掌柜,船上藏有刀兵火铳,被查到会如何?”

  “这这.”孙掌柜脸色比哭还难看:

  “大人啊,此事小人也不知啊,小人小人从没经历过啊。”

  深吸了一口气,陈景义安抚道:

  “孙掌柜,你先别急,

  这等情况下,能不能花重金买通搜查之人?”

  “大人,这不是不打自招了吗。”

  陈景义也察觉到了此举不妥,连忙甩了甩头:

  “孙掌柜,准备好北平都司的文书,

  若是真查出什么来了,将文书拿出来拖一些时间。”

  “大人,燕王府的文书不拿吗?”孙掌柜试探着发问。

  “人家摆明了就是冲咱们来的,拿燕王府的文书就是不打自招。”

  陈景义嘴角挤出一些笑容,像是在自我安慰。

  对此,孙掌柜也是满脸无奈,心中有些懊悔,

  为什么不快点赶路,刚来就被堵在了这里。

  很快,前方商船的查验工作渐次收尾。

  在吏员们鱼贯而下后,

  桅杆上的灯笼被重新点亮,

  船老大垂头丧气地指挥着伙计整理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货物。

  而此时,万宝号商船周围的气氛也陡然紧张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缓缓靠近的几艘小船上。

  船上载着的,正是负责查验的吏员。

  “他们来了!”

  许成不知何时已悄然回到陈景义身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虽然二人官职相同,都是一卫指挥使,

  但许成有自知之明,

  他的指挥使官职说是工头也不为过,远比不上经验丰富的陈景义。

  陈景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稳住,按计划行事,

  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与他们起冲突。”

  随着小船靠近,万宝号商船的甲板上瞬间忙碌起来。

  水手们装作若无其事地整理货物,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紧张感,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万宝号是吧,准备接受查验!”

  一名吏员站在船头,大声喊道。

  陈景义强作镇定,将头探出去,拱手行礼:

  “诸位官爷辛苦,我等定当全力配合。”

  “放梯子!”

  伙计将梯子放了下去,

  吏员们没有多言,一跃而上,不多时就噔噔噔涌上来二十多人。

  陈景义看到这些人,放在身后的手掌一下子攥紧。

  先前离得远还看不真切,

  但面面相对,他能轻易看出,

  眼前这些人哪里是什么吏员,分明是操练有序的军卒,

  尤其是踏在甲板上,他们有意无意地维持队形的模样。

  领头之人更是眼神锋锐,身上带着一股兵痞独有的混不吝,

  只见他站在扶梯口,扫视一圈,轻笑一声:

  “人倒是不少,都散开,搜!”

  此话一说出口,就连许成都觉得不对了,哪有吏员上来就说“搜”的。

  只见一行人迅速分散,开始对商船进行细致检查。

  他们一个个眼神锐利,动作熟练,

  大有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的趋势,

  这等干练也不是衙门混日子的吏员能够拥有。

  陈景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紧紧盯着每一个吏员的动向。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息都过得异常煎熬。

  吏员们翻遍了货舱,检查了每一个角落,

  甚至对水手们的行李也进行了仔细搜查。

  陈景义的心跳随着吏员们的动作起伏不定,

  “这里,这是什么?”

  突然,一名吏员在货舱一角停下脚步。

  他指着一块看似普通的木板,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

  孙掌柜身子一软,几乎就要瘫倒在地,显然已经慌了神,

  陈景义还保持着淡然,

  他迅速上前,故作镇定地解释:

  “各位官爷,这是我们用来固定货物的木板,

  行进中难免会有颠簸,所以特意加固一二。”

  吏员没有回应,而是仔细端详着木板,似乎在寻找什么破绽。

  过了许久,他发出一声冷笑,看向在场众人:

  “一派胡言!尔等走的运河,哪来的颠簸?来人,给这木板拆了!”

  三名吏员涌了上来,手拿着早就准备好的家伙事,准备撬开木板。

  船舱内的气氛一下子凝固,

  不止一人目光冰冷,盯着那四人,眼中像是在看几个死人。

  孙掌柜已经浑身发抖,冷汗直流,呼吸急促,

  作为商贾掌柜,他哪里见过这般阵仗,

  “完了,完了”

  随着吏员们的行动,木板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被一下下撬开,露出了下方不大不小的隐秘空间!

  “大人,有发现。”

  为首吏员冷笑一声,瞥了在场众人一眼,径直上前,

  在一阵沉默声中,将木板下的长条包裹拿了出来,

  其间还发生了“咔咔”的碰撞响动。

  “这是什么?”

  吏员看向陈景义,笑着发问。

  陈景义手心已经满是汗水,

  上前一步,露出了老实巴交的可怜样子,低声道:

  “这位官爷,最近水上不太平,特意买来防身,也就是吓唬人,没开刃。”

  “哦?”

  吏员眼神玩味,轻笑一声,找到了包裹缝隙,

  拿手指在上面轻轻一抹,一道清晰的血痕出现,

  “没开刃?”

  陈景义满头大汗,结结巴巴:

  “官爷,只是吓唬人之用。”

  “哼”

  吏员冷哼一声,将浸出血液的食指前伸,血液挤了出来,

  在烛火下闪烁着鲜红欲滴的艳丽。

  紧接着,吏员用拇指在食指上轻轻揉搓,像是在抹掉上面的血迹.

  见此情景动作!

  一旁将要瘫软的孙掌柜一下子绷了起来,噌的一下窜上前来,

  不留痕迹地将一个钱袋塞了过去:

  “官爷,您没受伤吧。”

  那名吏员眼睛一亮,摸着钱财,感受着上面沉甸甸的分量,轻笑一声:

  “果然没开刃。”

  说罢,他将手中长条包裹向后一丢,吩咐:

  “东西放回去,下一艘!”

  “是!”

  一行人乌泱泱地涌出船舱,来得快去得也快。

  当他们走后,不止一人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

  陈景义也恢复了原本的淡然模样,吩咐道:

  “恢复原状,别愣着。”

  说罢,他急忙跟了上去,又恢复了那种战战兢兢的恐怖模样。

  二十余人在甲板汇聚,没有再多说什么,

  领头之人一挥手,一行人便收队回到小船上,渐渐远去。

  直到他们的身影停靠在另一艘商船旁,

  陈景义才长舒一口气,整个人仿佛虚脱了一般。

  这个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陈景义就撒丫子向船舱内跑,

  许成也意识到了什么,连忙跟了过去。

  商船最下方是用来储水的水柜,

  二十多个等人高、如棺材一般的水柜**在船舱底端,上面盖有木质封盖。

  来到这里,陈景义视线飞速扫过,

  一眼就看到了最中央那个还未盖严实、留有一丝缝隙的水柜!

  他飞速窜了过去,一把掀开封盖,

  只见黝黑深邃的水柜中有一根狭长细管延伸而出,冒出水面。

  陈景义半蹲下身,用力一捞,

  “哗啦啦——”

  一道浑身湿漉漉,被绑得结结实实、嘴里叼着细管的人影便被捞了上来,哗啦啦的水声不断。

  “呼啊.”

  那人刚刚被抓出来,便一把吐掉叼在嘴里的细管,破口大骂:

  “许成,你个狗曰的王八羔子,老子一定饶不了你!!”

  “咳咳咳咳.”

  那人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剧烈咳嗽着,鼻子还在不停地向外冒水。

  奇怪的是,听到骂声,

  匆匆赶来的众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长舒了一口气,

  没死就好

  许成心中惊吓压下大半,笑着打趣:

  “大人,您没死啊。”

  梅义甩了甩头,猛地睁开眼睛,死死盯着周围之人,眼中闪过心有余悸,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死了。

  刚刚那幽暗、封闭、阻塞的环境,

  让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就算如今重见天日,那种沉痛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若是有可能,他宁愿在战场上战死,

  也不愿意就这么在水柜中呛死。

  “你们等着吧,等老子恢复自由,

  把你们一个个收拾,将你们都关进水柜。”

  “行了,侯爷,检查之人已经糊弄过去了,

  你没被找到,我们依旧安全,

  若是不出意外,再有个十多天,你应该就能在应天码头下船了,

  到时候你再钻研报复我等一事吧。”

  陈景义站起身,甩了甩手,吩咐道:

  “给他换身干净衣裳,把嘴堵上,

  还是和往常那样,十人看守,不能有一息间隔!”

  “是!”

  伙计们昂首挺胸称是,气势比先前威风了几分。

  等陈景义走回到甲板上时,

  检查的吏员已经走了很远,孙掌柜心有余悸地开口:

  “大人,还是您高明啊,留这么个疏漏。”

  “出门在外总要有傍身之物,若是藏得干干净净才是真的有鬼,

  这叫以小掩大,不过孙掌柜您还是机灵啊,早就准备好钱财了?”

  孙掌柜嘿嘿一笑,手掌一翻,又有两个钱袋冒了出来:

  “随身带着,怕的就是突发状况。”

  “甚好,若是能将货物安全送到,孙掌柜记一大功。”

  陈景义笑着开口,但眼神却有些凝重,

  虽然这一次的搜查安然度过,

  但陈景义心里沉甸甸的,

  才刚到开封就已经有了如此严密搜查,

  那后续呢,离开河南到京畿呢?

  可以明确的是,距离应天越近,搜查就会越严密。

  能躲过这一次,下一次呢?

  陈景义心里没底,眸光中隐隐露着担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