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第241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小说:人在洪武,从逆党做起 作者:抽象派作者 更新时间:2025-10-01 17:49:17 源网站:2k小说网
  陆云逸跟随申国公以及徐司马来到了一座无人的偏殿,将刚刚之事尽数说了出来。

  申国公邓镇眼中露出疑惑:

  “你觉得此事是何人所为?”

  陆云逸抿了抿嘴,心中思虑片刻,面露纠结.似是在下什么决定。

  “痛快说。”徐司马想起蓝玉曾说他太过老成,不由的出声提醒。

  陆云逸沉声开口:

  “回禀申国公,徐都督,下官多方探查,觉得此行可能不是刺杀,只是一次巧合。”

  巧合?

  此话一出,偏殿的气氛凝重起来,邓镇眉头紧皱:

  “说下去。”

  “回禀申国公,我等昨日才抵达岳州港,而去花间集找乐子也只是灵光乍现,

  昨夜碰到的岳州后卫军卒也有些可疑,

  但据花间集的姑娘说他们一月可能会来两次,

  而且那千户还直言窥探的目的是看一看花间集的掌柜跟了谁

  而那主持又说贼人是前日入的寺庙.

  所以下官觉得,应当是那些人逃离军营后在这君山岛躲藏,而我等恰好来此撞见,

  可能是护卫引起了他们的警觉,以为我们是捉拿他们的官兵,所以才悍然动手。”

  二人脸色凝重到了极点。

  陆云逸脸上露出几分尴尬,继续道:

  “下官在进入寺庙时发现了岳州卫的吏员,花了五两五钱银子贿赂了他,

  从他口中得知岛上可能有叛逆,他还让我等莫要在这里留宿,

  听到这个消息后,我便想着等入寺庙一拜后便即刻离开,

  但没承想一进入院中,

  下官就发现了院内的僧人都是逆党所扮,

  当时我等护卫众多,神色匆匆,

  大概是那些逆贼也觉得我等是上山抓捕的官兵,纷纷掏出长刀与我们激战起来。”

  邓镇与徐司马眉头紧皱,眉头紧皱。

  “你们带了多少护卫?”徐司马问道。

  陆云逸眼中闪过一丝庆幸:

  “起初我等下船之时所带的护卫只有十五人,

  但因为昨日被人悄无声息摸到了门前,

  下官有些不放心,所以又从船上调了一些人充作护卫,大约五十余人,就隐藏在往来的旅客之中,

  若是没有这五十余人,此次激战可能还会多一些伤亡。”

  邓镇点了点头:

  “不管此事是蓄谋已久还是纯属巧合,你都做得很好。”

  陆云逸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凶厉:

  “申国公,这岳州水师有人叛逃也不对外声张,

  若是我等早早知晓此事,定然不会四处乱走,这真是.倒霉。”

  申国公与徐司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怪异。

  “走私一事牵扯颇多,不向外透露也是为了水师脸面,

  他们玩忽职守,朝廷自会惩处,

  行了,你先下去歇一歇吧,岳州府的人会来处理此事,这一次还是多亏你了!!”

  申国公上前用力拍了拍陆云逸的肩膀。

  “下官告退!”

  “去吧,帮本公将方文山叫进来。”

  “是!”

  陆云逸转身缓缓离去,脸上的古怪与茫然在刹那间消失,取而代之是平静。

  他很快就将申国公通传一事告诉了方文山,而后找到了李景隆。

  李景隆见他前来,连忙将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

  “怎么说的?”

  陆云逸笑了笑,坦言道:

  “放心吧,按照先前咱们商量,先将一切说成巧合,等待朝廷调查。”

  李景隆长舒了一口气,露出笑容:

  “如此甚好,虽然这些人上岛的时间有些对不上,

  但本公还是从中嗅到了阴谋味道,还是将我等先摘出来再说。”

  陆云逸连连点头,李景隆又说道:

  “我觉得这些人可能就是为了走私之事前来报复。”

  陆云逸眼中闪过惊惧:“走私的事漏了?”

  李景隆脸色凝重,连连摇头:

  “不不不,我说的报复是那些藏在暗中的人对朝廷报复,就像是”

  李景隆眼神闪烁,其内散发着危险寒芒:

  “就像是临行前的那些军械一样,只不过这次用的是本公的安危。”

  陆云逸眼睛瞪大,眼中适时流露出一丝震惊:“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景隆嗤笑一声,嘴角扯了扯:

  “若是胆子不大,如何能行走私之事?”

  李景隆此刻想的是他父亲,小时候他不懂朝堂斗争的激烈,只觉得那是意外,认为朝堂上都是好人。

  但现在.他为当朝国公,虽尚且年轻,

  但对于朝廷斗争已经见识过一些,跟他想象的完全不同。

  朝堂上没有一个好人,包括他自己。

  立场不同,就是敌人。

  为了对抗朝廷,就是要不择手段,杀几个人算什么,本来干的就是夷三族的事。

  李景隆收敛思绪深吸一口气,沉声开口:

  “云逸,虽然你我猜测这般,

  但你与黑鹰所做之事万万不得向外透露,

  那些人手段狠辣,若是将河州的事闹得尽人皆知,我怕你们会有危险。”

  陆云逸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过了许久,他又犹豫着开口:

  “景隆,是否有些过虑了,他们怎么知道咱们要来君山岛,还能提前安排人在岛上。”

  李景隆目光深邃,视线瞥了一眼大殿中的诸人,脸色阴霾,声音空洞:

  “逃出来那么多叛军,谁知道他们在哪,这里三十那里三十,咱们还能去哪?总能碰上!”

  李景隆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那些大人物行事神鬼莫测,咱们还是不要想了。

  河州走私的信件已经送出去了,等回到岸上本公再送一封,

  将今日发生之事与你我的猜测告知陛下,让陛下为我们做主。”

  此时此刻,陆云逸心中忍不住生出一丝荒唐,

  经李景隆这么一说,他觉得牵扯出走私案背后之人也有可能。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红衣和尚看的是他,背后之人定然是俞通渊!

  可现在.怎么莫名其妙扯到走私案上去了?

  那真凶岂不是逍遥法外?

  偏殿,方安文已经来到了申国公与徐司马面前,脸色有些严肃,心里沉甸甸的。

  申国公邓镇沉声发问:

  “本公且问你,叛逃之人一共多少人?”

  方安文脸色来回变换,额头浸出一丝冷汗,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

  他微微抬头,迎上了两只锋锐无情的眸子,心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缓了许久,他才沉声开口:

  “回禀申国公,叛逃之人一共七百五十人,如今已经抓回将近五百.”

  此话一出,偏殿内似是刮起了一丝无形冷风,

  邓镇与申国公的眸子都眯了起来,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心中更是对今日之事有了定夺。

  就是蓄意谋杀,并且是广撒网!

  等了许久没有声音传来,方安文心中惊惧,想要解释一二,

  但还不等他开口,申国公邓镇便摆了摆手:

  “下去吧。”

  不知为何,方安文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什么,

  他明明有很多话可以辩解,但现在却不给他机会。

  他当然不会以为这是上官要饶了他,反而可能会更加严厉地惩处.

  方安文脸色来回变幻,最后还是微微躬身退了出去.

  待到他离开,二人脸上的凝重还是没有丝毫消散。

  不知过了多久,邓镇发出了一声感慨: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不知朝堂斗争的凶险。

  巧合?这世上没有巧合!”

  邓镇的目光有些森然,一旁的徐司马亦是如此,

  只听他沉声开口,眼中流露出一丝玩味:

  “你觉得是谁?”

  邓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这里是岳州水师,水军那帮人脱不了干系。”

  徐司马忽然想到了什么,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俞通渊还与陆云逸有一些过节,认为是陆云逸坏了他的好事,

  可他也不撒泡尿照照,郭老四封爵都那般难,他算哪跟葱?

  对了,上一次封赏他就上下撺掇,打压未果,这一次是要下杀手?”

  邓镇脸色古怪:“走私之事与他们也脱不了干系,赵庸手里控制着崇明出海口,**船走私他若是不知道,那才是有鬼!”

  徐司马目光阴寒:

  “他们拿朝廷当什么?出气筒吗?乱臣贼子真是该杀。

  是不是他们所为,查一查那些叛军的家人,看看他们被谁庇护,又被转移到了哪里。”

  邓镇脸色平静,缓缓摇头:

  “查什么?查尸首吗?”

  徐司马陷入沉默,双手叉腰来回踱步,心中愤怒不言而喻。

  邓镇叹了口气:

  “行了,这事就让朝廷来查吧,岳州水师与岳州府衙都脱不了干系,

  咱们别掺和此事,好好运兵。”

  “有道理”

  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渐入黑暗,

  硕大的运兵船在天黑之际缓缓开向岳州港,

  而君山岛上的所有百姓由船舶运输,而后由岳州衙门审问,确认无误后再行离开。

  陆云逸一行人回到船上,值得庆幸的是,运兵船就是他们所乘坐的那一艘。

  此刻的甲板上已经摆放好了将近二十门大炮,黝黑的炮口朝外,军卒在那里静静守候,手拿引信。

  陆云逸安顿好军卒便返回房间,

  刘黑鹰紧接着跟了上来,军中的一些将领也挤了过来,面露关切。

  陆云逸洗了把脸,湿漉漉地看向在场众人,随意摆了摆手:

  “聚在这里做甚,散了散了,本官没有大碍。”

  陆云逸的脑袋左右摇晃,很快便在后方找到了陈景义,笑着招了招手:

  “陈景义,这次多亏了你安排妥当,若是没有这五十名弟兄,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这样,每人五十两银子赏钱,兰克飞?兰克飞来了吗?”

  兰克飞是前军斥候部的军需官,他从后面挤了过来,面露恭敬。

  他二十余岁,身材高大,略显年轻,浑身充斥着冲劲。

  “大人!”

  “此行所有弟兄发五十两银子赏钱,明日天亮就发。”

  “是!”

  这时,陈景义走了上来,面露恭敬,神情严肃:

  “多谢大人,此乃属下分内之事,还请大人下次再下船时多带一些护卫。”

  武福六也连连点头:

  “是啊,是啊,十多个护卫根本不够用,还有徐增寿和郭铨这两个祖宗,真要是打起来,咱们还得护着他。”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都笑了起来。

  “下次?还想有下次?以后本将就在军中待着,哪儿也不去。”

  陆云逸一边说一边扯下毛巾用力擦脸,摆了摆手:

  “散了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军需官与文书留下。”

  “是!”

  一众将领缓缓离**间,只剩军纪官与文书,

  陆云逸脸色凝重起来,轻轻发出一声叹息,

  看向军纪官,他三十余岁,个子不高,长相憨厚,名为王学,为人刻板,

  在原本的队伍中不受待见,扩军时被陆云逸招入前军斥候部。

  陆云逸轻叹一声,问道:

  “此行死了六名弟兄,按照军中律法该如何办?”

  “回禀大人,因公殉职。”

  “抚恤多少?”

  王学冷冰冰回答:“三十两。”

  “若是战死呢?”

  “回禀大人,若军卒战死,以三年全额军饷作为抚恤,随后减半发放。

  如有子弟承袭其职,则给十两银子丧葬费。

  若军卒有妻子,还会额外给予其妻子三年全额军饷,随后按月给予抚恤。”

  陆云逸听后神情平淡,缓缓开口:

  “太少了,将他们的名字记在军功谱中,到了西南为他们添五级斩首,做战死处置吧。

  另外将他们的后辈都记下来,下次补充兵员时问问他们愿不愿意从军。”

  王学挺直腰杆,朗声道:“是!”

  陆云逸点了点头,又看向文书,吩咐道:

  “这些日子以他们的口吻多给家人写几封信,告诉他们的家人一切安好,不用惦记。”

  说着,陆云逸站起身,从床榻一侧掏出三叠宝钞,递了过去:

  “公是公,私是私,三百两银子,一人五十两,给他们寄回去,就说是发的赏钱。”

  “是!”

  至此,陆云逸长叹一声:

  “军卒因我而死,我作为上官,自然要安排妥当,希望尔等理解,

  此事也不要向外透露,自己知道便好,下去吧。”

  “是,我等告退!”

  待到他们走后,屋内陷入沉寂,

  陆云逸神情平静,慢慢站起身,来到那书柜前给那些豆芽浇水.

  就在这时,淡淡的脚步声自门外响起,一个略显壮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前,

  很快一个黝黑的脑袋便探了进来,见他在屋内嘿嘿一笑:

  “云儿哥”

  刘黑鹰将房门紧闭走了过来,搓了搓手,小声问道:

  “云儿哥,事情怎么样了?”

  陆云逸将水壶放下,走到桌案旁坐下,脸色古怪:

  “有了些变故,但无妨,

  左右两边都是仇人,无外乎一明一暗,朝廷打哪一边,咱们都改高兴。”

  至此,刘黑鹰算是松了口气:

  “云儿哥,咱们要是不说,朝廷真能查出来吗?”

  陆云逸瞥了他一眼,笑了笑:

  “莫要小觑天下英雄,咱们能想到的事儿,别人也能想到,

  将这些事情说成巧合,朝廷文武百官以及陛下都不会信,

  他们会仔细去查,若是查不出什么,那才是怪事。”

  刘黑鹰眨了眨眼睛,面露恍然连连点头:

  “我懂了,云儿哥,聪明人都喜欢与人反着来,

  与其直接与他们说,还不如让他们自己去查。”

  “有几分道理,不管最后查到什么,与咱们都有利,

  咱们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傻乎乎地将自己暴露出去,那不成了众矢之的了?

  咱们还年轻,有些功勋,还是傻一点好,

  最好旁人都认为咱们得功勋是凭运气而来,可是他们不信啊。”

  陆云逸缓缓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继而开口:

  “若是有人旁敲侧击,你就将此事推到岳州卫头上,埋怨他们知情不报,愤怒一点,就如今天景隆那样。”

  刘黑鹰露出一脸奸诈,连连点头:

  “好好好好!”

  “对了,景隆那封信已经送了出去,此事可能会牵连到你那个小情人,到时候她若死了,你可别伤心。”

  对此,刘黑鹰眼中流露出一些悲伤,还有一丝可惜,嘟囔道:

  “我昨天还说让她给我生个孩子,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死了,那我不白受累了吗?”

  陆云逸脸色一黑:“你这副嘴脸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十多年的暗探就这么死了,怪可惜的。”

  陆云逸白了他一眼:

  “人家还没死呢,我琢磨着应当没有什么大碍,景隆都没有怀疑她。”

  刘黑鹰眼睛一亮,立刻说道:

  “那感情好,明日我再去花间集看看。”

  见陆云逸瞪大眼睛,刘黑鹰却煞有介事地说道:

  “人家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我作为痴情之人总应该去看望一二吧。”

  陆云逸眨了眨眼睛,觉得有些道理,

  “那你去吧,小心一些。”

  “放心吧云儿哥!”

  刘黑鹰转身离去,但走到门口,他又停下脚步,转而回头望了过来:“云儿哥,你那个游记还写吗?”

  陆云逸也愣了愣,随即想起了昨日在港口上的豪言壮语,便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要写,这么精彩的事儿,要是不记录下来,那不是白遭罪了?”

  刘黑鹰觉得此言很有道理,便点了点头:“云儿哥说的对,那我先去找景隆。”

  “去吧去吧,等等,找景隆作甚?”

  “去打探一二,给花间集求个庇护。”

  “奥,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