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国看见刘梅揪着两个孩子,疑惑地问。

  这一声“刘老师”,让刘梅的脸更红了。

  王卫国平时在家都叫她“孩儿**”,只有夫妻俩独处或者他故意逗她时,才会用这个文绉绉的称呼。

  “你问问你的好儿子,好闺女!”

  刘梅松开手,两个孩子一溜烟跑进屋去了。

  “蹲唐医生家围墙根底下听动静呢!这要让人看见,我这脸往哪儿搁!”

  王卫国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忍不住笑了。

  他走到刘梅面前,接过她手里还攥着的抹布,顺手把她额前一缕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孩子还小,好奇,正常。”

  他声音温和。

  “你也别太生气。”

  刘梅被他这亲昵的动作弄得有些不自在,但也没躲开。

  她抬眼看他,这才发现丈夫眼底带着血丝,下巴上胡茬都冒出来了,显然这几天没休息好。

  “你也是,忙到这么晚。”

  她语气软下来,带着心疼。

  “吃饭了吗?”

  “在营部吃过了。”

  王卫国说着,仔细打量刘梅。

  煤油灯的光从屋里透出来,照在她脸上,他能看见她眼下的青黑和脸上的疲惫。

  这几天台风,她在家里肯定也累坏了。

  “我家刘老师,也憔悴了。”

  他伸手,拇指轻轻抚过她的眼角。

  “这几天辛苦你了。”

  刘梅鼻子一酸,嘴上却说。

  “有什么辛苦的,都是该做的。”

  她接过他手里的公文包。

  “快进屋吧,外头凉。”

  两人并肩往屋里走。

  经过唐玥灵家院子时,王卫国下意识瞥了一眼浴室的方向,听见里头隐约的水声。

  又看看身边低头走路的妻子,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暖意。

  他伸手,悄悄握住刘梅的手。

  刘梅身子一僵,手指蜷了蜷,却没抽开。

  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两个了,可每次王卫国这样牵她,她还是觉得心跳加速,像刚结婚那会儿。

  “刘老师。”

  王卫国突然开口,声音压得很低。

  “嗯?”

  “你说,咱们要不要给大虎和小云,再生个弟弟妹妹?”

  他说着,自己都觉得这话有点不正经,耳根有点热。

  “为咱们的革命事业,添砖加瓦?”

  刘梅猛地转头看他,脸“唰”地红了,抽回手捶了他一下。

  “老不正经!大虎都六岁了,小云也六岁了,还生什么生!”

  话是这么说,但她没真生气,眼里还带着笑。

  王卫国也笑了,重新握住她的手。

  “六岁怎么了?咱俩还年轻。”

  “再说了,你看老傅和唐医生,新婚燕尔的,咱们也得,紧跟步伐不是?”

  “越说越没谱了!”

  刘梅羞得不行,拉着他快步往屋里走。

  “赶紧回家!让邻居听见像什么话!”

  话虽如此,进屋关门时,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唐玥灵家院子。

  浴室里的灯还亮着,水声已经停了,隐约能听见里头传出的、压得很低的说话声。

  还有唐玥灵一声轻轻的、带着笑意的惊呼。

  刘梅抿嘴笑了笑,轻轻关上门。

  屋里,大虎和小云已经自己爬**了,假装睡着,但眼皮还在动。

  刘梅走过去给两个孩子掖好被子,吹灭了煤油灯。

  黑暗中,王卫国从背后轻轻抱住她。

  “真不要?”

  他在她耳边问,声音带着笑。

  刘梅没说话,只是转过身,把头埋在他怀里。

  窗外,月亮从云层后完全出来了,银辉洒满整个家属院。

  远处的海浪声一阵一阵,像是温柔的摇篮曲。

  …

  空间里,小白凤原本想提醒唐玥灵外头的动静,但感知到刘梅已经把孩子带走了。

  又“看见”王卫国和刘梅那温馨的一幕,湛蓝色的猫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甩了甩尾巴,没出声打扰。

  她趴在苹果树下,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睛。

  主人今晚,应该不需要她提醒什么了。

  …

  浴室里的煤油灯终于熄了。

  门打开,傅战霆先走出来,身上穿着军绿色衬衣,扣子只随意扣了几颗,露出结实的胸膛。

  他头发还湿着,水珠顺着颈侧滑进衣领。

  唐玥灵跟在他身后,穿着那身碎花衬衣,脸颊绯红,嘴唇有些肿,眼神水润润的,一看就是被好好疼爱过的模样。

  她的头发也用毛巾擦过了,松松地披在肩上。

  傅战霆回身,很自然地把人打横抱起,走进屋里,用脚带上门。

  卧室的电灯不算太亮,昏黄的光晕洒在床上。

  唐玥灵被放在褥子上,身下是浆洗得干净的粗布床单,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这都是陈芳大姐和刘梅嫂子的功劳,知道他们忙,提前已经帮他们晒过了。

  傅战霆俯身下来,撑在她上方,眼神在昏光里深得像海。

  “玥儿。”

  他叫她的名字,声音哑得厉害。

  “嗯。”

  唐玥灵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不再压抑自己,主动吻了上去。

  这么帅气的老公,不用白不用,她要好好用!

  这一吻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傅战霆再没了刚才的温柔,动作变得急切而热烈。

  他吻她的唇,吻她的颈,吻上她每一寸肌肤,像要将人拆吃入腹。

  唐玥灵浑身发软,脑子也迷迷糊糊的,只能跟着他的节奏走。

  恍惚间,她想起梳妆台抽屉里那些洗干净晾干的小阎王嗝屁袋。

  “战霆,那个!”

  她喘息着提醒。

  “不用。”

  傅战霆咬着她耳垂,热气喷进她耳朵里。

  “今晚,再多上几道保险杠!”

  煤油灯的火苗跳跃着,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这一夜,小院的灯熄得很晚。

  …

  …

  *

  …

  第二天早上,唐玥灵又是在浑身酸痛中醒来的。

  阳光从窗户纸透进来,洒了一床。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第一感觉是,全身快散架了。

  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不痛。

  尤其是腰,简直像被卡车碾过。

  她试着动了动,倒吸一口凉气。

  再一看,身边已经空了。

  褥子那半边凉透,显然傅战霆已经起床很久。

  唐玥灵撑着坐起来,被子滑落,她才发现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一件衣服都没穿。

  但被子掖得严严实实,连肩膀都没露出来,是傅战霆临走前给她盖好的。

  她脸一热,又有点想笑。

  这人,折腾的时候不管不顾,折腾完了倒知道细心了。

  窗外传来鸟叫声,还有远处操场早操的口令声。

  但显然已经过了早操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