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第161章 故友重逢

小说:死遁后捡到了失忆继兄 作者:去冰乌龙 更新时间:2025-11-21 08:06:22 源网站:2k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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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故友重逢

  “……夫人还是不见吗?”

  已经更名为金玉阁的廊下,初冬的暖阳薄薄晒了一层,如一缕缕金线铺在陆羡蝉的裙摆上,清晰地照着什么根根断裂的线头。

  陆羡蝉不知自己抠了多久,总之,那乱七八糟的样子让一向宽容的惟朱也不忍直视。

  惟朱劝不动这位执拗的县主,只能叹了口气:“夫人说午间需静养,县主不如先回,晚些再来?”

  “不必。”陆羡蝉直起身,拍了拍裙摆上的碎屑,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今天就在这儿等,等阿娘愿意见我为止。”

  她已经连着来守了三日,阿娘总是以“未起”“午睡”“乏了”推脱,分明是还在气她私自应下婚事。

  惟朱无奈,只得任由她在廊下站定,目光落在园圃里那两盆罕见的十八学士山茶上。

  陆羡蝉心绪烦乱,伸手就去揪那新开的花苞,一片、两片,淡粉的花瓣落在掌心,被她攥得片片飘零。

  “再揪下去,这满长安独一份的山茶,就要被你薅成光秃秃的枝桠了。”

  冷不防的声音自身后响起,陆羡蝉猛地回头,只见花朝夫人掀着珠帘站在门口,眉眼间仍带着愠色:“进来吧,冻着了反倒要惹麻烦。”

  殿内暖炉燃着银丝炭,暖意扑面而来,可花朝夫人的脸色却比屋外的寒风还冷。

  她不等陆羡蝉站稳,就将一卷奏折掷在她面前的案几上,“啪”的一声,震得案上的茶盏都晃了晃。

  “你自己看,永安侯府是怎么说的!”

  陆羡蝉打开看了几眼,眼中起初的疑惑渐渐凝重,继而默不作声。

  谢侯的字迹笔锋刚硬,字里行间都透着“婚事暂缓”的意味,所谓“予子自行抉择之权”,更像是敷衍的托词。

  “阿**意思是……”陆羡蝉抬眼,倒抽一口凉气,“这庚帖,原本就不是为我准备的?”

  “不然你以为谢长羡会这么痛快?”花朝夫人冷笑一声,指尖重重戳在奏折上,“他谢侯眼里,你一个无根无凭的县主,如何进得了谢家的门楣?”

  陆羡蝉捏着奏折的手指泛白。

  她知道这门婚事不被看好,却没料到谢侯的态度竟如此决绝,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做。

  “你这犟性子,真是随了我当年的蠢劲。”

  花朝夫人看着她低落的模样,语气软了几分,眼底却藏着一丝心疼,“认定的事就死抓着不放,哪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她想起二十多年前,自己也是这样不顾劝阻,一头扎进那场注定没有结果的情分里,最终落得颠沛流离的下场。

  “不过——”

  花朝夫人话锋一转,伸手握住陆羡蝉冰凉的手指,“我已经跟陛下谈过了。他虽偏心谢家,但也顾念着你,答应等齐王完婚后,就给你们下旨。”

  陆羡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错愕:“阿娘,你……”

  “我没同意他谢翎。”花朝夫人别过脸,语气依旧强硬,“我只是不想让我的女儿失望。既然所有人都不看好你们,那我作为你娘,自然要为你撑腰。”

  她顿了顿,声音放轻,带着过来人的告诫:“有一点我要告诉你,可以去爱他,但永远别把自己的全部都赌进去。”

  “这长安的权力场里,唯有自己攥在手里的东西,才最可靠。”

  这场任性,最终还是由阿娘为她买了单。

  陆羡蝉眼眶发热,扑进阿娘怀里几欲落泪,忽地听闻宫人传报,有人要见乐阳县主。

  来找她却又需要通传的,不外乎文不思与谢翎。

  宫宴之后,文不思只在她面前出现过一次,还了真令牌,并附带了一个没有找到念秋的消息。

  她那时心中又轻又沉,只接下了令牌等着还给谢翎,没想到他这就来了。

  陆羡蝉刚要应声,就被花朝夫人叫住:“别急着高兴。谢长羡为了这事动了大怒,谢翎能不能完好无损地站在你面前,还不一定呢。”

  陆羡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匆匆谢过阿娘,就快步往外走。刚到正厅门口,她的脚步却猛地顿住——

  堂内等候的人,根本不是谢翎。

  赵青漪一身湖蓝色锦裙,端坐在案前,见她进来,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讥讽挑眉:“乐阳县主?”

  陆羡蝉干干一笑:“是我。”

  “我乃太常寺卿的三女赵青漪,我的出现似乎是让县主失望了。”

  赵青漪转了转茶杯,目光上下打量着她,“不过县主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不仅肖似故人,还要嫁给谢七公子,真真是要平步青云了。”

  “是,是吗?”

  陆羡蝉绝望地闭了闭眼睛,实在不知怎么解释,“婚事一事,其实是个巧合……”

  “谢婵!”

  赵青漪猛地一拍桌子,“你离开就离开了,毕竟长安也未必是个好去处,可你为什么偏要跟谢七搭在一起,你以往不是最讨厌他么……莫非是介意我嫁给萧怀彦?”

  这个话题转得猝不及防,陆羡蝉茫然起来,“这话从何说起?”

  “你与萧怀彦在三年前情投意合,将许终 身,我并非不知。”

  见她举止反常,赵青漪咬住牙,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你若真的在意,成全你们也不是不行!何必赌气与那什么谢七在一起,白白搅进长安的浑水里……”

  “赵三小姐此言差矣。”

  话未说完,就被毫无波澜的嗓音打断了。

  二人齐齐回头望去。

  门前立着一道颀长高大的影子,也不知在那站了??多久。

  谢翎果然如约而至。

  陆羡蝉咽了咽嗓子:“你怎么不提前让人通传一声?”

  “她无需任何人成全。”

  谢翎神色平静地继续说道,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唇角含了凉薄的笑:“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如今这位只是乐阳县主,我的未婚妻子。还请赵三小姐慎言。”

  赵青漪一腔怒火无处可去,可又不能对陆羡蝉发作,毕竟她的确不知道这三年里发生了什么。

  “慎言?”赵青漪冷冷道:“对不住,我说话一向如此。谢七公子您虽然年少有为,身世不凡,在我心里却不一定配得上乐阳县主。”

  人没认上,先挑剔起她的未婚夫了。

  陆羡蝉擦汗:“青……赵三小姐,何出此言?”

  “因为他不是个好人,狡诈多端,在我心里未必及得上齐王殿下,我疑他求娶你是别有用心。”

  赵青漪笑吟吟的:“不过我也就随口一说,若是冒犯了您,您也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好人坏人如何界定?仅凭赵三小姐一面之词恐怕难以服人。”

  谢翎微微一笑,语调些许讥诮:“况且赵三小姐是未来的齐王妃,若是觉得翎比齐王殿下更好,那岂不是很糟糕?”

  陆羡蝉在心中大喊:别说了,惹恼了赵三小姐她可没好果子吃。

  “你!”

  赵青漪脸色骤然一红。

  陆羡蝉见状不妙,连忙挺身而出,抓住谢翎的袖子,示意他住口。

  见陆羡蝉站在自己这边,赵青漪迅速找回了镇定,冷笑连连:“你怎知我是空穴来风?”

  “宫宴那日我与文不思待在一处,聊叙旧事,听到外面有人偷听,出去转了一圈就发现一辆谢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几个护卫在附近鬼鬼祟祟,行踪可疑!”

  说着,从袖口中取出一物:“这就是证据。这种纹样乃是你谢家独有。”

  陆羡蝉定睛一看,乃是一枚铜簪,看形制倒是与众不同。

  “你若是好人,派人跟踪文不思做什么?”

  她正要接来一看,谢翎淡淡一笑,并不辩解,反而从袖中取出一枚金玉扣,放在案上:“赵三小姐既然要追究,不如先说说这个。”

  那金玉扣摩挲得油光水滑,正是赵青漪常年带在身上的物件。

  “这是宁熙十七年,陛下赏赐给太常寺卿的,怎么会出现在暗狱之中?”

  赵青漪的脸色瞬间变了,眼神闪烁:“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谢翎挑眉,目光锐利如刀,“那赵三小姐深夜潜入暗狱,又是为了什么?”

  一簪,一扣,俱摆在陆羡蝉眼前。

  厅内的气氛瞬间凝固,陆羡蝉夹在两人中间满头大汗。她看着赵青漪慌乱的神色,又看向谢翎脖冷峻的眼神,忽然明白一个道理——

  与故友重逢,也未必全然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