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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

  沪市首富、商界传奇、无数名媛千金的梦中偶像,居然说要给她当……奸夫?

  兰夕夕被这句话震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僵在薄夜今身下不能反应。

  这一夜,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直至天光破晓,薄夜今才放过她。

  兰夕夕浑浑噩噩回湛凛幽府邸,耳边还回荡着那低沉滚烫威胁‘跟那个男人离婚’、‘夜夜做你奸夫’。

  她一个头,两个大!好烦!

  而屋中场景让她神经微微一缓。

  只见玄关处摆着专用女士羊毛拖鞋。

  茶几上放着双层杨枝甘露新婚蛋糕。

  客厅地面延伸至楼上,一路暖黄色小夜灯指引卧室方向。

  床上,叠着崭新的柔软睡衣。

  浴室里也放着水,只可惜,水早已凉透。

  兰夕夕不由得蹙眉,湛凛幽看似高悬于九天之上的玄月,原来也会这般细腻入微?

  也不是那么冷吧。

  她快速换好睡衣,看着冷冰冰的诧寂风装修,丝毫没有家的样子,下楼找出冰箱里的食材,做早餐。

  湛凛幽从楼下下来,一身素墨色睡衣,褪去山上的疏离仙气,有几分淡淡的居家感,气息依旧凉薄。

  见到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他目光掠过风吹水面的波澜:“不必做这些。”

  “做妻子不是洗衣做饭,尊师重道也不必伺候于我。”

  兰夕夕跟着湛凛幽的那些日子,他虽冷淡,却从不指使她做琐事家务,反而多有照顾。

  他挺介意,男人把女人当用具使用。

  快速解释:“师父,早上好,我只是自己饿了,顺手帮你做一份。”

  湛凛幽寒眸微眯,走过去屈身入座在餐位上,喝一杯温水,状似随意地问:

  “今早才回来?和你前夫待了一夜?”

  “……”

  兰夕夕心头一哽,心虚又紧张,她昨晚的确在薄夜今的车里给他处理伤口,他不放她走,她也不可能真把刀刺进去…所以就僵持了一夜。

  想到那阴寒的眼神和威胁,她手心里攀升起一抹细汗,而师父更像她严格的父亲,她瑟瑟低头:

  “师父,我昨晚的确晚归,不过什么都没做,是三爷他……以为我们是真结婚,接受不了我再婚消息,就有些霸道。”

  “当年也确实是我骗他们,背着他们离的婚。他们薄家祖上,没有离婚先例,因此找我,也在情理之中。”

  说到这里,兰夕夕才想明白,薄夜今的暴怒的确更多源于被欺骗的耻辱,那么高高在上的男人,被自己妻子摆一道,谁会不生气呢?

  若当年是堂堂正正离婚,只怕如今她嫁阿猫阿狗,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湛凛幽听完兰夕夕的话语,面色无波,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早点处理干净,不要被这些琐事缠身。”

  “是,好。”兰夕夕像听话的孩子,口中答应得飞快,心里却丝毫没有底气。

  毕竟薄夜今矜贵霸道,无人可置的性子,她真没有抗衡力气。

  ……

  早餐后,湛凛幽的母亲拖着病体,兴致勃勃带着三姑六婆前来“参观”儿媳。

  “你们看看,我儿子虽修道,但不是不婚不娶!我媳妇儿漂亮吧?”

  “以后谁再说我儿子是单身狗,不生育,我跟谁急!”

  亲戚们陪着笑,目光在兰夕夕脸上逡巡。突然,无比尖细的声音响起:

  “诶!这不是兰夕夕吗?”

  “是薄三爷那位跑了的前妻!”

  空气一寒。

  老太太皱着眉头:“什么前期?”

  三大姑六大婆纷纷激动地说:“就薄三爷当年铺天盖地寻人,甚至拿出薄氏股份悬赏,也要找到的妻子!”

  “对对对,她照片我们看了一千八百遍,这脸我化成灰都认得!”

  “终于出现了!可惜三爷前阵子撤下悬赏,不然我就发财了!”

  说到这里,大家的语气变得刻薄:“啧,是三爷玩腻不要的了。”

  “没想到你们家新娶的媳妇,是个二手的?还生过四个孩子……”

  “这也太膈应人。”

  老太太脸色瞬间惨白,气得嘴唇发抖,看着兰夕夕,想说什么。

  兰夕夕眸光一冷,上前一步,直视那三姑六婆:“女人离过婚就是二手?那你妈生完你们以后,你们生完孩子以后,是不是就该被挂到二手市场拍卖?”

  “你、你说的什么话!”众人脸白生气。

  “你什么你?”兰夕夕再次上前,目光直接,“你们要是学不会尊重,我略懂拳脚,可以把你们打到听懂。”

  “若是打残,我也懂医术,能替你们医治。”

  “……”

  “实在不行,打死,也懂得一二,会做法事超度。”

  “咳咳!”一众人被这番话噎得面如土色,呛的喉咙发堵。

  最后,咬牙:“这新媳妇的饭我们吃不起,走了!”说完,气冲冲灰溜溜离开。

  兰夕夕微松一口气,婆婆见此,快速上前拉着兰夕夕的手:“夕夕,你刚刚说得太对了!太有志气!”

  “我跟她们思想可不一样,你就是二婚、三婚、四婚,妈也喜欢!千万别跟妈做法事啊~”

  兰夕夕忍俊不禁,笑了笑:“妈,您放心,我不会骂您的。”

  老太太这才转怒为喜:“原本定了包厢想给你们小两口庆祝一下,现在就咱们自家人吃个便饭吧。”

  她牵着兰夕夕的手朝外走。

  湛凛幽凝着女人娇小身影,眸色几不可见微柔。

  餐厅包厢里,兰夕夕细心地为婆婆布菜,聊天,开导老人以身体为重。

  儿女之事,都是身外之物,不必在意。

  即使不婚不育,也没什么可丢人。

  老太太很满意她,为她夹菜,也让湛凛幽照顾。

  兰夕夕喝着湛凛幽盛过来的汤时,眼角余光意外对面包厢虚掩的门——

  那里面,薄夜今矜贵居坐,身姿慵懒的靠在座椅后背,脸上表情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目光正穿越空气精准地落在她身上,寒凉而深邃。

  他修长指间把玩着红酒杯,酒液在灯光下散发猩红光泽,明明很好看,却像血!

  兰夕夕心脏猛地一跳,瞬间食欲全无,心里局促:“师父,我肚子有点不舒服,去趟洗手间。”

  想溜,湛凛幽却冷不丁抬眸看她一眼,未置一词,从身侧拿出一包黑色袋装,推到她面前。

  那里面是姨妈巾!保温杯里也是红糖水!

  不染世俗的师父,居然知道这个!

  兰夕夕震愕:“师父,我……你怎么知道……”那个要来了……她自己都没察觉。

  湛凛幽:“你经期腹痛是我调理。”

  是了,当年兰夕夕丢下孩子与钱财逃离,心脉受损,身子染寒,导致月事紊乱,痛经严重,是湛凛幽亲手为她针灸用药,调理了整整一年才恢复。

  可那已是多年前的事,他们也许久没见过,他居然还记得……

  师父果然是师父,记忆力超群。

  兰夕夕感动,去感觉空气分外的寒冷,逼仄,她快速捏紧东西:“谢谢。”然后落荒而逃。

  老太太看着两人的互动,由衷欣慰,笑容满面。

  原以为儿子只是随便找个女人搪塞她,演戏。

  如今看来,不是。

  ……

  外面,兰夕夕没有去洗手间,也生怕看见薄夜今,不敢再回包厢。

  她发了条短信说裙子弄脏,便从后门的窗户翻出去,仓皇离开。

  到达家里,放下包包上楼,准备那一身衣服洗热水澡缓解疲累。

  一只大手意外从后出现,替她拉开拉链。

  而后搂住她腰,将她摁在冰冷的衣柜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