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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睡。”

  他低头,凑近她耳边,吐出这两个字,随后,扯了薄毯,盖在她身上,再次抱起她,走向门口。

  这流程有点熟悉。

  宁殷殷怕了怕了,提前认输:“别扔,别扔,我自己走,很疼的。”

  裴颂声:“……”

  他其实很想要她疼。

  可扔她时,还是心软了,把她放了下来。

  “绝没有下次!”

  他冷脸放狠话。

  宁殷殷双脚落到地上,立刻腰杆硬了,指着他说:“事不过三,裴颂声,你也别总拿乔,当心装过头!”

  回应她的是“砰”得一声门响。

  宁殷殷气得踹门:“裴颂声,你就是个**!”

  **去了卫生间,衣服也顾不得脱,直接就开了花洒,冲冷水澡。

  太热躁了!

  身体快要炸了!

  他闭着眼,任冷水冲刷掉那些肮脏的欲念。

  第二天,他不出意外地发烧了。

  宁殷殷则睡得很好,一早红光满面地跟保镖冯子瞻报告行程:“我等会要带乐乐去医院。你给你们裴先生说下。”

  冯子瞻看向隔壁紧闭的门:“裴先生还没出来,你要不要进去说?”

  “他还在里面?”

  宁殷殷眼睛一亮,立刻兴奋地去敲门。

  早安啊早安吻。

  果然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咚咚咚——”

  她连敲三下,都没有回音。

  这是还在睡,还是故意不给她开门?

  宁殷殷皱眉看向冯子瞻,示意道:“你来。”

  冯子瞻也很干脆,立刻就敲门喊了:“裴先生,开下门,是我。”

  连喊三声,也没人开门。

  宁殷殷慌了:“他不会睡死过去了吧?”

  恰好贺综拎着早餐过来,听到她这么说,不由翻个白眼:“你能想他点好的吗?”

  宁殷殷小声咕哝:“我也想啊。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贺综:“……”

  他没敲门,给裴颂声打了电话。

  没一会接通了,却是听到了他虚弱的声音:“去买点退烧药。”

  宁殷殷踮着双脚,正厚脸皮地凑到贺综手机上,自然也听到了这句话,立刻惊道:“你生病了?”

  贺综看她咋咋呼呼的,皱起眉,拿手机离她远了些。

  “她也在?”

  “嗯。”

  “别让她来烦我。”

  “她好像要外出?”

  “随她去。”

  “好。”

  通话很快结束。

  贺综挂了电话,看向冯子瞻,把早餐给了他,然后安排他今天跟着宁殷殷,自己则下去买药。

  “别,等下!”

  宁殷殷急急从房间里拿药出来,拦住他说:“退烧药是吧?我这里有。”

  她之前发烧,正好药没吃完。

  “你看,好几种药呢。”

  她把一袋药递给他,催着他去敲门,想跟他一起进房间。

  贺综知道她一旦进去,妥妥是要骚扰人的,就很防备:“宁小姐,你可以去忙了。裴先生今天不想见你。”

  宁殷殷一脸自恋:“不可能。他生病了,正需要我。”

  她想着趁他病,要他命呢,不,应该说,她正想跟他病中培养感情呢。

  而他一夜不见就发了烧,怕不是跟她一样的原因。

  哎,这该死的冷水澡!

  他们真是一对难夫难妻呢!

  贺综看她一脸坏水,自然不想她如意,就冷声说:“裴先生亲口说不想见你,你刚刚也听到了。”

  宁殷殷不以为然:“他那是嘴硬。口嫌体正直,你懂的吧?”

  贺综摇头,态度坚定:“我不懂,我只知道裴先生此刻不想见你。”

  “那不是他本意。”

  “宁小姐,你别跟我打口水仗,这么僵持下去,就是你在耽误他的病情。我知道你的小心思,乘虚而入,可你确定要以拖延他病情为代价?”

  他最后一句就是道德绑架了。

  宁殷殷又急又气:“你怎么跟他一样认死理啊?”

  贺综靠着门,也不反驳,就双手抱胸,一副你不走我不敲门的架势。

  宁殷殷没办法,总不能让裴颂声一直烧着,主要发烧到什么程度,也急需人进去瞧一眼。

  “好,我走,让他静养。”

  她气呼呼走两步,又回头,看贺综还不开门,只能又走两步,故意说:“告诉他,我也不想见他。”

  贺综一脸认真地点了头:“好。我一定传达。”

  宁殷殷:“……”

  她看清楚了,他就是裴颂声的死忠粉。

  不像冯子瞻,有助攻的觉悟。

  但她能怎么办呢?

  只能原谅他啊!

  “算了,后面那句话你别说了。他这生病,要保持心情愉快,才能提高免疫力。你就说,我错了,我晚点来看他。”

  她说完,真走了。

  也是她走进电梯的那一刻,门开了,裴颂声苍白倦怠的脸露了出来。

  “裴先生——”

  贺综眼神关切,觉得他应该也听到宁殷殷的话了。

  “你也去吧。低调一些。”

  裴颂声伸手接了药,就准备关门。

  贺综知道他是让自己也跟着宁殷殷,没想到他病成这样,还不放心那个女人。

  可怜他如此用情至深,那女人似乎不多在意。

  “你呢?裴先生,你自己可以吗?”

  “我没事。”

  “烧了多少度?”

  “没测。一会何呈会过来。”

  “……好吧。”

  贺综知道何呈比他更贴心,就转身走了。

  他拿了手机,给冯子瞻打电话,等走出酒店,冯子瞻刚好把车开过来。

  宁殷殷看到他,忙给他开车门,但他自己开了前车门,坐进了副驾。

  真是不识好人心。

  她默默关上车门,问他:“你怎么来了?裴颂声怎么样了?”

  贺综语气冷漠:“没死。”

  两个字噎得宁殷殷不知说什么好了。

  宁殷殷长呼出一口气,又问他:“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贺综不搭腔。

  宁殷殷更气了,觉得他简直狗随主人!

  “贺综是吧?你这脾气太臭了!”

  不,比裴颂声还臭呢!

  贺综回头看她一眼,语气冷厉:“裴先生太惯着你了。”

  言外之意,他可不惯着她。

  哪怕他只是个保镖。

  冯子瞻也是保镖,就推了他一下,提醒他收敛一些。

  车厢里氛围有些沉重。

  他哈哈笑着缓和氛围:“那个,众所周知,裴先生脾气很好。”

  贺综并不配合:“裴先生就是脾气太好了。”

  这一句话让车厢里的氛围更沉重了。

  宁殷殷也沉下了脸。

  冯子瞻看她脸色不好,忙给贺综找补:“宁小姐,他大老粗一个,去年家里妹妹出事,是裴先生出钱出力,于他是再生父母,所以,他一遇到裴先生的事,就容易较真,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宁殷殷听他这么说,又生出了对裴颂声的欣赏。

  他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温柔。

  她本也没生贺综的气,顶多是有些难堪,这会也笑了:“没事,只要你们真心对裴颂声好,我对你们,爱屋及乌。”

  冯子瞻:“……”

  这爱屋及乌一词,用这里合适吗?

  他文化水平低,就看向了贺综,后者直接翻了白眼:“别,我们承受不起。”

  就她那折磨人的爱,还是离裴颂声越远越好。

  宁殷殷不明他的心思,就觉得脸上无光。

  她本就不是个会受委屈的,立刻凶巴巴道:“你不打我脸,浑身不舒服是吧?等着,我这就去告状。”

  她算是找到由头骚扰裴颂声了。

  【呜呜呜,你的保镖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