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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浓重的醋意混合着之前被楚晚晚羞辱的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楚清优眼里还**泪,阴阳怪气的便开口道:“林副将真是有心了,自身都难保,还惦记着来看望淮郎,消息倒是灵通……”

  她就差直接明着说林飞霜对谢淮安别有用心,格外关注了!

  林飞霜本就看不惯楚清优平平日里那副娇滴滴的,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模样,闻言顿时眉心一拧,语气也沉了下来,不客气道:“楚姑娘,好好说话,我与谢将军身为同僚,前来探望,送些伤药,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你何必夹枪带棒?”

  楚清优被她不软不硬的顶了回来,心中火气顿时更旺,刚要反驳,便听趴在榻上的谢淮安怒声斥道:“行了!你少说两句!林副将一番好意,你这是什么态度!还不快给林副将道谢!”

  见谢淮安竟绑着林飞霜说话,楚清优顿时委屈的眼圈更红,死死咬住了嘴唇,一副倔强不肯开口的模样。

  谢淮安顿时大丢面子,懒得理会她,只能自己对林飞霜尴尬一笑。

  “多谢林副将赠药。”

  林飞霜本也没打算多留,闻言点了点头,丢下一句“谢将军好好养伤”便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飞霜离去的背影,又看看她留下的那瓶刺眼的伤药,楚清优再也忍不住,一把抓起,带着哭腔质问谢淮安。

  “淮郎!你与她到底什么关系!她为何偏偏来看你?还送你药?那天……那天你亲自把她抱回来,是不是因为你对她……”

  “够了!”

  谢淮安后背疼的让他恨不得脑袋撞墙,偏偏楚清优从回来开始便片刻不停的又哭又吵,烦不胜烦。

  他死咬着牙关,语气是从未有过的烦躁与不耐。

  “林飞霜与我只是同僚,她来看我,是出于道义!你整日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滚出去!让我清静一会儿!”

  毫不留情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浇在楚清优身上,让她瞬间僵在原地,难以置信的望着谢淮安。

  谢淮安却已经闭上了眼,不再看她。

  巨大的委屈与耻辱瞬间扑面而来。

  “淮郎……我如今……便这般惹你厌烦吗……”

  “好……是我碍着你们的眼了……我走……我走!”

  哭喊了一句,楚清优转身冲出了营帐。

  无人阻拦。

  她一个人跑出很远,直到四下无人,这才停下脚步,剧烈喘息着,眼泪汹涌而出,恨意与慌乱如同藤蔓般疯狂滋长,死死缠着心脏。

  不……

  她方才不该发脾气的……

  若是惹淮郎生气,不要她了怎么办?

  楚晚晚……

  全都是因为楚晚晚那个**人!

  若不是她,淮郎则会受此奇耻大辱!

  又怎会如此对她!

  还有林飞霜那个**!

  前世便同她抢淮郎,这辈子又阴魂不散!

  装什么清高仗义!!

  从未消失过的恶毒念头陡然闪过脑海,愈演愈烈。

  除掉她……

  找机会除掉她!

  如今楚晚晚已经和离,只要林飞霜死了,便再没人能动摇她的位置!

  没人能跟她争抢淮郎!

  ……

  另一边——

  从林飞霜处离开,楚晚晚径直去了傅时璟处。

  青莲十分自觉的在远处就停下了脚步,目送着楚晚晚过去。

  守卫的将士见到她来,急忙抱拳行礼:“楚六姑娘。”

  “嗯。”

  楚晚晚颔首,脚下未停。

  那守卫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面上露出一丝犹豫之色,刚要开口,却又碍于她的身份,把话给咽了回去,终究是没敢阻拦。

  楚晚晚还思索着方才与林飞霜的交谈,并未留意到对方细微的异常,抬手掀开帐帘,便大步走了进去。

  然而才刚踏进一步,便猛地顿住了。

  营帐内水汽氤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皂角清香与独属于某人身上冷冽的气息。

  而那个本该卧床静养的人,此刻竟赤着上身,浸泡在巨大的木质浴桶当中!

  墨发尽数散开,随意披散在肩头,受伤的那只手臂懒散搭在桶沿,另一只手则是撑着脑袋,靠在浴桶上。

  那双总是摄人心魄的黑眸此刻正阖着,本就纤长浓密的睫毛在水汽的沾染下似乎更黑更密了些,也不知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假寐。

  往下看——

  水珠顺着他线条流畅突出的锁骨缓缓滑落,一路顺着肌理分明的胸肌线条缓缓向下,再向下……直到没入水中。

  明明不是第一次看,楚晚晚的脸颊却“轰”的一下烧了起来!

  心跳骤然失序!

  她几乎是下意识的转身就想退出去,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可才刚动了一下——

  “站住。”

  男人低沉的嗓音带着沐浴石特有的微哑,不容置疑。

  楚晚晚脚下一顿,只当做没有听见,反而加快了步伐往外走!

  跟他独处一室本就容易失控!

  更何况是眼下这般……这般活色生香的场面!

  她才不留呢!

  见他不理,傅时璟已然睁开的双眼中眸光微暗,随即余光扫向一旁屏风,唇角微勾。

  下一刻——

  “啊!”

  楚晚晚惊呼一声,只觉得手腕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道拽的踉跄后退!

  转瞬间,便险些直接隔着浴桶扑进他怀里!

  情急之下,她只得双手把住浴桶边缘,好不容易稳住身形,鼻尖几乎已经贴到了浴桶中人的身上!

  那布满水汽,正在微微起伏的胸膛距离她的唇仅有不到一指的距离,混合着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熏得她耳根都红透了。

  “傅时璟!”

  楚晚晚没好气的起身,此时才看到那“抓住”自己的,竟是一根细长的腰带!

  傅时璟的腰带!

  她刚才就是被这么个玩意儿拉回来的?

  会武功了不起啊!

  一时间又羞又恼,她一边伸手去解,一边低声威胁:“你赶紧给我松开!”

  可那腰带也不知怎么缠的,她越是想要挣脱,反而缠得越紧。

  无奈之下,她只得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道:“外面有人!”

  傅时璟闻言眉梢一挑,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帐帘方向,轻笑一声,语气带着惯有的慵懒与强势。

  “那又如何?”

  他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她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