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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铿锵有力的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炸开在谢雨薇耳边,当即震的她面色一白。

  “赵……赵夫人……”

  谢夫人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颤着嗓子道:

  “这婚事……婚事是两家早就定下的,怎能说退就退,如此儿戏?薇儿不过是年纪小不懂事,您就大人有大量……”

  “呵,好一句年纪小不懂事。”

  文信侯夫人冷哼一声:

  “她尚未过门,便敢撒下如此弥天大谎,以后进了我赵家还了得!”

  再没心情同这蛮不讲理的一家子耗下去,她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我如今踏进你们谢家的大门都觉着恶心!这门亲事必须退!聘礼呢?赶紧叫人把我文信侯府的聘礼原封不动的抬出来!”

  谢夫人面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黑,后背早已经沁出了层层冷汗,一个字也不敢回答。

  哪还有什么聘礼?

  那些聘礼……早就换成银子给谢淮安首赎令牌了!

  如今库房里只剩下空箱子!

  “这……”

  她支支吾吾的,手指死死搅着手中的帕子,飞快在脑海中思索着借口:

  “聘礼已经入库,归还之前,还需仔细清点一番,免不了要花时间,我看不如改日,改日我亲自带着薇儿上门赔罪……”

  “改日?”

  文信侯夫人勃然大怒!

  “我看你们谢家是不知道又憋着什么坏,想要赖账!”

  话落,她直接对身后的赵家下人命令道:

  “来人啊!给我去库房搜!”

  “是!”

  众人应了一声,竟是直接要往里闯!

  就在这时——

  “住手!”

  谢淮安终于姗姗来迟,一步挡在她眼前,眉头紧锁道:

  “赵夫人,这里毕竟是威远侯府,您这样擅闯恐怕不妥……”

  “有何不妥?谢世子还能抓我去官府不成?好啊!”

  谢夫人横眉倒数,不但没有半分惧怕之色,语气更加尖酸刻薄:

  “到了官府,咱们好好说道说道!把你们谢家骗婚在先,如今又想强留聘礼在后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好好宣扬宣扬!”

  此话一出,谢淮安面色一僵,不说话了。

  赵夫人见状一把将他推开,丢下一句“我看今日谁敢拦我”,便气势汹汹的继续往里闯。

  谢夫人狠狠一跺脚,急忙追了上去。

  不消片刻——

  库房里就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喊声。

  “夫人,咱们的聘礼箱子全是空的!”

  “空的?”

  文信侯夫人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查看。

  一一确认过后,顿时便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谢夫人的鼻子质问:

  “聘礼呢?把聘礼给我交出来!”

  一旁,谢雨薇也傻眼了,不解的挽着谢夫人问道:

  “娘,我的聘礼哪里去了,先前不是还……”

  “你闭嘴!”

  谢夫人打断谢雨薇的话,警告的瞪了她一眼,接着急忙辩解:

  “赵夫人息怒,这聘礼……”

  她已紧张的额头都冒出了汗,说话也不利索,一时间想不到合适的借口。

  赵夫人也没耐心等下去了。

  “少说那些没用的!今日若是见不到聘礼,我定要告到圣上面前!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你们谢家的嘴脸!!”

  说着,她竟真的转身欲走!

  “赵夫人!”

  谢淮安心头一紧,急忙抓住她手腕,还没等开口——

  文信侯夫人已是大声嚷嚷起来!

  “怎的!你还想动手不成?来人啊!快看看啊!威远侯府世子打人了!!”

  “放开我家夫人!”

  赵家下人瞬间便将两人围做一团,每人都面色不善的瞪着谢淮安。

  谢淮安也沉下了脸,空着的右手伸向腰间佩剑。

  气氛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

  “够了!”

  一道威严嗓音忽然从门口传来。

  动静不大,却瞬间便镇住了场子。

  让所有人都朝着门口的方向看来。

  楚晚晚也跟着回头。

  随即便看谢老太君由丫鬟搀着走了进来。

  年迈老人锐利的目光扫过满院狼藉,最终落在文信侯夫人身上。

  “赵夫人请回吧,老身向你保证,最多七日,谢家定当如数归还聘礼。”

  文信侯夫人理了理发髻,没有说话。

  谢家这位老太君德高望重,在谢家说话颇有分量,她还是知晓的。

  如今连她都惊动了,并且也已许诺会归还聘礼,似乎的确不适合再继续闹下去……

  若是把人给气出什么好歹来,反倒成了他们文信侯府的不是了!

  想着,文信侯夫人冷哼一声,目光在谢家众人脸上巡视一圈,终于松口——

  “好,既然谢老太君都开口了,那我就再等七日!若是届时见不到聘礼!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她带着自己的人扬长而去。

  谢夫人与谢淮安对视一眼,总算是松了口气。

  接着便听老太君敲着拐杖问道:

  “聘礼究竟去哪儿了!你们给我说清楚!”

  两人顿时又神色一紧!

  无奈之下,只能交待清楚了原委。

  听闻谢淮安竟然弄丢了令牌,还大胆的挪用赵家聘礼,老太君当即气的两眼一翻!

  直接晕了过去!

  “祖母!”

  一众人手忙脚乱的将人扶住,赶忙送了回去。

  眼见着没有好戏看了,楚晚晚在心底轻嗤一声,也打算走。

  可没想到却被谢夫人发现,厉声喝道:

  “楚晚晚!你上哪儿去!府中出了如此大事!你便是这副态度吗!”

  楚晚晚脚下一顿,想着老人家这些年还是偶尔想着她的,便没离开。

  一炷香后,安顿好老太君,谢夫人拉上谢侯爷,又命人将楚清优也叫来,一道聚在了议事厅。

  厅内——

  沉重的气氛几乎压抑的人喘不过气来。

  谢雨薇站在最中央,哭的梨花带雨,一双眼已经肿成了核桃。

  “兄长的令牌何时丢的?我怎么不知道?即便如此,那是我的聘礼!动用之时为何不与我商量!!”

  她死咬着牙关,不甘的瞪着谢夫人,只觉得她偏心至极。

  边上,楚清优也是心惊肉跳。

  淮郎的令牌竟然赎回来了……

  是谁……

  究竟是谁把的令牌从当铺赎走,又狮子大开口般写信勒索的!

  没等细想,耳边已又想起了谢雨薇的控诉——

  “如今我不仅被退婚,母亲还擅自动用了赵家送来的聘礼,若是传出去,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人?京城里的世家小姐们都会笑话我……我……不如让我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