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雨夜迷情
车夫慌忙撑起车棚，鞭子一甩，马车在泥泞的街道上缓缓驶动。
“奇了怪了，” 沈惊鸿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忍不住嘀咕，“都入秋了，怎么还会下这么大的暴雨？往年这个时候，最多也就下点毛毛雨。”
沈清辞没有接话，只是掀着车帘的一角，看向城外的方向。
暴雨像无数根银线，狠狠砸在地面上，将之前战场上残留的血迹冲刷开来，暗红的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路上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低洼处淌进排水沟，染红了沿途的积水，像一条条破碎的红绸，在雨水中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视野里。
马车驶了有一会儿，行到一条僻静的巷口时，沈惊鸿忽然指了指路边的院落：“清辞，你看，那是温子然的府邸。”
沈清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巷尾坐落着一座别致的小院，院墙不高，爬着些被雨水打湿的青藤，院门虚掩着，院里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枝条乱晃。门口站着个小厮，手里攥着件蓑衣，频频探头往雨里看，显然是在等自家大人回来。
不知是哪根弦被触动，沈清辞下意识开口：“车夫，停一下。”
马车缓缓停下，沈惊鸿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巷口驶来一辆青布马车在门口停下，车帘掀开，温子然弯腰走了下来。
他身上还穿着官府，衣角沾着些雨丝和泥点，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打理。他站在院门口，抬手抹去眼角的雨水，削薄的侧脸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清冷，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疲惫。
沈清辞的心中忽然怅然，带着未知的情愫，竟让她有片刻慌张。
她看着温子然转身要推门，几乎要脱口而出叫住他，可就在这时，温子然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回头朝马车的方向看来。
沈清辞猛地缩回手，像是在逃避，“车夫，走吧。”
马车轱辘重新转动，车轮碾过积水，发出 “哗啦” 的声响。温子然的视线刚好被自家的青布马车挡住，等马车行驶走后，只看到一辆深青色的马车正顺着巷口远去，车帘紧闭，只有溅起的水花还留在原地。
雨越下越大，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温子然站在院门口，看着那抹车影渐渐消失在雨幕深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他莫名预感，车上的是她。
他瞬间身子僵直，站在雨中望着马车，马车越行越远，只余下浓浓的雨幕，就像两人之间的朦胧，越来越模糊。
小厮撑着伞催促道：“大人，快些回去吧，雨太大了，衣摆都湿了。”
温子然收回目光，淡淡的应了声，这才转身回府。
沈清辞靠在马车内壁，听着窗外的雨声，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方才温子然回头的那一眼，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却又在马车驶远的瞬间，归于平静。
她忽然觉得，这场雨，像是把他们之间那些微妙的牵连，都冲得淡了些，只留下满心的怅惘，在车厢里慢慢弥漫开来。
有些未言的话，终究只能被这场暴雨，埋进了初秋的凉夜里。
雨夜的宫门外，萧景焓踏着积水走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他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朝堂议事的疲惫。
“王爷，” 桑枝驾着马车，声音被雨声遮去大半，他只能大着嗓门喊着，“方才去城西查探，沈小姐已经平安回了沈府，影一也说，小姐只是有些累，并无大碍。”
萧景焓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积水的“哗啦”声。
桑枝在车外忍不住多嘴：“王爷，属下瞧您…… 似乎很在意沈小姐？”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试探，“您是不是…… 喜欢沈小姐啊？”
萧景焓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模糊的街景，沉默着没有说话。
桑枝心里反倒有了底，若是往常，有人敢这样揣测他的心思，早就被他罚去领板子了，如今这般沉默，分明是默认了。
他胆子又大了些，大声问道：“王爷，不是属下多嘴，影一从陇西回来时说，温大人在陇西对沈小姐颇为照顾，好几次都护着小姐脱险，看那样子，温大人对沈小姐也有意呢！您要是不抓紧些，小心……小心沈小姐被别人抢走了。”
“她不是货品，” 萧景焓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不存在‘抢不抢’的说法。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若是她心中有属，旁人再急也无用；若是她暂无心意，我又何必用权势或情谊逼她？”
桑枝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是是是，王爷说得对！属下失言了。”
他挠了挠头，又忍不住夸赞，“不过话说回来，属下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像沈小姐这般的闺阁小姐，既有医术救人，又有胆识在西城组织百姓躲灾，面对乱兵也不慌不忙，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吓得腿软了。王爷您有眼光！”
萧景焓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夸赞，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却故意板起脸，“你今天话倒是格外多，怎么？在陇西受的伤好了，皮又痒了？”
桑枝立刻收了声，连忙躬身道：“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多嘴了！”
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知道他没真的生气，心里更是笃定了自家王爷的心思。
马车在雨幕中缓缓驶回王府，车厢内的沉默里，多了几分无人点破的温柔。
次日清晨，暴雨已停，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庭院里，将昨日的湿冷驱散了不少。沈清辞刚在院中坐下，就听见丫鬟来报：“小姐，定国将军府的昭华小姐来了。”
她连忙起身去正堂相迎，刚到门口，就见陈昭华提着裙摆快步走来。
车夫慌忙撑起车棚，鞭子一甩，马车在泥泞的街道上缓缓驶动。
“奇了怪了，” 沈惊鸿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忍不住嘀咕，“都入秋了，怎么还会下这么大的暴雨？往年这个时候，最多也就下点毛毛雨。”
沈清辞没有接话，只是掀着车帘的一角，看向城外的方向。
暴雨像无数根银线，狠狠砸在地面上，将之前战场上残留的血迹冲刷开来，暗红的血混着雨水，在青石板路上汇成细小的溪流，顺着低洼处淌进排水沟，染红了沿途的积水，像一条条破碎的红绸，在雨水中渐渐淡去，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视野里。
马车驶了有一会儿，行到一条僻静的巷口时，沈惊鸿忽然指了指路边的院落：“清辞，你看，那是温子然的府邸。”
沈清辞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巷尾坐落着一座别致的小院，院墙不高，爬着些被雨水打湿的青藤，院门虚掩着，院里的石榴树被风吹得枝条乱晃。门口站着个小厮，手里攥着件蓑衣，频频探头往雨里看，显然是在等自家大人回来。
不知是哪根弦被触动，沈清辞下意识开口：“车夫，停一下。”
马车缓缓停下，沈惊鸿有些疑惑：“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巷口驶来一辆青布马车在门口停下，车帘掀开，温子然弯腰走了下来。
他身上还穿着官府，衣角沾着些雨丝和泥点，显然是刚从宫里出来，还没来得及打理。他站在院门口，抬手抹去眼角的雨水，削薄的侧脸在雨幕中显得有些清冷，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疲惫。
沈清辞的心中忽然怅然，带着未知的情愫，竟让她有片刻慌张。
她看着温子然转身要推门，几乎要脱口而出叫住他，可就在这时，温子然像是察觉到什么，忽然回头朝马车的方向看来。
沈清辞猛地缩回手，像是在逃避，“车夫，走吧。”
马车轱辘重新转动，车轮碾过积水，发出 “哗啦” 的声响。温子然的视线刚好被自家的青布马车挡住，等马车行驶走后，只看到一辆深青色的马车正顺着巷口远去，车帘紧闭，只有溅起的水花还留在原地。
雨越下越大，砸在青石板上的声音盖过了一切。
温子然站在院门口，看着那抹车影渐渐消失在雨幕深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蹙，心里莫名升起一丝空落落的感觉。
他莫名预感，车上的是她。
他瞬间身子僵直，站在雨中望着马车，马车越行越远，只余下浓浓的雨幕，就像两人之间的朦胧，越来越模糊。
小厮撑着伞催促道：“大人，快些回去吧，雨太大了，衣摆都湿了。”
温子然收回目光，淡淡的应了声，这才转身回府。
沈清辞靠在马车内壁，听着窗外的雨声，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方才温子然回头的那一眼，像一颗石子投进心湖，漾开圈圈涟漪，却又在马车驶远的瞬间，归于平静。
她忽然觉得，这场雨，像是把他们之间那些微妙的牵连，都冲得淡了些，只留下满心的怅惘，在车厢里慢慢弥漫开来。
有些未言的话，终究只能被这场暴雨，埋进了初秋的凉夜里。
雨夜的宫门外，萧景焓踏着积水走上马车，车帘落下的瞬间，隔绝了外界的风雨。
他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朝堂议事的疲惫。
“王爷，” 桑枝驾着马车，声音被雨声遮去大半，他只能大着嗓门喊着，“方才去城西查探，沈小姐已经平安回了沈府，影一也说，小姐只是有些累，并无大碍。”
萧景焓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只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车厢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车轮碾过积水的“哗啦”声。
桑枝在车外忍不住多嘴：“王爷，属下瞧您…… 似乎很在意沈小姐？” 他顿了顿，声音带着些试探，“您是不是…… 喜欢沈小姐啊？”
萧景焓握着茶盏的手顿了顿，却没有立刻反驳，也没有生气，只是将目光投向窗外模糊的街景，沉默着没有说话。
桑枝心里反倒有了底，若是往常，有人敢这样揣测他的心思，早就被他罚去领板子了，如今这般沉默，分明是默认了。
他胆子又大了些，大声问道：“王爷，不是属下多嘴，影一从陇西回来时说，温大人在陇西对沈小姐颇为照顾，好几次都护着小姐脱险，看那样子，温大人对沈小姐也有意呢！您要是不抓紧些，小心……小心沈小姐被别人抢走了。”
“她不是货品，” 萧景焓终于开口，声音平静，“不存在‘抢不抢’的说法。她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选择，若是她心中有属，旁人再急也无用；若是她暂无心意，我又何必用权势或情谊逼她？”
桑枝愣了愣，随即连忙点头：“是是是，王爷说得对！属下失言了。”
他挠了挠头，又忍不住夸赞，“不过话说回来，属下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像沈小姐这般的闺阁小姐，既有医术救人，又有胆识在西城组织百姓躲灾，面对乱兵也不慌不忙，换做旁人，怕是早就吓得腿软了。王爷您有眼光！”
萧景焓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夸赞，嘴角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却故意板起脸，“你今天话倒是格外多，怎么？在陇西受的伤好了，皮又痒了？”
桑枝立刻收了声，连忙躬身道：“属下知错！属下再也不多嘴了！”
可眼底的笑意却藏不住，知道他没真的生气，心里更是笃定了自家王爷的心思。
马车在雨幕中缓缓驶回王府，车厢内的沉默里，多了几分无人点破的温柔。
次日清晨，暴雨已停，天空放晴，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庭院里，将昨日的湿冷驱散了不少。沈清辞刚在院中坐下，就听见丫鬟来报：“小姐，定国将军府的昭华小姐来了。”
她连忙起身去正堂相迎，刚到门口，就见陈昭华提着裙摆快步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