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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晏丞握住阮安安的手,别过头去不去看朱尧尧给阮安安扎屁针。

  “水土不服……怎么会晕过去?”

  朱尧尧熟练地将针剂推完,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谁说她晕了?就是烧迷糊了!睡糊涂了!”

  她收拾着针管,语气笃定,“等烧退了,再睡会儿,保管能醒!”

  徐晏丞松了口气,却仍不放心,”那她醒了之后,脑子……会不会有啥事?”朱尧尧用一种“你怕不是脑子也烧坏了”的眼神看着徐宴丞。

  “小孩子烧狠了才容易出问题!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烧这一会儿,脑子坏不了!”

  她顿了顿,开始叮嘱:“等她醒了,弄点清淡有营养的给她吃,粥啊,面条啊都行,这两天肉少沾!”

  “还有,”她着重强调,“酒!一滴都不许再让她碰!”

  “不能喝酒了?”徐晏丞眉头锁紧。

  “当然不能!”朱尧尧一**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摆出专业人士的架势。

  “南沙岛气候闷热潮湿,昼夜温差极大。喝酒、出汗血液循环会加速、对外界温度感知也会降低。”

  “一冷一热的不发烧都怪了。”

  还有一件事,朱尧尧没说出来。

  就是阮安安是个无肉不欢的。

  她和她几次接触下来,她几乎顿顿都得吃肉。

  消化不良也会发烧。

  朱尧尧瞄了一眼床上昏睡的阮安安,又看看一脸紧张的徐晏丞。

  算了,给她留点面子,等醒了再提醒她!

  徐晏丞把朱尧尧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回去就把家里的酒都扔了,一瓶不留!

  阮安安又沉沉睡了一个多小时才悠悠转醒。

  意识刚回笼,就感觉半边身子像被无数小针扎着。

  “嘶……麻了!手麻死了!”

  她龇牙咧嘴地抽回一直被徐晏丞紧握着的手,费劲地从小床上撑坐起来,“能不麻吗?”朱尧尧凉凉的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再让徐团长这么捏上几个钟头,你这手能保住不截肢都算你运气好!”

  阮安安一醒,徐晏丞瞬间又变回了那个笨嘴拙舌的闷葫芦。

  他带着不易察觉的卑微,小心翼翼地问:“安安?是……是你吗?”

  阮安安被他这没头没脑的问题问得火气噌就上来了,“废话!不是我还能是鬼啊?”

  说着,她疑惑看向一旁的朱尧尧:“朱同志,你怎么也在这儿?”

  朱尧尧给阮安安倒了一杯热水,塞到她手里。

  “你命好,恰好碰到我出诊被台风隔在这了!”

  “也得多亏我在这,不然你怕是要烧上几天了。”

  “现在没什么大事了,再打两天针就好了。不过……”

  她凑到了阮安安耳边说道,“你少吃点肉,都消化不良了!”

  阮安安震惊的瞪圆了眼睛。

  什么意思?她消化不良发烧了?

  不是只有小孩才会得的积食发烧吗?

  而且,她也没吃多少肉啊。

  不就是几片卤牛肉、几个鸡腿吗?

  这搁在2025年,连顿像样的外卖都算不上!

  难道……离了科技与狠活。

  她的胃连点“真肉”都消化不了了?

  但她很快反应过来。

  这孱弱的身子骨,是原主的!

  原主出生在五十年代,物资匮乏时期长大。

  就算家里条件好,大鱼大肉也不是常态。

  加上在徐家母子手下磋磨三年,身心俱疲,早就掏空了底子。

  自己这穿越来的饕餮胃口,对这具身体来说,可不就是超负荷运转了么?

  确认阮安安眼神清明,徐晏丞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是你就好!”

  那语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莫名其妙!”朱尧尧毫不客气地白了他一眼,“别傻杵着了!赶紧去食堂打饭!要清淡的,白粥最好!去晚了可就只剩刷锅水了!”

  “对!我这就去!”徐晏丞如梦初醒,接过吴畏递过来的铝饭盒。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都透着一股子轻快。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朱尧尧这才慢悠悠地拖过板凳,坐到阮安安床边。

  她抱着手臂,嘴角挂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啧,徐晏丞对你是真喜欢啊!”

  “以前我追着他**后头跑,他连个好脸都懒得给。你倒好,发个烧,瞧把他急的,跟天塌了似的!”

  她撇撇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羡慕和自嘲,“果然啊!男人只要真心喜欢一个人,就算是块榆木疙瘩,也变得比谁都细心体贴。”

  “你知道吗?你发烧的时候,都是他一点点给你物理降温的。”

  阮安安下意识的护住胸口,“不会吧?那我岂不是……”

  “想什么呢?”朱尧尧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擦了脖子和胳膊!思想怎么这么不健康?”

  “嘿嘿!”阮安安尴尬的笑了两下心想。

  我这个年岁的成年女性,荷尔蒙旺盛得很,想点黄色废料怎么了?

  朱尧尧看她精神头还行,递过一条干净的毛巾。

  “听说……你在查岛上那些关于你的风言风语?”

  阮安安接过毛巾擦汗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

  “高若芸跟我说的!”朱尧尧回答得干脆。

  阮安安擦着脸上的汗,试探地问:“所以……你之前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真是因为听了那些谣言?”

  “没错!徐晏丞重伤住院昏迷了大半个月,我主动申请去照顾他。那段时间,总有些‘好心’的护士、家属,有意无意地在我耳朵边念叨他的‘私事’。”

  “而他们念叨得最多的,”朱尧尧看向阮安安,眼神带着一丝歉意,“就是你当初瞎了眼,看上了他那个油头粉面的弟弟徐宴礼,嫌弃徐晏丞是个当兵的粗人,闹着退了婚约的事!”

  阮安安:……

  这个锅她不背,都是原主眼瞎!

  “其实在上火车遇到你之前,我其实听舅舅说起过你被徐家坑害的事情。”

  “当时我还挺唏嘘的,可跟小姐妹出去逛了个公园,听到的版本就变了。”

  “她们说,是你听说徐晏丞没死还立了大功要升官了,就立马踹了徐宴礼那个没出息的,巴巴地跑回来缠着徐晏丞,想攀高枝,当官太太享清福!”

  “所以在火车上遇到你,我才对你那么不客气。”

  “后来用了你给的药膏,我实在气不过,打电话回去跟我舅舅舅妈告状,这才知道……”

  她抬起头,看向阮安安的眼神充满了心疼。

  “那些话,全是假的!你不是什么爱慕虚荣的坏女人,你是被逼得走投无路,才不得不抓住徐晏丞这根救命稻草……”

  阮安安捧着搪瓷缸子,听着朱尧尧的讲述,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你是说你去公园散个步,旁边‘恰好’就有几个知道内情的老太太,指名道姓地把我和徐晏丞徐宴礼兄弟俩的‘风流韵事’说得绘声绘色?”

  “对!”朱尧尧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而且她们说得特别清楚!你的名字,徐团长的名字,还有他弟弟徐宴礼的名字,一个字都没错!要不是名字这么清楚,我也不会一下子就对上号,更不会那么快就信了……”

  阮安安放下杯子,目光灼灼地盯着朱尧尧。

  “所以,你猜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们是怕你和徐晏丞真的走到一起?”

  阮安安对她露出一个你真聪明的表情。

  朱尧尧有些担忧。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那些人躲在暗处,你总不能一直被他们这么造谣吧?”

  阮安安闻言坏笑道,“那不如我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也给他们来一出‘谣言’大戏怎么样?”